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左相之见

而一侧阶下的温言崖却捕捉到皇上一闪即逝的愧疚,然在片刻又化作了冷意。

温言崖眼底卷涌着深意,不动声色的思虑起来。

自来到南国开始,他一直有听闻南城出了个倾城东宫。

不过,传言中也有未解之谜,据说傅昭歌是皇上的独女,原本被册封为长公主,可在六岁时,便被送山学艺,那时听闻皇上极为溺爱着傅昭歌。

可自从傅昭歌学成归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年,傅昭歌在火灾时重伤过,而皇上的反应却冷淡的很,甚至傅昭歌卧床数月都不曾探望。

接着,傅昭歌养好身子就开始从政,排除万难上朝议政,十四岁征战边关,十五岁战结成名,继任储位。

第一个女东宫,哪能会有那么简单。

既要天下臣服,必需付出常人不能想象出来的努力。

然,同时温言崖脑海中响起了昨日傅昭歌的话。

“不为谁所刺,不过掩住伤疤而已。”

温言崖不动声色的拧了拧修眉,抿紧了薄唇。

她身上的伤,似乎就只有那一道。

当年火灾时,傅昭歌同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这朝廷总有那么些个多事人。

“皇上,微臣斗胆以为太子不同于世俗女子,既有治国安邦之能,现眼下更是身居储位,何不找一些皮相清秀的美男,去伺候着太子。”

吏部尚书走向前来,朝傅昭歌谄媚一笑,方才躬身垂眸,恭敬道。

而这一言,使得其余朝臣议论纷纷。

虽说这听上去很奇怪,但仔细推敲,也还入情入理。

皇上沉了沉脸,隐晦不明的看向傅昭歌,问道,“太子怎么认为?”

“儿臣自觉儿臣尚还年轻,再来,这也刚回皇城,亦是不愿被儿女情长来束缚。”傅昭歌同样看了眼皇上,接着慢条斯理的拒绝着,让人从中看不清她的心思,也挑不出她言语上的刺。

“那左相以为?”皇上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松懈之意,不知怎的,又随后看向了一旁不明情绪的温言崖。

“臣见,这吏部尚书做起媒来,便还真有一套说辞。”温言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吏部尚书,漆如墨的眸底泛上了些许凉意,卷蕴着深远幽邃,顷刻让人顿生寒颤。

吏部尚书感受到左相大人突来的冷视,僵住了脸上原本想洋溢着的自得欢乐。

原只想讨好一下太子,没想到左相大人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碍眼了。

吏部尚书僵住着脸,而原本为楚州水患黯然神伤的晋王总觉得这一幕出奇的似曾相识。

“不过,于这事来言,微臣以为不能莽然而行,如若真要找,也必然是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可以为太子分忧的男子。”温言崖余光好似不经意间看过了傅昭歌,温凉的声音察觉不到任何意味。

可这话一出,朝臣们纷纷揣摩了起来,温言崖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只用来搪塞皇上。

倘若前者,满朝文武中这指的人大抵也只有他了。可温言崖一向让人猜测不出心思来,若是按着从前他的态度来看,似乎后者更为可靠妥当者。

旁人难测,而傅昭歌却别有兴致的看了眼淡若无事的温言崖,意味深长的挑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