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昨日梦说禅,如今禅说梦;梦时梦如今说底,说时说昨日梦底;昨日合眼梦,如今开眼梦。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方兰生。
这个嘴里动不动就冒出一些奇言怪语,话有点多,还经常一语成谶被叫做乌鸦嘴,身着浅蓝长袍,斜背着褐色书袋,头挽发髻短发及肩,额前飘着几缕不羁丝发的少年,就是单机游戏《古剑奇谭?琴心剑魄今何在》的第二男主角,方兰生。
青青子衿,是他在古剑奇谭单机游戏中初始服装的名字,出自《诗经?国风?郑风?子衿》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整体风格呈淡雅的蓝色,显示出方兰生谦谦君子的书生气质;晓梦迷蝶,则是他后期在青龙镇所获服装的名字,典出《庄子?齐物论》(庄子在梦中幻化成蝴蝶,忘记自己是人,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庄子),整体风格呈华丽的金色,暗示方兰生如梦般的前世今生,以及他为他的前世所承担的责任。以方兰生的这两个服装名称为题,是因为从青青子衿这初始服装,到晓梦迷蝶这游戏正篇最后一个服装,见证了他的一个成长过程,由最初那自由不羁的少年,成长到一位勇于担当的真正的男人,他常说“男人就是难,男啊难啊,这念起来就注定一辈子难,不男就不难,是男就很难”,但是当他历经磨难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懂得了“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许多东西比这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经历种种困难,抛却了天真与任性,增添了责任与担当,再保留住一颗善良正义的心,这便是方兰生的成长。
初见兰生,是在翻云寨的牢狱里,从一开始,他的书生性质和话痨性质就在玩家面前完全显露。他对着前来救琴川众人的百里屠苏就是一顿猛夸,什么救人于水火不喜自夸,浩浩深恩不求回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国为民,肝脑涂地……但是百里屠苏却对他这样的话痨十分反感,冷冷地扔下句“闭嘴,你很吵”。然而方兰生仍不死心,继续和他讲道理:“你这人好没礼貌,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这意思你懂吧?还有还有,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夸你那么多句,你好歹也该说句‘不敢当’吧?!居然还嫌我吵?”这让百里屠苏既心烦又无奈,后来就连温柔端庄的红玉都送了他“猴儿”这个绰号。只是话多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有个“一语成谶”的技能,一度被伙伴们称为“乌鸦嘴”。
许是由于第一次见面就不是很愉快,或者是襄铃的缘故,方兰生一直不怎么喜欢百里屠苏,一路上更是处处挤兑他,但即使是这样,在百里屠苏受伤昏迷之时,他还是愿意为他下厨煮饭;在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决一死战之时,他依然义无反顾地站在朋友身边,与他共战欧阳少恭。一路以来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他对百里屠苏也由最初的不满和不理解,渐渐变为支持与钦佩。当他真正自己亲身经历亲人离去的悲痛之后,他终于理解百里屠苏心中的心结和责任,两个内心同样受着煎熬的少年,在幽都皎皎月光下,敞开心扉,彼此谅解。
“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太闷,还跟你乱讲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什么“梦中说梦”……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得很。事情真到了身上,谁能那样潇洒,看不破就是看不破,那些,都只是空话罢了……”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经历了,才会懂得,至不至于,重不重要,也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再怎么看,也终是无益。自从在自闲山庄得知了自己前世晋磊的故事后,方兰生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上一世晋磊欺骗了叶沉香,辜负了深爱他的贺文君,这一世方兰生虽不是晋磊,但却是他的转世,而二姐逼迫他娶的孙月言恰恰是贺文君的转世。青玉司南佩,一魂一魄永相随,贺文君在临死前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封入此玉佩中,希望自己的一魂一魄可随青玉司南玉佩陪伴在晋磊身边,后青玉司南佩被幼年的方兰生吵闹着求母亲买下,而孙家小姐孙月言因为前世贺文君曾受魂魄分离之苦,身体一直不好。再次回到琴川,方兰生初次与月言会面。虽然月言与上辈子的容貌不同,兰生依然脱口而出“贺文君”三字,连他自己都讶然无比,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曾放下前世的羁绊。二姐被欧阳少恭害死后,方兰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他明白了二姐的用心良苦,他明白了他身上担负的方家的责任,他明白了从今往后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再没有二姐保护着他。他想了很久,决定不再让已经去世的二姐失望,放弃自己心爱的襄铃,与自己并不爱的孙月言成亲,也算是,弥补前世晋磊所犯的错误,替他照顾贺文君的转世孙月言。
他对襄铃说:“孙小姐,就是贺文君,是她的转世。我们亏欠她实在太多,曾经一度,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晋磊,还是方兰生。我已经决定,会尽心照料孙小姐一辈子,就当是还前世欠下的债,还有……也不想二姐再替我担心了。二姐的事、屠苏的事……甚至少恭的事,都让我明白很多很多……我必须担起自己应负之事,至少不能再让二姐死不瞑目……”
可他看着单纯善良的襄铃又很是不忍,很是不舍:“只要襄铃的一句话,我就会……背弃自己所有决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愿意背负一切的骂名,但是……我……已经不配,再这样做……”最终,还是下了一个违心的决定,无关爱情,只为责任。这个决定有多心痛,也只有方兰生自己能够体会吧……记得在雷云之海,他曾对襄铃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我在,我都会保护你的,绝不把你丢下。可是,兜兜转转,他还是把她丢下了,就像是襄铃说的,兰生一下子长大了,襄铃还是那个不懂事的襄铃,而兰生已经把她远远地抛下了……
最终,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同归于尽,一切尘埃落定,一切又恢复平静,方兰生回到琴川,按照二姐心愿迎娶孙家小姐孙月言,过着普通人该有的平淡的生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只是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还有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愿你如百花所酿的“兰生酒”,受其芳泽,香远益清;愿你如清新洁净的兰草,出淤不染,不弯不折。
二零一七年八月八日
逝水盈沫写于山东淄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