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准备中

“我去。”收到杨戬的邀请后何昔矣率先表态，作为学霸，逮着机会就学习，更何况是这么有来头的戏剧。

“我去也——我也去！”张海洋忙不迭道。

唯独小咪有些犹豫，“在山里啊……”

“怎么？”杨戬问道。

“上次遇到的那个东西就是在山里。我……”小咪剩下的话没说完，杨戬一脸愧疚道，“上次是我没有照顾周全，这次不会了。”

“就是就是，这次我会照顾你的！”虽不知他们口中所讲的“上次”发生了什么，狄奥尼索斯还是帮腔道。

犹豫许久后小咪终于点点头，“好吧。”

转眼间到了周末。周五狄奥尼索斯没有来学校，小咪有些担心的问杨戬，“他没事吧。”杨戬道，“没事，他今天就去了二郎山。”

“啊？他去那么早干嘛？”小咪奇道。

“帮你探查地形。”杨戬一脸严肃道。

“二哥你讨厌！”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小咪顿时满脸通红，这一声娇嗔却让杨戬有些恍惚，小咪仿若变成了三妹。不禁忆起他们一起生活在灌江口的那段日子，何其快乐，何其惬意。只可惜，往事不堪回首。回过神儿来却听到有人在喊杨念戬的名字，抬头望去是讲台上的政治老师，他面带不满道，“你来说一下，建立和维护社会秩序的两种基本手段是什么？”

“道德和法律。”杨戬答道。

“这个太简单，你再说说二者的关系？”老师不依不饶。

“互为补充，相辅相成。道德需要法律支撑，法律需要道德作为实现条件。”杨戬继续答道。

“那么法律规范的作用是什么？”政治老师有些惊讶于杨念戬功课预习的足够到位，这些内容他压根还没讲到。

“指引，预测，评价，强制和教育作用。”杨戬对答如流，心里却不由冷笑。旧天条，新天条，不外乎是为天庭服务。虽说自己亲手制定的新天条中不无一己私欲，可是当新天条出世后，自己的那一己私欲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更重要的作用，便是维护天庭的，若非如此，玉帝也不会在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对新天条并不加以干涉，终究还是为了玉帝乃至伏羲追求的平衡与秩序啊。

不知现在的天条是否还适用？沉香执行起来费不费力？毕竟千年过去了，当年撰写新天条的时候虽力求公正严谨，却也着实没办法想到千年后的天庭会经历那一番浩劫。现在的天条不知还能否维护天庭的秩序，如若不能，新的天条也该应运而生，不知沉香有没有这样的准备。虽然这些问题今时今日早已不是自己该顾及的范畴，可若事情又涉及沉香，涉及三妹，那自己又岂会坐视不理。待自己法力拿回后，这些怕也是避之不及的问题。

周六早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整整三辆大巴车的队伍着实壮观，路途上欢声笑语并无波折。这是杨戬第一次与一些演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隐隐能感觉到一些人的真身是什么——有肥遗，瞿如，颙，溪边......似乎还有一只凤凰。不由从心底涌起一股对师父的感激之情，如此多的珍禽走兽，想要凑齐定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难为师父为了他的法力付出良多。

“呼，终于到了！”张海洋下车后撑着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真好。”

“是啊，好清新。”何昔矣也深吸着气，这里的空气仿若能清洗肺一般。

远远望去山峰矗立，嵯峨矗矗，峻险巍巍；眼前怪石乱堆，苍松斜刺。杨戬一下车便感受到此处灵力充沛，仙气缭绕。看来，选择这个地方师父也自有深意。压下思绪，与大队人马沿着一条小道往山里走去。哮天犬蹦蹦跳跳的跑到最前面探路去了。

“念顼，你们来啦。”玉鼎真人突然从侧边的枝桠里冒出一个脑袋，惊得杨念顼往后跳了一步，“呀！余丁！你怎么从这出来了？！”

“解个手，听到动静猜是你们来了。”玉鼎真人从枝桠里挤出来，“走，我带路。”

沿着曲里拐弯的小路走了近一个小时，队伍才渐渐放慢了速度。杨戬等人在队伍中间，待前面的人群渐渐四散开来后，眼前豁然开朗，整个舞台全部呈现在大家眼前。

舞台傍山而建，大约有两米高，直径约有二十米，像是一块天然的巨石镶嵌在山底，石头上泛着阴冷的微光，与山壁上五彩斑斓的光点形成强烈的反差。山体将舞台半环住，显得厚实而稳重，更高处的山壁上则覆满了碧绿色的植物，与舞台浑然一体，添色不少。林间不停有鸟鸣声，在这个舞台中回响，使得整个场地生机盎然。放眼望去朴素而不失优雅，简约却更显恢弘。舞台十米开外是十几排阶梯座位，是为观众席，队伍便是从两块座位之间的巷道中走进场地。观众席也似是用石块砌成的，石头缝儿里还有些许绿意。

