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张鹤松每每想到这些往事,他脸上都会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脸色,或许是内疚或许是痛苦更或许是后怕。坐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妻子江氏见他被恶梦惊醒,安慰道:“你怎么总是被恶梦惊醒?要不明天找个法师驱驱邪气”?张鹤松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你先睡吧!我睡不着,我去练趟剑”。江氏很奇怪地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什么剑啊!你都两个月没有碰过我啦,夫君,我们…”。张鹤松听到她这翻话心中莫名的烦感,没心情地道:“赶快睡你的觉吧”!说着起身下床,取下那把挂在屏风上的纯钧剑,直出卧室,走向跨院。江氏见他真的没有亲热的心情,便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睡去。张鹤松来到跨院,趁着月光,找了点清水洗了洗脸,觉得精神没有之前那么恍惚了。他拔出那柄宝剑,顿时整个院内犹如打了一道闪电般亮光逼目!但似乎他并不是那么喜爱手中的这柄宝剑,他轻声的自语道:“若是真武剑那该多好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黑影从跨院的圆门处闪过,张鹤松发觉有人,随即提高了戒备。虽然有宝剑在手,但是却无法阻止他心跳的加快。也许他认为是一般的毛贼,或是家里的仆人外出回来晚些,怕惊扰他人。可是这些根本不能使他畏惧,也许只有一种可能能让他毛骨耸然,那就是时小婷真的会回来找他索命。
他把手中的宝剑晃了几晃,给自己曾添了几分胆量,然后喝道:“出来!鬼鬼祟祟,小人行径!还不给我滚出来”!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道:“我是小婷,我死的好惨呐…”!张鹤松闻听此言顿时害了怕,有些惊慌失措以至于宝剑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听到宝剑的落地声顿时又回过了神,便迅速地捡起宝剑,刹那间露出了一脸的狰狞,阴狠狠地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现身?我在这等着你来杀我”!
忽然,一道白光从侧面直奔张鹤松,张鹤松急忙用剑架挡,随着兵器的交击碰撞声那黑影现了身。月光下张鹤松仔细的打量了那黑衣人的样貌,见其平等身高,手持宝剑,用黑纱罩面。从其外貌可以断定此人在四十五岁前后,并且还可以断定的是,此人绝不会是时小婷,可她是谁呢?由于那黑衣人刚刚提起过时小婷,这才让张鹤松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时小婷的丫鬟田妞。虽然田妞被刺伤了,但必竟还是被救了,所以她有可能还活着。
张鹤松冷笑道:“哼哼!田妞,看来你真的没有死”!那黑衣人揭开面纱道:“张鹤松你这无情无义的小人!你毒害自己的师傅,嫁祸给时公子,又派人杀害时公子的妹妹你未过门的妻子,就连我也几乎丧命。哪知道你连救我的张之灵你的师兄也不放过,你真是个蛇蝎毒辣的无耻卑鄙小人!二十五啦,没想到吧,我田妞还活着!今天我就是来取你的狗命,替时小姐报仇的”!
