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续箕裘

3续箕裘

那时吉尹正坐在房内,教姓刁的妇女引骗着爱哥在玩耍,替韦氏消遣时间。

只见吉孝煎好了药拿来,马上叫姓刁的妇女把爱哥放在床上,然后让她伏侍韦氏吃药。

韦氏才刚接药在手,就故意的把手一蒨,将药瓯跌落地上,只见地上刺栗一声,一道火光直冲起来。

吉孝见了,吓得目瞪口呆。

3续箕裘

姓刁的妇女只顾咋舌道:“好利害,好利害!”

韦氏便呜呜咽咽地哭道:“大官人呵,你好狠心也!你恨着我,只管去跟你姑姑说就是了,然后叫那你的父亲把我休了就是了。何苦下恁般毒手,在药里不知放了什东西,这么的利害。

也是我命不该死,险些把我肝肠也迸裂了。”

吉尹在这个时候怒从心起,一把拖过吉孝来让他跪下,大喝道:“你要药死你的母亲,该当何罪?

”吉孝大叫冤屈。

吉尹道:“等我剥了你衣服,细细地拷问。”

姓刁的妇女便假意走过来要解劝,却趁乱在拉扯的时候暗中把一包毒药纸张悄悄塞进吉孝的衣服袖子中。

吉尹把吉孝衣服扯落,只见衣袖中滚出来了一个纸包儿,取来看时,却是一包砒霜。

吉尹大怒道:“这个药包就是现场的物证,你还有什么说的!”

韦氏道:“如果是只要药死我一个的话,是不需要留下这么多的砒霜的,他是不是还想要父亲和兄弟都药死?”

吉尹听了,咬牙切齿,指着吉孝骂道:“你这个弑逆之贼,我今日若不将你处死,将来我一定会被你害死。

韦氏道:“你不要说这样子的话了,会伤了父子至亲的和气,还不如来处死我更好了,这样子更合他的意思罢。反正我是闲人,死了一百个也不打紧。何况我今日不死,以后也少不得要死在他手里的,何不趁你眼里死了,倒是干净。”

吉尹听了这话,越发躁暴如雷,马上就将腰间里的汗巾解了下来,扣在吉孝的颈项下面。

吉孝慌了,放声大哭。

这边爱哥在床上看到哥哥这般光景,不觉的也跟着惊啼起来。

韦氏恐怕吓了他,连忙叫姓刁的妇女抱了走开去。

姓刁的妇女借这个由头,直接抱了爱哥出房子去了,也不来解劝主人。

吉尹一时性起,把吉孝按倒在地,拴紧了他颈里的汗巾,只一拽,可怜的吉孝挺了两挺,便直僵僵不动了。

韦氏见吉孝已经死了,假意的在床上儿天儿地的哭将起来道:“我那一时短见的孩儿,我那自害自身的孩儿,倒是我不应该教你煎药的,这样子就不会送了你的额性命。我恨我不先死,却连累了你了。”

吉尹道:“他嫌咒你不死,现在又想来药你,这样的逆子,你还要哭他什么。”

韦氏道:“你还念在他和你是一场父子至亲。买口好的棺木殡送了他。”

吉尹道:“这样子弑逆之人,狗彘不不会吃他的尸体,还要什么棺木。只需要用一把条草鞯裹了,扛他出去就是了。”

韦氏道:“怕是被姑姑知道的话,这样子就不稳便了。”

吉尹道:“是我生,我养的儿子,她也管不得我。”说罢,便走出去叫人来扛尸。

原来吉家左右都有几个邻舍,日前都被姓刁的妇女把吉孝诅咒父母的话谗毁过的,今又听说他要毒死母亲,现在被他亲爹处死的,哪个敢来说什么话,只得由他唤两个脚夫把尸首扛到荒郊抛掉了。正是:

井廪无辜犹遇难,况乎弑逆罪通天。

独伤孝子蒙冤谴,殒命还将尸弃捐。

却说那日喜家夫人吉氏闲坐室中,觉得满身肉颤,耳热眼跳,行坐不安,心里正自疑忌,早有吉家的邻舍把吉孝殒命抛尸的事传说开来,喜家的家人知了这消息,连忙报给主母。

喜夫人听了,大惊啼哭,云娃小姐也在房里吞声暗泣。

喜夫人道:“这件事是一定是冤枉,我的额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子的卤莽?

慌忙的急急叫几个家人,迅速前往郊外看看吉孝的尸首下落。家人领命,赶到荒郊看时,只见吉孝面色如生,伸手去摸他身上,心头尚热,候他口中,还微微有些气息。

家人连忙奔回来报知主母。

喜夫人便教拿一床的被子去,把吉孝裹了,连夜抬回到家中,安放一张榻上,把姜汤灌入口内,只听得喉间咯咯有声,手足渐渐转动。

喜夫人道:“好了,好了。”便连叫:“侄儿苏醒了。”叫了一回,吉孝忽地睁开双眼,定睛看了姑姑半晌,方才哽哽咽咽地说道:“莫非现在是的魂魄在跟姑姑娘见面吗?

喜夫人哭道:“我的儿,你姑姑在这里救你,你快苏醒过来。”

当下扶起吉孝,姑侄两个诉说冤苦,相对而泣。

旁边看的奴婢亦无不下泪。正是:

历山有泪向谁挥,痛念穷人无所归。

此日若非姑氏救,幽魂化作百劳飞。

吉孝对姑姑说道:“这毒药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想必又是那个姓刁的妇女所为。侄儿现在背负着了一个弑逆罪名在身上,还有什么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今日虽然被姑姑你救了,但是如果不能辨明心迹,以后再与父亲相见,也是生不如死。”

喜夫人劝道:“你在我家暂避几日,包在我身上教你父亲回心转意,日后再与你相见便了。”于是吩咐家人,不许走漏消息与吉家知道。

次日,喜夫人叫来了两个会讲话的女使过来吩咐了,派她俩到哥哥家里,见了吉尹夫妇说道:“我家夫人听说了大官人的凶信,特意派我们过来来探问情况。”

吉尹把之前的事细述了一遍。

女使道:“我家夫人说了,大官人不但是我的侄儿,又是女婿。相公你要处置他,也该对我说声。

等到现在处置人死了,又不来报信。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呢?

吉尹道:“他诅咒爹娘,又要药死继母,大逆不道。我已经不将他当做是儿子了,,你家夫人也不用认他做侄子做女婿了。所以才没有派人告诉你们。

女使道:“夫人、小姐都认为大官人是死得不明不白,十分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