“怎么样？为师的手艺不错吧？”玉鼎真人不知何时凑到杨戬身边，耳语道。杨戬由衷赞道，“漂亮，有劳师父了。”

“哎，你我师父二人之间有什么客气的，先去休息休息吧，养足精神晚上好看戏。”玉鼎真人不掩语气中的骄傲，拍了拍杨戬的肩膀，往舞台走去。

“好漂亮啊！”小咪在场地内跑来跑去，新奇的看着舞台和它周围的东西。

“我也有参与建设。”狄奥尼索斯追上小咪道。

“这个舞台是他们自己建的吗？”小咪问道。

“那当然，大部分是玉鼎——余丁哥搞的，不过我出的力也不少，看到山上的那几条小瀑布了吗？我的主意。”狄奥尼索斯无不自豪的说。

“真漂亮！”小咪发自内心的叹道，只使得狄奥尼索斯在一旁傻乐。离演出还有几个小时，演员们各自去化妆换衣服，准备的热火朝天，杨戬等人在场地后面的空地搭起了帐篷。

“二哥，余丁哥会不会成我们的姐夫啊？”张海洋在帐篷里八卦道。杨戬没来得及答话，狄奥尼索斯却将刚倒入口中的葡萄酒喷了出来，正好喷到了坐在他对面的小咪的脸上，狄奥尼索斯见状赶紧收了笑容，接过张海洋递过来的纸慌乱的帮小咪擦着，嘴里不住的道着歉。

“好啦好啦，没事。”小咪拿过狄奥尼索斯手中的纸道，“这南瓜汁的味道真香醇，还有一股葡萄——”狄奥尼索斯慌忙捂住小咪的嘴不让她说出来，小咪顺势咬了他一口，“憋死我啦！”

杨戬笑看他们二人打闹，张海洋发扬百折不挠的八卦精神道，“二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们？不大可能吧。”脑中不由想到师父与姐姐结婚之后的样子，若是颛顼帝的记忆永远回不来还罢了，若婚后某天突然忆起前事——杨戬笑着却不住的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暮色蔼蔼，香风袅袅，山里的日落格外唯美，昏黄的日光总是能带来满满的回忆。杨戬看着最后一抹日光被血盆大口般的山林吸走，心中平静极了。

天色暗了下来，杨戬、张海洋、何昔矣还有小咪往表演场地走去。一个小时前狄奥尼索斯被玉鼎真人叫走了，张海洋还念念不忘道，“能有余丁哥这样的人做姐夫也挺好的。”这一次连哮天犬都笑出了声。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走着，张海洋叹道，“人真多啊，得有几百人？”杨戬点了点头也有些纳闷怎么突然间会出现这么多人，本以为会没有多少观众的。他们搭好帐篷的时候身边也只是有零星的几个帐篷，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将空地搭满了，他觉得许多帐篷奇形怪状的，倒也没追究，可是身边传来的碎言碎语却让他无法再忽视——

“哎呦雷公，好久不见！你也是被玉鼎真人请来的？”

“啊，北斗星君好久不见。是啊，一纸文书送到府上便再没了音信，原本以为玉鼎早已灰飞烟灭，没曾想这几千年后却又出现了。出现的方式倒也别致，不说吃不说喝，只请人看起戏来。”

“今天请你我过来好像并不单是为了看戏。”

“我想也肯定没那么简单，可是如今都没见着玉鼎，打你到这见着他了吗？”

“没有，只是山神出来接待了一下。哪有玉鼎真人的影子啊？”

“您二位急什么，这戏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愁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第三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杨戬循声望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并不认识，却听得另外两人与他打着招呼，“原来是夜游神，你也来啦？”

“哼。”想起玉鼎真人留下的一封近似威胁的邀请函就一肚子气，偏偏又不敢也不能不来，夜游神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与那两人一同往前走去。

杨戬扫视一周，怕是这人群里有八九是神仙吧，师父究竟想做什么？张海洋见杨戬神色有异，一把搂住杨戬的肩膀道，“二哥你不舒服？”

“没有。”杨戬隐去神色中的困惑，冲张海洋一笑。

观众席上渐渐坐满了人，大家都窃窃私语，场上显得有些嘈杂，小咪很兴奋的与何昔矣说着什么，张海洋在一边插着话，时不时从更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言半语更让杨戬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这观众席上好像除了海洋、小咪和昔矣，剩下其他全部都是神仙。师父甚至“请”来了常年隐居的神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干脆不再去想——一切待到今晚也就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