张鹤松见果真是田妞,波动的情绪顿时缓和许多,冷笑道:“果然是你!哼!来的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今晚上我就让你去见阎罗王”!说罢二人便互相刺杀,眨眼之间,三十个回合已过去,张鹤松暗道:她的剑法这么紧凑有序,看来是受过高人指点,难道这二十五年她特意拜师学艺,来找我复仇?我得加紧防备,否则性命危矣,张鹤松心里一边想一边挥剑,结果疏露了剑招,被田妞的剑划破了右臂的衣袖。张鹤松急忙收神加快防守。就这样又过了几十个回合,那田妞已累出了汗水,剑招也略显得迟缓了许多。而张鹤松却稳健有力,丝毫没有乏怠之状。田妞的剑法虽然精妙,但是她必竟是个女子,怎么能与男子相提并论?更何况论武艺的年轮与经验她也远不及张鹤松。
田妞越打越累,只有招架之势,并无反击之力!一个没留意被张鹤松刺中左臂,血流如注,田妞疼的急忙转身逃走,张鹤松追赶道:“想跑,哼!你死定了”!二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的跃过张鹤松的住宅。田妞一路正东北,朝山林奔去,张鹤松紧追不舍,两个人又追赶了二十里路,到了石门镇与三元镇的交界处,而再往东北走五六里路就是紫云观的道观。
突然,田妞转进一片树林,不见了身影。他又继续往前走了半里路,发现有座破旧的神庙,庙门上方写着三元大帝几个字,他就朝着神庙走去。推开了庙门,屋内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正台上供奉着三座大神像,高约两丈五六,中间是红脸的天官;右侧是黑脸地官;左侧是青脸水官;个个威严逼人,让人见了心生畏惧。
张鹤松怀疑田妞藏在神像背后,就来到神像后面查看。仔细看了看,隐约中感觉不像是有人,他又四处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田妞的任何踪迹。斜月不语,夜静如死。就连落叶坠地声也能够听的一清二楚。他抬起头看了看那三座神像,心里有种莫名的惧怕感,越看心里越怕,但却禁不住地还想抬头看。忽然间不知为何他变的阴森可怕,握紧那宝剑,怒视神像。突然他飞身飘落在桌案上,挥起宝剑,发狂般的朝那三座神像砍去,刹那间神像被砍的四分五裂。砍来砍去却发现一卷类似于挂画的东西。
于是收起了宝剑,捡起那东西打开观看,果然是幅画布。张鹤松不看则罢,看后竟被那画像吓了一跳,原来那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花红妹,不过这画像却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不知哪里去了。张鹤松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花红妹的画像会藏在这里?而且还在神像的体内,难道有人故意藏在这里?他又在那破碎的神像里四处找了找,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他拿起画又看了看,未等他看完,忽然,就听到外面有脚步的走动声,于是急忙将画揣在怀里,来到院外。月光下他看见地上的斑斑血迹,由庙门的最西侧延伸向东侧,他心中很清楚,这些血迹必是田妞留下的。于是便顺着血迹向东寻找。这附近林木茂盛,杂草丛生,不远处则是一条险峻陡峭的沟崖,深达千尺,约一尺来宽,活像是一条地缝,而且从沟崖里时不时的还能听到窜出的风声和野兽的嚎叫声,让人听了万分的恐惧!沟崖的一旁有一大块青石,地上的血迹就在这块青石边消失。张鹤松便在青石的四围找了找,结果仍是不见田妞的踪影,他认为田妞一定是掉进了这条沟崖里,或许她早已摔死,被野兽吃掉了,于是他便安心地回了家。
此时天已放亮,真武殿早已有生徒们来回走动忙碌着。古万风推开道一阁的门,见仇易天还在熟睡,他轻轻的把热水放在床边的茶座上。看着他那俊秀又略带着许许沧桑的面容,古万风心里顿时怆然心酸,想起了真武殿前前后后的琐碎之事,心中焦虑不堪。自从张之灵被害,真武殿就一震不崛,一连串发生伤亡,以往的神武威望顷刻之间成了被人欺负的对相。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有着很大的责任…他狠狠地在内心深处自责自己。
