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你这个死丫头,老子拿这么多钱供你读书,你居然敢偷懒,不去读?”小院里,白建设挥着扫帚头,拼命追打着白童。

白童只能背着帆布书包,在父亲白建设的扫帚挥舞下,沿着大道,向着学校跑去。

只听见继母张成慧在后面很是好心的嚷道:“老白,别打孩子啊,她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一下,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别拿着扫帚追着打啊。”

若是以往,白童听着这样善解人意的话,会感觉这个继母挺好。

可现在,重生后的白童,哪会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

并不是张成慧真的对她这个继女有多关心。

张成慧其实是巴心不得白童不读书不上进,让白建设对白童失望,不再管白童读书,好让她的女儿白巧巧有机会读。

重活一世,白童现在是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

可是,今天,她真的不想去学校。

上一世,就是今天,她上晚自习回家,被不明身份的蒙面人险些给祸害了。

幸好,当时有人过路,在紧急关头救下了她。

内向自卑又有些敏感的白童,懵懵懂懂中,只知道这样的事,是很丢人的事。她当时,从地里爬起来,慌里慌张的,穿着被撕得破烂的衣服就逃回家了,连救她的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晓。

她的继母张成惠看着她衣不弊体的回来,二话不说,一口咬定白童不检点,将这事,闹得纷纷攘攘,整个生产队都知晓。

怯懦胆小的白童,不懂替自己辩解,以为忍一忍就没事了,结果,这事还越传越离谱,甚至传成白童孩子都怀上了,还偷偷去医院做人流手术。

无奈之下,父亲白建设带着白童去医院验身,打算弄个明白。

哪料事情没弄个明白,白童倒因为医生的操作不当,感染上爱死病。

那年头,人人提起艾死,都是谈虎色变,一致认定,是极不检点的人,才会得的病。

学校迫于舆论压力,开除了不知检点的白童。

张成慧在一旁不停煽风点火,白建设这个当父亲的,最后也认定自己的女儿不检点,败坏门风,气急败坏下将白童给赶出家门。

走头无路的白童,受够了白眼与歧视,只能流落街头。

命运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她流落街头的时候,又碰上一伙职业乞丐,将白童拐了去,砍掉了双腿双手,让她只能整日躺在地上乞讨为生。

最终,白童伤口感染,又没有得到极时的治疗,年纪轻轻,就惨死街头

幸好,老天有眼,让她重生了。

让她重生回九十年代,正好是她上初三的时间。

一切悲剧的起缘还没有开始,白童决定这一世,一定好好活,不要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今天,就是上一世险些被祸害的日子,白童只想赖在家中,不去上学。

不去上学,她就不用上晚自习,她就不会在上晚自习回家的途中,险些被人祸害,她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可是,她装病想赖在家中不去读书,父亲白建设根本不给她一点点机会,拿着扫帚,一路追赶,将白童给赶进了明寿中学。

白童红扑扑着小脸,背着书包一头扎进九二级三班的教室,白建设依旧不放心的,拿着扫帚站到教室门口。

这一下,全班同学都看猴戏一样的看着,连书也不看了。

正在主持着朝读课的语文老师但红扬,见着这样的家长,心下有些着恼,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白建设道:“现在是上课期间,家长些不要随意打扰学生们的上课。”

那些年,这些学校哪有什么大门,也根本没有门卫这些事,围墙也是极为低矮,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出学校的。

白建设面对着老师,还是有一种起码的谦虚恭敬,他道:“但老师,不是我要打扰,实在这孩子,太让人生气了,居然在家装病,不想来读书,所以,我就拿着扫帚追她来了。”

但红扬微微点头,算是明白。

“老师,她要再装病请假,你不要同意,一定要让她好好呆在学校读书。拜托但老师了,我这就走,这就走。”白建设跟但红扬连连点头,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童一眼,才转身离开学校。

老师若无其事的看了白童一眼。

这个班级,她教了三年的语文,对白童这个孩子,多少有些了解。

成绩不上不下,性格又内向,极少说话,在班上,是属于很没有存在感的那种学生,唯一能知晓的,她的作文不错,所以,但红扬对她印象倒不是很差。

“好了,大家继续读书。”但红扬提醒大家将注意力放到课本上,继续上课。

白童心不在焉的上着课,心中,却是反复的想着,如何避免晚上可能要发生的惨剧。

请假回家?根本没门。

找同学结伴?可这些同学,跟她顺路的少之又少。

她们家是菜农,住在城效,偏偏跟一群城里的工人孩子一块儿上学读书。

这些城里的孩子,都住在城中,而白童,住在城效,出去还要走两三公里的路程,根本没有谁能陪着她走到底。

看着日头渐渐偏西,白童心情越发沉重。

她不要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她一定要努力设法改变这个结局。

课间期间,白童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白童看着那一坡高高的石阶,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就这么从石阶上,滚落下去。

相比上一世险些被祸害、被开除、被赶出家门、被砍掉双手双脚躺在大街上乞讨,这么一跌,是可以承受的。

不是说她没病装病吗?现在摔出一些外伤,怎么也得准她的假,放她回家吧。

一阵天眩地转,白童从十几级的台阶上,滚落下去,似乎额头,还在台阶上,给重重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