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凋零(七十四)

我游走于这一座城,明亮的街灯照耀在我的脸上,我的脸上发射出黄色的光,此时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拥挤的人潮带着匆忙的脚步,是赶回家吗?还是有什么事呢!两旁的灯光还有店面闪耀着繁华和物欲的光茫,我与杨同学一同行走在那条路上,那是一条我们经常行走的路,两旁的灯光,店面,人群,音乐,吵杂……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跟起初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此时的心境不同而已。

这一座城,我已经深深的爱上这一座城,这座城里的风光,这座城里的夜晚,这座城里的街道,街灯,还有吵杂的路面,书城,旧书摊,……好多好多的事物盘旋在我的脑海中,广阔的城镇,狭窄的路面,向后一路流走的楼房,叶子飘落树荫覆盖的小道,晚间繁华的街道,那灯火璀璨物语横流有许多漂亮姐姐走动的老街,那晚间随着老白开动的货车而一路上呈现在眼前的场景,遥远的高楼,大厦,远方那斑斑点点密密麻麻闪烁着的万家灯火,晦暗的夜空,偶尔的星光点点,汽车里播放的关于咖啡的音乐,啤酒城,夜晚空无一人的路,那几条以走了好多遍的但却依然在走着的地方,……我与杨同学一路走着,我们还是如同往昔一样,他走在前面,或者我走在后面,反正我们就这样子一路走着,迎着晚上的灯光,迎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我们仍不怎么说话,好像互相都不认识一般,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习惯于两个人默默无言地走着,看着城里的灯光,看着街上的风景,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子默默的走到了宝安书城,宝安书城里的保安还有工作人员显然都对我们挺熟悉了,不过他们仿佛并没有因此而对我们有什么好感或者欢迎什么的,这显然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我俩身上那两件带着汗味的工作服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这我们也习惯了,于是乎我们就轻车熟路地直奔我们想去的书廊所在。

城里的月光,街灯,书城,还有这许久以来的那些往事,一幕一幕老在我的心里浮现着,我手上拿着一本书,但是我却不怎么看得下去,脑海中的影像还有此时身边的感觉都好像少了些什么,我感觉到气氛有点怪怪的,我看了一眼杨同学,只见他也在挑选着书,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乎我拿起了手机,我想发信息给她,我想问她现在在干什么,我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最终我还是没有发信息给她,因为我知道她此时肯定是在学习,所以我不想打扰她,我依然翻开我手中的书本,我此时已经可以很安心地看书了,因为心中有某一种地方某一种东西某一个人在温暖着我,我的心中充满着愉悦。