这时仇易天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古万风那焦虑的眉目,他似乎很清楚大师兄的焦虑,用安慰地语气道:“大师兄起这么早,唉呀!别说这人如果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可真是天下美事!大师兄,我看你挺不高兴的?难道是因为我回来了?还是你害怕我回来,会带来麻烦”?古万风急忙道:“不…不,那的话啊!你能回真武殿就好”。“三师弟你醒啦!大师兄早…”!上官凌云端着参汤和早点来到桌前。古万风道:“今天怎么了,都起这么早”?上官凌云笑着道:“三师弟回来,我心里高兴,睡不着啊!哈哈大师兄,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来,咱们一起吃早餐”。
“瞧我这三位师兄,一说吃起来,就把我这个师弟给忘”!三个人抬头一看是龙云青,后面还跟着秋诗和紫云道长,于是便起身向紫云道长施礼。紫云道长摸了摸仇易天的脉相,露出了久违的笑颜,秋诗问道:“师傅,仇大哥怎么样了”?紫云道:“已经康复了,大家都不要担心啦”!仇易天纳闷地问秋诗道:“你刚才喊他师傅?你…”秋师开心地道:“是啊,我现在已是紫云观的弟子啦!以后我看谁敢欺负我”!大家听了都觉着很好,这样她就可以长久的留在紫云观,有个着落,并且还可以学习武功保护自己,算是一举两得!仇易天问道:“秋诗有你爹的消息吗”?秋诗无助地摇了摇头,古万风道:“既然你没见过你爹,那他应该留下什么东西给你啊”?秋诗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玉佩,道:“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这是爹送她的”。古万风接过手里看了看觉得挺眼熟,但又不清楚在哪里见过。他道:“以我说你就把它戴在外面,如果你爹看到了就会认识,这样就不用麻烦着东寻西找了”。紫云也赞成道:“是啊!你现在在整个虎跃城的范围内,如果你爹还活着,他见到这块玉佩自然就会与你相认的”。听到这些话,秋诗心里充满了期盼!与她向比仇易天却显得浮躁。与马府之间的误会,让自己时时陷入焦躁中,因为对方要求一个月内交出原凶,否则就杀入真武殿。还有师傅的死真武殿的衰落,使他更是忧心纷纷。
他道:“对了大师兄,还记得师傅被害那天晚上吗,我去了鬼宿宫,杀害师傅的果然是南宫奎和张鹤松。还有,陷害我的那个凶手,夜秋声知道,并且那凶手也认识夜秋声。但是,这些我也是听我一个姓陶的朋友说的,可是那位陶兄弟现在不知在哪里?我也想先替师傅报仇,可是我离开大马山庄已经十几天了,现在还没有杀害马如龙的真凶。我怕找不到真凶会污没真武殿的威望。真不知道该走哪一步”。古万风劝道:“你先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早晚会死在我们的剑下。再说报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谁是谁的对手还很难说。我们应该先找出那个凶手,要不然马府的人追问过来,张鹤松他们再趁机杀回真武殿,到时我们会腹背受敌!不但仇未报,还会结下马府对我们的仇恨,你和真武殿就臭名远扬啦!如果你那位陶兄弟能回来,指证夜秋声与那凶手的关系,我想那凶手再怎么狡猾,也难逃法网。好了,你刚刚回来先休息几天再说”。仇易天道:“好吧大师兄。对了,师傅他老人家在哪?我要去祭拜他”。
饭后,古万风带着仇易天秋诗等来到后山坡,一起祭拜张之灵。坟修的相当好,转坟圈修的是石头栏杆,周围载着花草,苍松翠柏直立两旁。看到师傅的墓碑,仇易天伤痛欲绝。活像是一个长期在外的孩子,回家后没能见上父母的最后一面似的,那种痛楚难以释怀!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求救声,龙云青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三个人影,于是他便跑去看个究竟。悄悄地趴匐在山坡上的一棵树旁往下看。见坡下有两男一女,那女子长的虽貌美贤淑却衣衫不整,羞处微露。而与女子纠缠撕打的男子又丑又瘦,淫威烈烈!更使龙云青眼亮的是另外一个男的,不论是面貌还是背影都活像自己的三师兄仇易天。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一惊,明白了事情严重性,很有可能这个貌似三师兄的男子与马如龙的死有关!他有心冲出去救那姑娘,可是又怕那个长的像三师兄的人跑掉,如果去把大师兄等人喊过来,那姑娘岂不被这两个畜生糟蹋?此情此景根本不容他过多的思考。他拔出了一支飞镖,甩向那个酷似仇易天的男子的右腿,紧接着一个燕子三朝水飞落在那女子一旁,此时正欲作恶的男子吓得急忙提起裤子闪避,那个酷似仇易天的男子也躲开了那支镖。就这样三人展开了混战。而龙云青却是一边打一边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凶手在这里…”!
