吴致庸却道:“血珀案还是必须追查到底,暂且缓缓。等时局稳定下来,成王殿下无论怎样,也还是成王殿下,对不对?”
丁蔚默然点头,吴致庸劝道:“赶紧吃啊,丁兄!菜都凉了,尝尝这个。”说完给丁蔚夹了一片鸭肉。
丁蔚连忙接了,笑道:“吴兄!我自己来,荤菜油腻,吃不得太多。”
吴致庸端起酒杯,与丁蔚碰杯对饮。
“丁兄,近日里罗公子似乎和凝香馆的素瑶姑娘走的很近啊......”
丁蔚笑道:“他喜欢素瑶姑娘!”
吴致庸点点头,略微沉吟片刻,说道:“素瑶是凝香馆的红人,梅娘在她身上可没少使银子呀。”
丁蔚知道吴致庸和梅娘关系不错,心下暗道,难不成梅娘借吴致庸的口来递个话?随即问道:“吴兄,此话怎讲?”
吴致庸道:“丁兄,咱们也相处了些时日,在下见你也是直爽之人,我就直说了!”
丁蔚看着吴致庸,神色肃然,“有话尽管直说!”
吴致庸泯了口酒,单手支撑在下巴上,直视丁蔚道:“梅娘托我带个话,她欢迎几位公子常去凝香馆,但是素瑶乃是她一手带大,耗费了大量钱财精力。她盼望日后有个大官人,开个大价钱为素瑶赎身!”说罢默不作声。
丁蔚那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想想,人家素瑶姑娘正常坐陪一次白银五百两。若不是有着“叶小八“这个由头,梅娘见他们一次就得轰一次,与那些浪荡登徒子没什么两样。又想想,他们仅仅是紫冰阁的临时捕快,上月发的银饷,区区五两!丁蔚心内也颇觉不安。
吴致庸见丁蔚一时没了言语,笑道:“丁公子也莫放在心上,在下觉得,诸位与素瑶姑娘相处甚欢,偶尔互相走动走动,自是无妨。”
丁蔚知道这是吴致庸的场面话,淡然道:“吴兄多虑了,等罗公子回来,我自会传达。”说完,岔开了话题。
“吴兄,上回莫雪姑娘托付姚掌事,央他找一位通晓文字的能士,不知你可听得消息?”
吴致庸连连点头,说道:“嗯,嗯,姚掌事吩咐帮着寻觅,在下已觅得此人消息,不过此人目下不在京城。”
丁蔚他们穿越过来有些时日,但对于他随身携带的锦囊,却是一无头绪。听吴致庸这么一说,丁蔚暗叫可惜,接着问道:“哦?此人去了何处?何时返回京城?”
吴致庸顿了顿道:“此人乃大瀚霖博学多闻之士,尤为精研种种文字。不巧上月老家丧父,回乡去了。”
丁蔚暗道,听说古人最重孝道,丧父之后一般要回乡守孝三年。无论多大的官,都一样。许多身居高位的大官,有时也会一去三年,让政敌钻了空子。
丁蔚喃喃道:“那岂不是麻烦......”然后又问:“此人老家在何处?”
“岭南!此去千余里。”
丁蔚无奈,吴致庸却又道:“丁兄莫急,此人有一位高徒,尚在京城,名唤陈希,你可先去问问他。”丁蔚喜道:“好!多谢吴兄!”
吴致庸摆摆手,两人又吃喝了片刻,离开酒馆,回房休息。
丁蔚躺在床上,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一会儿想锦囊的事情,一会想京城的局势,又一会想晓美。
这时,屋外过道上传来唱歌的声音,罗纳尔哼着轻快的小曲推门而入。
“哟!回来了,丁蔚!”罗纳尔喊道,他身后的飞羽也乐呵呵的向丁蔚打了个招呼。
“看把你美的,怎么?素瑶姑娘赏了你一个香吻?”丁蔚笑道。
飞羽说道:“要是那样,罗纳尔就得赖在凝香馆不走了!”接着又道:“也就是素瑶姑娘亲自给他送出大门罢了。”
罗纳尔撇嘴道:“你懂个屁!没听柳儿说嘛,素瑶姑娘可从没有送人出过大门!”
丁蔚想起刚才和吴致庸的谈话,开口道:“罗纳尔......我觉得咱们是不是适当保持些距离好?”
罗纳尔见丁蔚话里有话,问道:“啥意思?”
丁蔚把酒馆里吴致庸的话委婉的转述了一遍,罗纳尔听了,沉默片刻,开口道:“到哪儿都离不开钱!”他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骜王府的地下宝库,上次咱们没去成,不如找个机会再去一次,那里可都是奇珍异宝,弄个一两件出来,咱不就有钱了?”
丁蔚无语........
飞羽说道:“你没听姚莫寒说啊,现在王府家庙,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别说几个大活人了!”
“事在人为!”罗纳尔语气很坚决。
丁蔚说道:“还是得碰机会......”
罗纳尔根本就没听劝,照旧三天两头的往凝香馆跑,每次都是满脸喜色,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这一日大早。
罗纳尔又去了凝香馆,而丁蔚惦记锦囊的事情,带着晓美、静熙和飞羽,去了筑安城瀚霖书院。
他们几人一身紫衣官服,对着门口侍卫亮了亮紫冰阁的腰牌,大摇大摆的就进了门。
瀚霖书院里面简直就是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草木繁盛,一幢幢的建筑青瓦白墙。院中还有许多御赐的匾额、碑文石刻。
书院里安静清雅,偶尔能听见几句读书人的吟诵之声。
“这地方好别致!真是清净。”静熙叹道。
“要是我也在这种地方读书,肯定也能成为大学问家。”飞羽用屌丝的神态漠视道。
丁蔚笑道:“有读书心思的人,放到哪里都行!外在环境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
晓美非常受用这样雅致的环境,四处观望着,没有说话。
瀚霖书院分三块区域,丁蔚四人穿过院中央的讲堂区,直奔后面的藏书楼。此楼名曰:万靖楼。金字匾额挂于楼下大门上方。
丁蔚向门口书童说明来意,不一刻,书童引来一名书生,此人相貌堂堂,五官清秀,青布罗衫一尘无染。
书生带着疑惑的神情望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公差,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