城里的街灯依旧精彩,我们走出了书店,因为那首《艾丽斯幻想曲》又在书店里回旋着了,我们走在了人来人往的路上,此时的灯光还有街上那马路上时常拂起的热浪,我感觉到了一种浓稠的蜜意和这所城市里那无可言说的浮躁。我与杨同学依旧一路走着,这仿佛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路线,都不用提醒什么或说些什么,反正就是书城,超市,书城,超市……其它的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们俩一路走着,服装,电器,玩具,球鞋,扇子,摇椅……好多好多的东西琳琅满目,条理分明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那里,我们一路上往前走着,然后在一处电视机前停下,因为那里有小沈阳在说他的为什么,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我们又再上一层楼,我们要到买水果或者面包的地方去,此时的时间大多都已快十点多,所以超市的好多东西都准备打烊或者低价出售,所以我们都赶到那个时间段点去搜刮什么好吃的,比如说什么披萨,面包,肉类或者榴莲什么的,那会儿的我就大多都是专门奔着榴莲而去的,因为那会儿许多开封后的榴莲没有当天卖出去的话,那么到这会儿就会低价卖出或者直接丢掉,于是乎作为像我这种低收入的打工人民并且省吃俭用者,就是经常到那里买低价的榴莲吃,然后在他们要打烊的时候一边走出超市一边当着街上的路人吃。我们其实很喜欢这样,至少我是很喜欢这样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一幅放荡不羁的样子,留着以完全可以绑小辫子的长头发,穿着已经发酸的工作服,然后一脸茫然或者一脸不屑地走在大路上,我们就这样子一路上走着,我们都很少说话,真的,两个人走了一个晚上都很少说几句话,就像我跟惠佳一样,不过跟惠佳的感觉和情况肯定会有所不同了,但本质上那种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的事实却时常摆在那里,所以说我很喜欢跟他出来,因为也只有他能够理解或者准确来说能够适合我这种形式,所以我们一路走着,我们走过了那些熟悉的地方,超市,大街,当然还有小巷,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好似夜晚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穿行过了那些我们所熟悉的地方,然后又拐进了某一条小巷,此时的小巷依旧有人来往,不过相对于此时的大街上却显得安静了许多,昏暗的街灯中偶尔有几个人走过,然后在这种昏暗狭小并且显得有点安静的小巷中,我们又经过了那几处地方,那同样是这所城市里至少是我所知道见到的许多地方,发廊,我们安安静静地走过那些地方,粉红色的灯光,清一色的女郎,然后我们便会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种地方,我们便又转身回到了大街上,还是那种地方,霓虹,人流,车辆,我们往前走,我们不一会儿便又来到了那处地方,都之都大酒店前的新安广场,我们迎着路一直走,闪耀的灯光,那一大群跳着广场舞的大娘,那扭动的身姿还有穿着红色裙子的装扮瞬间让我幻灭了对刚才那一群粉红女郎的向往,我琢磨着有朝一日她们也将跟她们一样,我与杨同学穿过了广场,然后顺着原有的路线往回走,灯光,路面,天桥,桥底,还有那一排排早已经关门的小商铺,我们在某一家商店的门前停下,因为他家店面前的那一棵芒果树长了好些的芒果,虽说这种芒果每一条街每一处地方都很多,但唯独那一家门前那一棵很容易爬,并且上面还有几个眼看都有些发黄成熟的芒果,所以我爬上树去,我使劲摇晃着树干,但仿佛它们都不为所动,因为我根本就摇不动它们,所以我只能脱下鞋往那里扔,然后随着鞋子的飞舞,那几个显得又大又有点发黄的芒果终于都被我打了下来,随着它们落地的声响,有几个都已经摔烂了,而与此同时杨同学他在树底下捡,他仿佛捡了挺多,然后我们拿着那些打下来的芒果,我们一起回到了宿舍。

城市的声音又在我的床边回响,我倾听着这座城里的广播,城市的声音,孤独的回响,那些游走于异乡的游子们,他们此时此刻都在发表着自己的心情,悲伤,感动,新奇,迷茫,回忆,彷徨,……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他们徘徊在每一座城市的边缘,他们诉说着在某一所城市里各自的苦与乐,悲欢与离合,我倾听着他们的声音,伴随着那首我听了好多回的《故乡的原风景》的背景音乐,心里此时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身处于异乡的游子,那些背负着理想与追求的年青人们,他们都身处在某一座大城市里,异乡的风,异乡的风景,他们身处在其中,为着各自的理想而努力,而生活的现实却老是在敲打着他们,对于理想的仰望,对于过去的追忆,对于心上人的离开,对于某两座天各一方的城市里那两个牵挂着对方的人……城里的声音一直在回首,那是一档很不错的节目!《天涯共此时》,伴随着那深远的歌声和背景音乐,伴随着广播里来自不同城市里的人们的倾诉,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听着,我感觉到了一种悲伤,但那种悲伤以不是我起初来的那种悲伤,也不是在某一个时候那种如同广播里那许多人所描述的生活的创伤,对于理想与现实的感伤,以不是那样子,而是那一种淡淡的带着些许甜蜜的忧伤,就像那徐志摩诗里所写的,是那一种淡淡的甜蜜与哀愁,而这一种淡淡的哀愁从哪里来的,很明显,是从她那里来的,我拿出了手机,我看了上面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不知道她此时在干什么,所以我发信息给她,我想知道她此时在干什么,是否还在学习。