这时在上坡祭拜的人听到喊声后,都急忙向坡下方赶来。那两个男子一看对方有人埋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急忙腾空逃窜。龙云青急忙又拔出一只飞镖,甩向那个长相酷似仇易天的男子,不料那支镖正巧扎在另一个男子屁股上,只见他呲牙裂嘴的捂着屁股狂命逃窜。龙云青正要追赶,却被古万风等人叫住。古万风道:“云青!发生了什么事?这姑娘是谁”?龙云青道:“刚才有两个畜生想非礼这姑娘,被我发现。他们知道我们人多便逃走了。大师兄,刚才有一个男的长像与我三师兄太像了,我差点没有分辨出来”。听到这话大家都很惊讶。仇易天道:“我看此人定是陷害我的那个人,我要去追他”。还没等他动身呢,忽然,那姑娘像疯了似的扑向仇易天,对他死缠烂打,眼睛狠狠地盯向他,骂道:“就是你这个畜生,我爹是城主,我非杀了你们…,你们是谁…你们是谁?…畜生、禽兽…啊”。但见她一会哭啼一会惊恐,一会缩藏在一旁,极其地害怕着仇易天。她完全被刚才那两个歹徒吓昏了神智,也许在她的眼神里只有仇易天能让她产生无限的恐惧,或者说仇易天根本就是**她的那个帮凶。古万风等人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又气又担心,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因为他们清楚这姑娘很可能是城主阳奉违的女儿,一旦被阳奉违知道了此事,那真武殿和仇易天就危在旦夕了。
更加烦乱的是仇易天,马如龙被害自己背上了黑锅,今天又出现一个姑娘,又是与自己有关,难道自己就应该承受这些不应该的黑名吗?他的心彻底的冷了,也许他承受不了了这种恶意的罪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她得了,反正自己都是凶手,既然有人故意加害自己就让他加害去吧,分不清的是非不分也罢,当断则断,不断必有后患。想到这他横起了心,那种压抑已久的怒火即要爆发。古万风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即阻止了他。紫云道长无奈地道:“无量天尊!所谓树正不怕月影斜。我想阳城主不会不通人理吧!不如我们将这姑娘送回城里,与阳奉违好好讲一讲,或许就会化解不必要的误会。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龙云青心里很是恼火,自己救了她,她还反过来倒咬一口,岂有此理啊?他真后悔自己盲目的去救她,如果当初把师兄们都喊过来,说不定那凶手就被抓住了。真是世道颠覆啊!他道:“都怪我救了她,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要送就让我去送她,我与阳奉违去辨理”。上官凌云道:“事已至此也不要说了。如果你不救她,你良心何忍呐?我看就以师叔的意思,把她送回去”。于是,他们便送那姑娘回了虎跃成里。
且说那两个歹徒,一个是沙万里,一个是江宏斌。这二人回到玄天派去见张鹤松,张鹤松正拿着那块画布细细观看,见他们过来就将那画布收了起来。自从那晚与田妞打斗告一段落后,他在三官庙里怒斩三官像,得到一块画布,回到家后,他侧夜未眠。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反复观看那幅画布,起初他以为那是普通的一副画,几次想扔掉它,但是又感觉着不像是普通的东西,要不然不会被人铸造在神像里。他便怀着这种好奇的心思不断地研究观看揣摩这幅画。这天他正要研读真巧沙万里和江宏斌过来,他不想他们二人知道此事,见他们来就收了起来。
沙万里道:“义父,我和江老弟刚从虎跃成回来,正巧碰上那个龙云清还有仇易天,他们在祭拜张之灵”。江宏斌露出一脸淫笑道:“嘿嘿姐夫,我们呀办了一件好事”。张鹤松看了看他屁股上的伤,就知道不是啥好事,故意问他道:“好事?看你的屁股上的伤,能会有什么好事”。江宏斌瞅了沙万里一眼,然后就凑到张鹤松近前低声道:“我们把姓阳的姑娘给调戏啦…嘿嘿”。张鹤松听罢很不高兴道:“你们…?此事若是阳奉违知道了,岂不要灭了我玄天派?虽然他不是很厉害,但是他是城主,他有手下有军队,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有军队的。何况他现在又有真武剑在手,谁敢与他斗。你们…咳…”。沙万里道:“义父我们没有得手,只是吓唬吓唬她。再说了那姑娘她也不知道我们俩是谁”。江宏斌转了转眼珠道:“姐夫您别生气啊,嘿嘿,我们正在调戏那姑娘的时侯,您猜谁救了她?是真武殿的人。我们跑了,但是没走远,因为他没有追我们俩。我们俩就在不远处偷看,原来是古万风还有仇易天他们。当时那妞还指着仇易天骂呢,她以为呀那就是仇易天干的。过一会那小妞昏过去了,他们就商量着把那妞送回城里,免除误会。嘿嘿,这一下我们可以再来个栽赃,只要您到阳奉违那多说几句,阳老贼肯定去真武殿找事,到时候咱们与南宫前辈一连手,您猜结果会是怎样…”。张鹤松瞟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太狡猾太淫恶,如果留在自己身边,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若将来他背叛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想杀他又怕岳父与妻子怪罪,眼时下也只有等待机会再撵走他。
