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孟婆的记忆

阎王躺在棺中,像倒带一样‘观看’着孟婆的记忆。他刚刚在为她输送灵力的过程中,感觉到有几片曼珠沙华的花瓣非常抗拒进入她的脑中,最后,迫不得已他稍微逆转方向把这一段记忆送进了自己的脑中,才导致他现在身受重伤,灵力尽失,不得已才在棺中修养。这副黑石棺是当年师父留给阎王的,它是由瀚海的黑石制作的,具有疗伤的功效。

阎王‘看到’一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孩义无反顾的跳入天池中,激起层层水波。她根据女孩的样貌可以推测出这是豆蔻年华时的孟婆,她的长发披散着,垂至腰际,面容很悲伤,其中透着一丝决绝。他想: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她的眉宇间藏着绝代风华的容貌,难怪孟婆是他见过众多女子中给自己留下最深印象的。当初,小范把失忆的她带到他面前时,他就深深地被她吸引,才同意她留在地府的。阎王的心跳莫名的慢慢加快。

浮凉被人救起,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一个身穿白衣红边的男子来到床前,眼中满是怜爱,他的手在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鬓角的秀发。“凉凉,对不起!”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白衣男子为她盖好了被子,带着一丝愧疚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后就离开了。

她醒来后,进来三个侍女,她们的手上端着红色的衣服和一些珠宝耳饰。她们开始为她打扮起来,而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是一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一般。

待她们为她梳妆好后,她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身穿红服,头上的朱钗散发着七彩光芒,双唇如刚摘下的樱桃般殷红,但是她的眼睛呆滞无光。一会,她被披上红色长袍,送进了第二辆天车里。

这里共有两辆天车,第一辆天车里坐着另一个身穿红色彩衣的女子,黛池头上戴着凤钗,艳红的妆容异彩夺目,她的身边不时传来祝福的声音,她开心的微笑着,羞涩的向众人道谢。突然,她朝浮凉看了一眼,眼中的嫉妒一闪而逝。她被簇拥着坐进天车,向众人挥着手,眼中泪水汪汪。

而浮凉的天车旁只有刚才的三个侍女,低着头站着,与第一辆天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目光依旧涣散,似乎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两辆艳丽的天车往瀚海驶去,来到瀚海的皇宫里。黛池从第一辆天车中走出,她向众人施礼,头上的凤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面前走来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领着她向瀚海帝君和帝后施了礼后,就被他送回到一所寝殿里。

浮凉刚来到瀚海皇宫,她的天车被停在一处空荡荡的大殿里。突然,宫殿的四周开始漫出大水,水流非常湍急,一瞬间已经漫到了天车旁。她没有挣扎,任由大水淹没头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下坠,呼吸也越来越慢,她慢慢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游向她,把她抱在怀里,向上游去。她睁开眼睛,正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正亲吻着她的嘴唇。她使出自己浑身的力气推开他,然后又向下坠去,却不想男子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再次把她抱在怀中。

男子把她抱到一处沙滩上后,放开她,盯着她看了一眼后,淡淡的说:“我看你也是修仙之人,怎么发现不了刚刚那是一幅幻境?”

她没有理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这不是瀚海吗?”

“这是瀚海,不过这里是一个荒芜的小岛。不过,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男子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把它们铺到地上。

浮凉看到他赤裸着,有点害羞的说:“你不是修仙之人么?怎么不把你的衣服直接弄干?”

男子指了指太阳,“你看现在的阳光多好,衣服晒晒太阳,穿着也舒服。况且,仙术是要用在需要的地方的,这些小事就不用了。”他躺在沙滩上,一脸满足的样子。

浮凉也看了一眼太阳,她也脱掉身上的红袍,躺在沙滩上。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推了一下,睁开眼,就看见了黑袍男子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只烤熟了的鱼。她突然发现黑袍男子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就像海水一般湛蓝。她记得自己曾在天界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海妖一族的眼睛都是蓝色的,修为越高的海妖,眼睛的颜色越淡。不过,海妖一族骁勇好斗,自从两百多万年前上皇之人消失后,海妖一族也消失了。

男子躲过浮凉的目光说:“这是一座荒岛,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吃,只有海里的鱼了。你睡了这么久都没醒,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给,这是我刚烤好的鱼。”男子把鱼递给她,补充道:“我叫沐涵,你呢?”

她还没有走出自己遇见海妖的惊讶中,直直的盯着他看。

沐涵把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我是浮凉。”

“你的名字真好听!”沐涵把鱼塞到她手中说,“吃吧!你已经睡了三天,肚子已经饿了吧。”

“三天?”浮凉诧异道。

沐涵点点头。

她咬了一小口,觉得这条鱼很好吃,不知不觉,她就把整条鱼吃完了。

就这样,她和沐涵在这座小岛上待了三年。这座小岛四周有结节,他们出不去,只好住了下来。不过,这里的环境很好,只有他们俩人,他们白天在海里捉鱼,晚上就躺在沙滩上欣赏星空。现在,她已经会把鱼做出二十中不同的菜式了。这短暂的三年是她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一天,宋跖来到这座荒岛,远远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走到浮凉身边,看清她的容貌后,异常欢喜。浮凉只在天界见过宋跖一面,所以她并不记得宋跖的模样。当他自称自己是浮凉的丈夫时,她才想起他就是瀚海的二皇子。他长得眉清目秀,轮廓分明,长长的乌黑秀发把他的脸修饰的很完美,他的眼中透着淡淡的疲惫之色,双唇微微翘起。

他说在成亲的那天她突然消失后,他就没有继续婚礼,便派人在三界之内四处找她。之后,他派人打听到她确实是进入瀚海之后消失的,便一人独自走遍瀚海的各个地方四处找她。三年了,他几乎走遍了瀚海的所有地方,但都没有她的一丝音讯。现在终于找到她了,他紧紧地抱着她。

浮凉被宋跖紧紧地抱着,他的呼吸声在她耳畔荡漾,她听着他的心跳声莫名的感觉到异常心安。突然,她的心跳变快了,脸颊也开始发烫。

“凉凉,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她觉得他唤她‘凉凉’很好听。

“嗯……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必须带上沐涵。”

“放开她!”一声大喝从海上传来。海风卷着海水形成的水柱朝宋跖射过来。

宋跖的手上出现一柄剑,朝沐涵的方向飞去。他抱着浮凉躲过去了。一瞬间,剑已经化成了一根绳子捆住了沐涵。

“不要伤害他,沐涵没有恶意的。”

宋跖走到沐涵面前,“这把剑名叫无形,你是挣扎不开的。”他把剑收回,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沐涵,还是海妖一族的。”

沐涵瞪着他,没有说话。

浮凉走到沐涵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凉凉,我答应你,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跟我回去,我都答应你。”宋跖走到浮凉的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沐涵,“这药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

前几天,沐涵捕获一条鲨鱼时,受了重伤。

“不过,他的海妖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宋跖的手在沐涵的眼睛上一摸,他的眼睛就变成了正常的颜色。“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