“惠佳,你在干什么呢!有学习吗?有打扰到你吗?”我依然听着广播,我想让那种哀伤的情绪持续着。“没有啊!你在干什么呢!”她马上回复了我。“我在宿舍里听广播呢!《天涯共此时》,此时不知怎的心里有着无尽的忧伤。”“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只是听着里面的故事还有音乐,心里很感伤而已。”“原来这样啊!你喜欢听广播吗?”“喜欢啊!非常喜欢,已经听了好几年了,从高中开始听的。”“这样啊!我也好喜欢听广播,我也是从高中就开始听的。”“哇!缘分啊!那你现在有在听吗?”“现在是比较少听了,因为好多广播这里都没有,所以我就很少听了,不过呢我还是会经常听的,就是比以前少了而已。”“啊!广播,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嗯!打电话给你可以吗?方便吗?”“可以啊!随时都可以。”然后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早已经跳下了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走出了宿舍。“喂!”我叫道。“喂。”她叫道。“怎么了。”我问她。“没什么啊!就想打电话给你呀!”“哦!”我笑着。“你现在在干什么呀!”“我在门口接你电话呀!”她笑着,然后我也笑着。“你现在在干什么呀!”我问她。“我现在正在操场散步呢!”“这么好,这么悠闲。”“出来走走嘛!透透气。”我笑着,然后我抬头看着此时的夜空,昏暗的云朵遮挡住了夜空。我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嗨!你在听吗?”“在啊!”“你怎么不说话。”“我在看着夜空呢!”“夜空!”她说着,我感觉着她此时也正在仰望着夜空。“对啊!夜空。”我说着。“你在看什么呢!”“我想看月亮,还有星星。”“看到了吗?”“没有,有云朵挡着。”“我这里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月亮,还有星星。”“今晚的月亮圆吗?”我问道。“没有,只是一道弯弯的月亮,像月亮船。”“呵,月亮船。”我重复着她的话,我此时想起了杨钰莹的那首《月亮船》。“今晚的夜空好漂亮。”她突然说道。“漂亮吗?”我问她。“嗯!好漂亮。”她说着,我想象着她仰望着夜空时的那种表情。“夜色无边。”我说着,然后我听到她轻微的笑声。“惠佳。”“怎么了。”她说着,然而此时我不知要说些什么,我的脑袋又是一片空白。然后这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我轻轻的笑着。“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她问道。“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依然仰望着夜空,此时的浮云好似已经消散了许多,渐渐地以能看到星光点点还有那一弘仿佛月亮船的下弦月。“那你想要表达什么。”她轻轻的问道。“表达我很喜欢你。”我对夜空笑着说。她笑着,我从手机这边听到她的笑声,静静的。“叶子。”她突然叫着说。“啊!”我应声。“唱一首歌给我听好吗?”她说道。“好啊!你想听什么歌。”“关于夜空的,关于月亮的。”“那我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给你听好不好。”“好啊!”然后我唱了一首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给她听。她依然笑着,轻轻的。“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她依旧轻轻的笑着,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们都这样子一直静静的等着对方。“叶子。”她突然叫我的名字。“嗯!”我应她。“突然好想抱你。”我笑着,然后听着她。“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她又突然说道。“是啊!”我仰望着夜空,的确是一个奇妙的夜晚。“月亮,夜空。”她好像吟诗一样轻轻的说着。我看着此时若隐若现的月亮,还有夜空,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多么地美好,多么地甜蜜。我们又都没有说话,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叶子,你还在听吗?”“在听啊!”我微笑着说。“我以为你睡着了。”她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说着。“今晚有没有去哪里逛啊!”“有啊!”“去哪里呀!”“还是去逛书店咯!随便出去走走,跟朋友在一起。”她轻笑着。“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我问她。“现在准备回宿舍了。”“回宿舍有什么事吗?”“回宿舍有什么事呢!”她说道。“哦!”我笑笑。“哎!叶子,你现在有看什么书吗?”她问道。“有啊!”我回答她。“看什么书呢!”“我现在在看余华的书,《活着》。”“好看吗?”“非常好,几天前我刚看完他的《兄弟》,真的非常好。”“哦。”她说道。“唉!你不是说你也喜欢听广播吗?”我问她。“是啊!”“那你现在还有在听吗?”“现在比较少了,怎么,有什么好介绍吗?”“嗯……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不过就是那种情怀了,因为它毕竟伴随了我高中三年,我好多的记忆还有感动,所以我还是经常听,虽然说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家乡的那种音声和气氛,但总归还是很喜欢听!我想可能听广播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吧!”我突然发表起了感悟。她笑。“对啊!那种情怀,那种感动还有回忆……我感觉你是一个挺怀旧的人吗?”“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高中的时候就老是听老歌,那些流行歌曲基本都是在广播里听的,你说我是不是衰老了。”“啊!”她好像有点疑惑。“不是说喜欢怀旧的人就表明他已经衰老了吗?”“也不是这么说吧!也许就只是仅仅喜欢怀旧而已吧!”“你说这样子好吗?”“好啊!”“为什么!”我问她。“嗯……”她显然在思索,我等着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了,反正就好啦。”我笑笑,然后她也笑笑。“好想你啊!”我说道。“想我什么。”她笑着问着。“想跟你在一起啊!想在你身边。”“你周六有空吗?”她忽而说道。“嗯…应该有吧!”我想着自己一个月只有一天可怜的休息时间。“那我们周六一起出去逛好不好,周日也可以。”她说着。“可以啊!”“那我们周六周日再见面咯!”“嗯!”我很高兴地嗯着。然后我们又没有说话。“说话呀!”她说道。“啊!”我啊了一声。她轻轻的笑着。“傻瓜。”她说。我呵呵地笑着,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叶子。”她说道。“啊!怎么了。”“嗯…我到宿舍了。”“到了吗?”“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先这样吧!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你。”“嗯!好的。”“那我挂掉咯!”“嗯!”然后过了一会儿,她挂断了手机,我看着手机里的屏幕,再看着此时的夜空,夜空中的影像还是依旧,飘散的云朵还是不时地遮挡着夜空,遮挡着月亮,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心绪,我的心此时依旧是幸福的,是甜蜜的,我依然在想起她,我真的好像此时有她在身边,不过这也不要紧,因为我们的心是连接在一起的,至少我是可以这么想,因为这样的话就能感觉到她在我身边,我再重新看了看月光,然后转回头来,我重新走回了宿舍。