但是这一次又觉得他说的挺有理,于是张鹤松又计上心头。他乐呵呵地道:“你小子还别说你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想出来这么好的主意。你呀,就是个捅事的鸟。行,我今晚上就去找阳奉违,你们俩先下去吧。记住了,这件事没有爆发之前,不许你们露面,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二人下去后,张鹤松又拿起那半块画布,细细研究。研究来研究去并没发现什么,这时丫鬟进屋送水,张鹤松泄气的把那半块画布放在了桌子上,端起一盏蒙山茶,刚喝了半口就见他猛然间一下子吐在了桌子上,那半块画布也被吐湿了。张鹤松大骂道:“贱婢!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给我滚出去”!那丫鬟吓得瑟瑟而退。
这时张鹤松不经意地发现那半幅画变了摸样,呈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来。他十分惊奇地拿起画像,只见画布的右上角写着三个字:照胆经。张鹤松顿时欣喜若狂,他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照胆经》,为什么会只有一半呢?难道另一半被苍九宫得了?怪不得那天他那一掌那么厉害!如今我有了《照胆经》就可以大大提升我的十一天罗功,哈哈哈哈,那我就等于是第二个苍九宫了!如果再加上真武剑,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那画布认真阅读后,确信这就是《照胆经》,他暗自得意。不敢让他人知道此事,就打开了书房的机关,只见那书房的后墙壁,从中间露出一条细缝,越来越大,不一会呈现出一道暗门,进了暗门里面是一间宽阔的练功房,四壁亮堂,地板洁净。他进了暗门将画布放在一个黑匣子里,又重新关好机关,然后若无其事般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话分两头,古万风他们将那姑娘送回到虎跃城,阳奉违看到自己的女儿神智不清,昏睡不醒,心里疼爱难表。夫人韩玉林接过女儿,顿时伤心地哭起来,嘴里还埋怨道:“我说这门亲事不成,你偏要女儿嫁,这下好了她一个人跑出去…都怪你。要是春梅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阳奉违也觉得挺对不住妻子和女儿,露出尴尬的面容道:“多谢你们将我女儿送回来,我们正四处找她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送她回来”。紫云道:“此事说来话长…”。阳奉违忙道请各位内堂一叙。
众人进屋后,依次序纷纷落座。古万风道:“阳城主,我们师兄弟今天在祭拜我师傅时,听到有人喊救命,于是我龙师弟就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不料…,我师弟便救下了令爱。当时令爱被歹徒吓昏了神智,昏睡了过去。但是,我龙师弟发现其中有一名歹徒与我仇师弟长的肖像,为此我们特意来向您澄清此事,以免造成误会,紫云道长当时也在场”。紫云忙道:“确实如此。若非龙云清相救,恐怕令爱就要危险了。我们会尽快找到那两个歹徒,还望城主明断”。
阳奉违看了看古万风和紫云道长,又瞅了瞅坐在一旁的仇易天,并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真武殿是君子殿,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想到自己曾经处处与真武殿为敌和盗取真武剑的事,使他心里挺过意不去,但毕竟自己是这一方的城主,怎能随便低头,于是就没言语。不过对于古万风说的那个貌似仇易天的人,却让他心生疑虑,但是世界上有长相像似的人却也不足为奇。他淡淡地道:“我希望你们尽快找出那两个歹徒,好让我出口恶气”。古万风道:“城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那两个歹徒找出来的。若无他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阳奉违露出他那不愿意的微笑道:“今天的事多亏了各位,阳某感激不尽!以后用得着本城主的地方,各位尽管开口,恕不远送!各位请”!
