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凉看着满脸惊疑的张嬷嬷,不等她开口便率先问道:“张嬷嬷来得可真巧,你刚一来,这儿的房子就塌了。要不是我和小白运气不错,怕是已经被埋在里面了。”
张嬷嬷正好奇房子怎么会突然塌掉,苏云凉这话一说,她立刻没心思去想了,本能地反唇相讥:“我也觉得奇怪,这房子一直好好的,怎么三小姐一进去就塌了,该不是三小姐在里面做了什么吧?”
她不知道自己不小心真相了,这房子还真是被苏云凉故意弄塌的,可苏云凉怎么会承认?
苏德和赵芸正等着挑她的错好问她要钱呢,她哪会自己送出把柄?
更何况,她虽然动了手,可房子要不是质量实在太差,早就被虫子蛀烂了,她又岂能轻而易举地弄塌房子?
苏云凉一点也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啊,我也很奇怪,这房子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在我进去没多久后就出事了。”
她说到这里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打量张嬷嬷的反应,口中继续说道,“说起来,今天第一个进院子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孙管事。
他之前还故意带我和金元宝绕了回路,走到了客房那里。当我提出不对要求回来的时候,他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同意。
到了这里后,因为里面杂草太深,孙管事竟然主动请缨要进去除草,你说奇不奇怪?这可不像是他平时会做的事。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他清理完杂草后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后来我就走了进去,想先把房间打扫一遍,方便待客。
要不是灰尘太多,我受不了,带着小白出了房间,估计这会儿我们母子已经被埋在那堆废墟里了吧?”
苏云凉这话一出,张嬷嬷和金元宝同时震惊了。
不过,两人震惊的原因就不同了。
张嬷嬷眼神闪了闪,已经开始怀疑这事是孙浩故意的。正如苏云凉所说,孙浩绝不是愿意屈尊降贵愿意清理杂草的人,这次他竟然主动请缨,又在清理完杂草后匆匆离去,太可疑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苏云凉不过是个废物,她和苏小白要是被埋在了废墟里面,肯定不死也得重伤,孙浩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云凉已经和沈轻鸿订了婚,这事是家主苏德和夫人赵芸共同的意思。如果这时候孙浩自作主张让苏云凉出事,家主和夫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孙浩向来是个有成算的,不像是这般鲁莽的人啊?
难不成,这是家主和夫人的意思?为什么?是沈轻鸿那边情况有变,还是家主和夫人想安排别人联姻?
不不不,如果真出了这种事,她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该不会,是苏云凉惹恼了家主和夫人,他们让孙浩给苏云凉一个教训,结果房子实在太烂,直接倒了?
张嬷嬷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猜测最有可能。
她才来没多久,根本就没遇到浑身肿胀的孙浩,自然也不知道整个事情的过程。所以苏云凉一番刻意引导之下,她就怀疑了,却从未想过苏云凉用话骗她的可能。
虽说她现在中了毒,可是在张嬷嬷内心深处,苏云凉依旧还是过去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哪可能骗到她?
张嬷嬷把自己看得太高,又始终不愿承认苏云凉比起过去变厉害了,竟本能地忽略了她被苏云凉耍得团团转的事实!
真不知道该说她愚蠢还是可悲。
金元宝震惊的却是苏云凉颠倒黑白的本事。
孙浩处理杂草明明是被她给逼的,最后更是浑身肿胀,满身狼狈地逃之夭夭,她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整个事情略作改动,让孙浩成了嫌疑人!
只是看着前方的废墟,他突然又觉得孙浩一点也不无辜了。
房子虽然破烂,可它总不会无缘无故倒下。孙浩刚才除草的时候用了武技,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他对那些房子动了手脚,想算计苏云凉。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更加不同情孙浩了。
只是再看向苏云凉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多了种奇异的兴奋感。真没想到,苏云凉不仅是灵厨师,嘴皮子竟然也如此厉害,随口一说,不仅黑了孙浩一把,还哄住了张嬷嬷。
想到这里,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金元宝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道他这口气一松,恶臭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灌了他一鼻子!
金元宝瞬间被恶心得脸都白了,看向张嬷嬷的目光异常不满:“你身上怎么那么臭吗?你刚才是掉进粪坑了吗?”
你才掉进粪坑了!
张嬷嬷气得一张脸忽青忽白,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苏云凉:“三小姐,快把解药给我!这里可是苏家,我浑身恶臭倒是没事,可要是熏到了家主和夫人……”她就死定了!
想到这事张嬷嬷就恨得不行,苏云凉离开后,她不敢动,耐着性子等时间过去,眼看终于熬过去了,她也没死,这才劫后余生般地赶入京城。
哪知道刚走到半路,情况突变!周围的人突然目光惊恐地看着她。
一开始她没发现不妥,因为她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但凡马车经过的地方,路人都会满脸惊恐地匆匆远离。
那混乱的画面狠狠刺激了她,让她瞬间想起了当初在青云村的时候。那时候她好不容易忍着恶心吃下青蛇菇,谁知道毒是解了,浑身竟然散发出恶臭味!
苏云凉早就知道张嬷嬷是为解药来的,听到她的话后并不惊讶,只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别这样瞪着我,又不是我让你被咬的。
你身上这味道不过是青蛇菇的药性被彻底激发后的后遗症,非说是中毒也行,不过想要彻底去除味道可不容易。”
不容易,那就是可以!
张嬷嬷很快意识到了她的未尽之意,咬牙切齿地问她:“要怎样你才肯给我解药?”
苏云凉转头看向前方的废墟,幽幽地说道:“时间过得太久,我对父亲已经没有印象了。我刚才本来想进屋找找父亲留下的东西,谁知道……”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你对他的事知道多少?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管我。”
张嬷嬷顿时陷入了犹豫,当年的事可不是能随便说的,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