城里的月光,坐在宿舍里对一个人的想念,在这所城市里,我在这个地方,而她在那个地方,我们相隔并不遥远,但我们就是不可以随时见面,当然了,如果我们真想要见面也可以,因为这其实也是挺简单的事情,但我们就是这样子,至少我是这样子,我不强求什么,我喜欢或者习惯于每一件事情流于自然,我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打算,所以我不想去刻意强求什么,我只想让这种情感这种情怀像流水一样慢慢地走,慢慢地流,然后自己在这所城市的某一端,独守着对某一个人的思念,细细地感受着那种爱一个人的甜蜜和她不在身边的寂寥,我依然听着广播,因为我看书就累后就想听一下广播休息一会。我听着广播里的音乐,还有那种互动平台里所讲读出来的情感,心中的想念却依然没有间断过,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难道这真的是一种病吗?好吧!我很愿意这样,广播里的故事依旧在继续着,但此时此刻的我心中想的却总是她,我无法割舍掉对她的想念,所以我想打电话给她,好想再听到她的声音,我于是乎拿起了手机,我很想拨动她的电话,也很想发信息给她,然而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不想现在打扰她,我不想打扰她休息,我于是乎只能这样子静静的想着她,想着她的身影,想着她的笑容,想着她在我身边的感觉,想着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痴痴地想着,然后伴随着广播里的声音还有此时越发明显的寂寞,我突然好想听一首歌,我于是乎又拿起了手机,我把耳塞插上,我寻找着侯湘婷的那首《暧昧》;“美梦里有怎样气候,你终于回过头看我,抱着你幸福的轮廓,连叹息都变的清澈,你的温柔还清晰如昨,伸出手仿佛就能触摸……”伴随着这首熟悉却又依然让人感动和心动的歌声,我依然延续着我对她的想念,在这所城市里的这一端……“我终于不那么执着,接受分手是一项预谋,就算是轻轻的微风,也在试探思念浓薄,你忘的伞还依我的窗,望着窗外那悠悠春光,我心中延续和你的情感,有一种暧昧的美满,忘记了思念的负担,听不见你们相爱近况,我自私延续心中的期盼,有一种暧昧的晴朗,站在这城市某一端,寂寞和爱,像浮云,聚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