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愿意和古万风他们说那么多,也不是不愿意挽留他们,只是曾经的事情感到难为情,有一种不敢面对他们的感觉。送走了他们,阳奉违刚回到屋里,就听到女儿房间里传来惊吓的声音,他跑到屋里一看是女儿醒来了,妻子韩玉林坐在床边痛哭流涕,女儿蜷缩在床角里抱着被子大叫道:“…畜生…禽兽…我爹是城主,非杀了你…杀了你…”。阳奉违急忙命下人传来城中最好的医生,那医生道:“公主的病完全是惊吓所致,严重刺激了脑部经脉,若要痊愈恐怕…”。阳奉违生气地道:“恐怕什么?废物”!最后扎了银针后阳春梅才安静的睡过去。
阳奉违心里难过极了,这时,一个奴仆跑进来道:“城主,两位公子回来了”。阳奉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大儿子阳成龙和二儿子阳成虎大步流星地走近屋内。阳奉违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担心,但他发现两个儿子比着以前壮实了许多,也威武了许多。仔细看大儿子阳成龙,挺拔的身高,剑眉虎目,身着玲珑狮头吞兽铠,英姿勃发,威风飒爽。二儿子阳成虎,身高一丈六尺六,长的虎背熊腰,豹子头鳄鱼嘴,两只大眼往外翻翻着,光是看见他的身形就让人吓退三分胆。身穿青兽鬼头甲,擅长两门大板斧,嗓门高亢。他与阳成龙自幼就拜外公甘南风的义兄化雨人为师,那化雨人是一个隐士,一生知道此人者仅甘南风而已,就连阳氏父子都不知道此人是谁。直到武艺学成甘南风死去,才把他兄弟二人交还给阳奉违。阳成虎虽然武艺绝伦,但却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生来除了吃喝就是杀人,为此阳奉违打心眼里不大喜欢他。不过,兄弟二人凭借自己的好武艺,在军队中屡战奇功,最后各自被晋升为镇守大将,这一点倒让阳奉违感到无限荣光。
阳奉违看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俩不是镇守怀朔和怀荒吗?你们回来干什么?你们可知道这叫玩忽职守!被圣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阳成龙对父亲道:“爹,我已安排我的心腹镇守,您就放心吧!我兄弟那儿也安排了心腹镇守。爹,听说姐姐被人欺负了,我回来看看。也顺便看看您和我娘,我姐姐怎么样?爹您说是谁,我去杀了他”。
阳成虎一听要杀人,兴奋地道:“对,爹您告诉我们哥俩是谁欺负的我姐姐,我非吃了他不可”。阳奉违道:“你们俩就知道杀!凡事动动脑子行不行?就因为你姐的这点小事,你们就跑回来!哎,你们去吧!去看看你娘和你姐姐,这件事不用你们过问。看完了你娘和你姐姐,你们俩明天就赶快回去,没我的话别回来,万一怀朔、怀荒两镇被外强攻占了,不仅你们俩没命,咱们全家也得陪着你俩死”。
阳成龙不敢违背父亲的话,与父亲告退后,带着弟弟回内堂看望母亲与姐姐。夜晚掌灯时分,阳奉违刚进书房,下人就报道:“报城主,玄天派张鹤松要见您”。阳奉违觉得挺奇怪,心想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但他也没有拒绝,在客厅倒了杯热茶边喝边想心事的等待张鹤松。不一会张鹤松迈步进了客厅,刚进门他就看出了阳奉违那羞怒的脸色。故意道:“阳城主,哎呀我的好哥哥呀,您还这么自在?小弟今晚来有特大的要事向你禀报”。阳奉违不悦地道:“什么事说吧”。张鹤松找了个座坐下后道:“哎呀!真不是东西”!阳奉违以为他在骂自己,便生气地道:“什么?你敢骂我”!张鹤松急忙道:“哎呀我哪敢骂您那,我是在骂真武派的仇易天。太不是东西啦。那小子今天…唉…我不敢说”。阳奉违道:“哎呀有话你赶快说”。
