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杰是私塾先生的名讳,一样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相比眼前的董慈溪先生,他则显得稍微年轻些。
李凡并不意外眼前这位老人会认识私塾先生,当年跟着十皇子来到小桑村的大多不是凡人。第一天的课业是四书五经,老人只是起了个由头,一个帝王是要学会这些东西的。
私塾先生花了大部分时间让学生们学会这些经典,所以,董慈溪只是想让皇帝重温一下功课而已。对于此,太后是十分欢心的,她十分希望这个小皇帝是个昏君。
然而,尽管李凡曾经十分喜欢翘课,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记住了这些枯燥乏味的经典。皇帝的聪慧并不使得董慈溪有多惊讶,再蠢笨的人遇到一个好老师总不见得只字不识。
“陛下年少聪慧,这几本学经典显然聊属于心,只是不知陛下可明白其中深意?”董慈溪捋了捋那白胡子,问道。
“朕通读经书,应是略懂其一二。”在老人一番考教之后,李凡甚是自信。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意?”老人问计。
“教我宽待与人,和睦相处。”李凡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比较中肯的回答了。
董慈溪看着小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李凡十分诧异。
“陛下,放做一般人,这样的回答也就算了,可您贵为天子,怎么只能是这样的答案?”董慈溪笑着说道。
“先生何故这样,朕可是说错了什么?”李凡不明白老人因何大笑。
“陛下没有说错,只是这答案还是少了一部分而已,只能等陛下以后去找了。”董慈溪摇着头说着,就皇帝这个样子,显然根本不用董慈溪出马,他俨然是一个被这些经典所束缚的普通人,或许是皇帝还没有准备好。
董慈溪跳过了这个问题,他站起身来,告诉皇帝这一天的课业结束了,而那个问题失去的那一部分答案则需要皇帝自己领会。
李凡对于老人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题很简单,而李凡自觉已经是十分不错的答案,他觉得这个老头子是在框他。
上书房里除了那些奏折还有泥鳅和虎子,虎子听的云里雾里,私塾先生说的那些个之乎者也他也就听了个念想,而现在这位老学究的叨叨叨完全是催眠的时钟一般。而泥鳅则听的很认真,他是有这方面天赋的,而且,他对于仕途有着强烈的渴望。
而这只是董慈溪第一天的授课,他并没有留什么课余作业,这事太后并不知道,在她眼里,这种行将就木的老古董会像茅坑里的砖头一样又臭又硬。
而李凡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是否真的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答案而好奇,但这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念想,他还有些奏折要批。
虎子和三四个侍卫在外面比划着手脚,这怕是又在练习门什么厉害的功夫。批奏折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时辰,太皇太后给他安排了一门新的科目。
演武场,位于群策殿后面那条道路的右手边不远处,大将军何成手下的副将秦奋是太皇太后和大将军何成为皇帝请的第一位武学教师。
武功这种杀人技,李凡还是有些兴趣的,虎子他爹就是一把好手,虎子得了他一份真传便也了不得了。但这武学上的事情也只是有兴趣而已,相对于虎子,李凡只会些花拳绣腿。
皇帝不一定是要文武双全的,但面对刺杀,太皇太后觉得只有自保才是上策。
秦奋是守过边疆的,正因为战功卓越和一些偶然的际遇才脱颖而出成了大将军手下的亲兵副将。
下午这两三点的时光里,李凡来到了演武场,他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其中有半个多时辰是在扎马步,这是秦奋教学的第一步。
虎子对于这位副将也很是敬畏,毕竟打不过他,所以很是崇拜。泥鳅的功底算是浅薄的,身子骨差到才十来分钟便浑身冒汗的地步,但他的优点是能够坚持,从小到大,他是李凡最忠实的追随者。
第二天早朝,李凡捏着胳膊,揉着肩,然后坐在了宝座上迎接众朝官的朝拜。
“皇上,山县刁民顽固不化,臣请命歼灭山贼。”兵部尚书有了个本奏。
“山县?”丞相捋着一把小青胡,思虑着。
“山县?就是那黄侍郎去的地方?”李凡很清楚这个地名。
这一问之后,丞相便站出来回道:“陛下,正是那个地方,山县地处偏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派兵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的好。”
“臣觉得,这种化外野民正需要武力去解决,不然怎么实行王化,那可能是前朝遗留的叛逆也未有可知啊。”兵部尚书拱拱手。
李凡看着这有意思的一幕,自太宗之后,武官兵权被削弱了,惠文帝这短暂的四年里也基本是推行着太宗的政策。文官的权利显得有些滔天了,李凡上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
护国公和大将军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似乎只对边疆的安危比较上心,而且,惠文帝这败家子把国库里倒腾的实在没有太多钱粮。
而尚书和丞相的争论让李凡看得明白,他们是两路人。
“行了,朕不是派了黄侍郎去那里了么,朕可是给了些不小的权利啊。”李凡看在眼里,陈友这班人虽然不在丞相的辖制之下,但陈友却很明显和丞相穿一条裤子的。
尽管这家伙确实是不错的人才,但这样的相互勾结竟然连隐瞒修饰避开皇帝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有些嚣张的过分。
“禀皇上,那山县地处偏远,确实需要些时间。”陈友此时就站了出来。
陈友在这七八天里并没有什么本奏,倒是对秦奋有过一次弹劾,说皇帝学习武艺却让陛下蹲马步,实在是欺君之罪。
而这一次的弹劾没有成效,李凡压了下来。
李凡看着殿下的陈友微躬着身子,似乎很是谦卑,而对于这些李凡看在眼里的案子却总是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