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祖母

侍卫进去了好久都不见出来,罗小虎等的急了,他还没有等这么久过,饶是泥鳅,虽然黑不溜秋且瘦不拉几,但向来沉稳的他也皱起了眉头。村子里除了李凡,就属他聪明伶俐。

而李凡只是握着那片刚刚摘下来的绿叶看了半天,似乎想着进京时到底是不是梦。

终于,那个通报的侍卫出来了。

“我已经禀报了内廷的公公,且等一等。”随后,侍卫便站在门口一边,挎着腰刀,一动也不动。不一会,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太监。

“太皇太后懿旨,召陛下一人进去。”太监只是说了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李凡看着那道门,天黑了,里面看不见亮灯,黑通通的显得很深邃。

罗小虎瞪着眼睛,泥鳅抓住罗小虎的袖子口然后看了一眼将军。李凡又看了一眼牌匾,然后踱步进了去,他没有说一句话。

走了进去,才依稀看到点点灯光,寻着光,李凡走了进去。此时的李凡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第一次见自己的祖母应该是亲切的感觉才对,但他明白,这是皇家,总有这样那样的拘束。尽管李凡觉得自己足够沉稳,却依旧放松不了心情。

走的深了,灯光愈加的显眼,门口堵着一道帘子,模模糊糊的看不见任何人。李凡走到那里,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掀开了帘子。

李凡走了进去,看见了先前传事的太监站在门口。李凡还没说话,只见他便走到另一扇门的门口,说道:“启禀太皇太后,陛下到了。”

太监卑躬屈膝,他低着头,等待着旨意。

“恩,进来吧。”声音低沉了些,却显得极具威严,太监转过身来,对着“皇帝”召了召手。李凡看了一眼这个太监,然后跨过这个门槛走了进去。

榻上,太皇太后坐在那里,看着李凡,旁边是两个婢女摇着扇子,初夏季节或许有些闷热。

“儿,儿臣拜见皇祖母。”李凡显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太皇太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李凡索性跪了下去。

“哎,你且起来吧。”太皇太后招招手,“本以为能够见到老十,却不曾想那何成带回来的却是我的孙儿,也罢,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看着皇室人丁兴隆,却不见一个能担当有才识的人站出来。”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她招招手,然后拉着李凡的手走了出去。

门口的太监不知道这两位极其尊贵的人往何处去,便跟了上去,却只见太皇太后摆摆手,然后走入那深邃的长道上。

两人踱着步,只见太皇太后如自言自语般说:“咱们这大唐王朝才创业百年,如今到你这代都已经是第四代帝王了,先帝在时做的最不正确的事情便是用了老四做皇帝,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才两年便将祖祖辈辈的基业弄成这般模样。”

李凡不敢做声,这天底下,能够如此指点先帝先皇的怕是只有眼前这位祖母了。祖母挽着李凡的手,那根龙头拐杖杵着地面,发出“蹭蹭”的响声。

“这天下,如今是内忧外患,本以为老十能回来力挽狂澜,却。。。孙儿啊。”祖母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她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大殿。李凡看着这个大殿,静悄悄的发不出声响。而那两边张罗的白色绸缎条儿却让李凡明白,这似乎是个灵堂。

李凡不知道他的祖母为什么带他到这里,太皇太后看着这个大殿,没有进去。李凡看着他的祖母,然后四处张望着。

风吹动了白绫,沙沙作响,它卷起尘土飞到了天上去。云朵躲到一边,月光映出李凡的影。

“从明天开始,你便是国之新君,孙儿啊,你不能让祖母失望啊。”祖母说着话,有些戚戚然。

李凡看向他的祖母,然后点点头。李凡想,自己本来就是皇帝,而且要做个好皇帝。祖母看着李凡点点头,似乎觉得很欣慰,她微微的笑了。

“走,咱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太皇太后牵着孙子的手,似乎是高兴,走路都有些轻快了。

而那灵堂静静的在那里,谁知道里面躺着的便是上一任君王。

夜已深了,李凡住的是景仁宫,泥鳅和虎子也被安排在这个屋子里,因为他们都是皇帝是侍卫。

李凡还没有入睡,罗小虎却已经呼呼大睡,泥鳅也已经禁不住眼睛迷离起来。他看着手里那片绿叶,还在想着路上的事情。他将它放在桌子上,看了一会便自去睡了。

***

这一天,是李凡做皇帝的第一天。太皇太后为他准备了登基大典,未曾谋面的太后的也来了,听说她是庆皇子的生母。昨夜,众人都睡了,而工匠们却连夜赶制出了一套合身的龙袍服饰。大清早的,景仁宫便忙开了,太监宫女进进出出,不一会,李凡一身装备便齐全了。

大殿之上,两个女人站在那里等待着新君的到来,百官们也夹道站在一边。李凡乘坐的龙辇銮驾浩浩荡荡的来到乾坤宫,这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

銮驾停在了台阶前,皇帝要一步步走上去。百官们低着头,新君已经来到了跟前,他们昨天还不知道这位新君的来历,只是一个早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君便是昔日十皇子的儿子。

在这些老人的心里,十皇子才是一个能担当的,可以继承大统的人。而且,他们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谁曾想,十皇子却让自己的儿子来做这个皇帝。这有些让人意外,转念一想,却明白十皇子的用心良苦。

他们大多数人是知道10年前发生的那桩事,那时先帝震怒,要将十皇子贬为庶民。而后,十皇子真的成了一个耕农,安安静静的种着田,即便是先帝后来也有些后悔。

但尽管面前的是昔日十皇子的儿子,可是他那般容貌,大臣们都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此时他们的心里早已有了四个字的评价:“乳臭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