张鹤松感觉是时候啦,就直言道:“老哥哥恕小弟斗胆,今天仇易天他们在祭拜我师兄的时候,做出了损阴丧德的事,那仇易天把您女儿给…给糟蹋啦”。阳奉违一听大怒道:“胡说!他敢,你怎么知道此事”。张鹤松道:“我徒弟去访友回来正巧看见。他当时想救您女儿,可是有古万风他们在场,他不敢呐,我一听就十分的气愤。您说这姓仇的他怎么那么猖狂呢”!阳奉违看了看张鹤松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孔,觉着这件事瞒不住他。但他心里很清楚,张鹤松一直在想办法找真武派的茬。他似乎也明白张鹤松这次来找他的意图,不过对于张鹤松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的羞怒无法言表。其实他很想找个台阶给自己下,让自己的名声得以清净。他道:“既然你知道啦,我也不瞒你。前几日我打算把女儿许配给副城主万留名的儿子,可是我女儿死活不同意,结果还逃出了城。唉…,今天古万风他们来了,是他们把我女儿送来的。你说这有何解释…”。张鹤松道:“老哥哥您糊涂啊,他们这是障眼法。真武殿换成以前还可以被称之为君子殿,江湖皆知啊。可是现在呢,我师父死后成什么样子啦?我大师兄为什么走了?我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就是因为他们太有心机了。你想啊,如果他们不来您就会认定他们。可是他们来了呢,给您一解释,说什么有个人长的像仇易天,怕您误会,这样您就不会再怀疑他们,他们也可以躲过一场灾难。您再想一想,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来了谁都不会怀疑他们,这就叫障眼法。所以啊,您被他们蒙在鼓里啦”!
阳奉违听罢狂火怒放,心里越想越觉得张鹤松的话有道理,他自愧地道:“哎呀!我糊涂啊,若非贤弟明言,我…哎呀!这帮小人,我不惹你们你们反到来惹我。什么君子殿都是一帮贼匪鼠寇,我非踏平你真武殿不可”!张鹤松一听他这话顿时就来了劲,他心想哼哼,终于成功了。便怂恿他道:“对!这帮小人不杀了他们,以后老哥哥您怎么面对武林界,您是城主,那就相当于皇上,他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老哥哥您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阳奉违平息了一会儿道:“贤弟,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是我拿不出证据啊,我是城主,这种事应当以明着处理,要不然全城百姓岂不说我是个糊涂的城主”。
张鹤松听罢暗笑,心说阳奉违你还真是个傻蛋啊。他想了想道:“老哥哥,您把仇易天叫到您府上,让公主认一认不就知道了”。阳奉违一听就觉得有理,道:“好,我明天就叫仇易天过来,若果我女儿认出了他,那他想跑也跑不了”。
张鹤松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心里美滋滋的。但他心里并不惦念着阳奉违杀仇易天的事,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把阳奉违的那把真武剑弄到手,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张鹤松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如果打起来,小弟一定会相助老哥哥的。不知道老哥哥同意不同意”。阳奉违自信地道:“多谢贤弟,对付他们那几个人哪敢劳动贤弟啊。我城中那么多部下,用不着我出手就可以踏平真武殿”。张鹤松道:“要我说啊,您还是用那把真武剑亲手宰了那仇易天痛快”。阳奉违道:“真武剑我不会轻易露面的。什么时候我做了武林盟主在拿出来不迟。苍九宫想做盟主,那也得问问我手中的真武剑同意不同意”。张鹤松又道:“老哥哥凭您的地位和人力再加上真武剑,那武林盟主不是您会是谁啊,谁敢和您争啊。不过您要把真武剑藏好了,我想苍九宫必然会来夺取”。阳奉违道:“他夺不走,我把剑藏在了我的密室里,没有我的钥匙,鬼来了也束手无策”。
突然阳奉违意识到自己的话出了格,就急忙转话道:“贤弟若无它事,就先请便吧,我想静下来想一想,怎么对付仇易天他们”。张鹤松也明白了他的话立即道:“好好好。老哥哥若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小弟先就不打搅了”。
张鹤松听到阳奉违口中真武剑的下落,心里十分开心。可是阳奉违却全然不清楚张鹤松找他的目的是什么,而等待着他的却是一场遗憾终生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