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满头大汗,在太阳的炙烤下,一大一小,拉着板车又回到了秀春山的家里,杜斌把秀春山抱会床上,难闻的气味让他不由的想起胖医生说的话。秀春山躺在床上,比之前好了许多,声音很微弱“谢谢你了,求求你把孩子带上,我没几天了”,杜斌不敢喘气,胖男孩从一个柜子里拿出几块蛋糕,递给杜斌一块,给秀春山掰了一块,秀春山自己拿着放到嘴里,很艰难的嚼了几下,杜斌没有吃,放到一边,秀春山指着秀成“娃子是没有错的,你替我好好养活”,说罢,让杜斌到他跟前。低声的说“嘉林县,巴中镇,下巴里村,有一颗十人环抱大槐树,树下,你去挖,够你和娃子后半生活”。杜斌听完心中一惊,只是说“你放心”。杜斌经过来回得折腾,天气也热,再加上屋子里难闻的气味,头一个快比两个大,于是走出屋子。胖男孩开始把木头块放到那烧火叉上,孩子的平静,让杜斌一阵阵心疼,他把酒瓶和硬纸板放到板车上,回头跟胖男孩说“秀成,明天我还过来”秀成很平静,“嗯,好的杜叔叔”。杜斌拉着拖车,时间已经四点多,看着板车里那点纸板,低头往陈胡子的废品回收站走去。
这时的街上,人要多一些,一些喝茶的人已经到,东梅镇的杨记茶馆,要上一胡青梅茶,吃点小食,开始天天说地。杜斌拉着板车,向前走去。只到路过这用大帆布支起的外边摊子时。他晃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裤,白色半袖衬衣,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戴着金丝眼镜的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茶座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他的着装和这杨记茶馆显得格格不入。
杜斌把头斜到一边,拉着板车用力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杜斌低着头,内心里充满着疑惑而又感到惊讶。“为什?为什他会找到这里?从滨州到这里,已经够远了,三年了,他是来找我吗?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在满心的疑虑中,杜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陈胡子的收费站。杜斌进了院子,陈胡子又是那张从没有变过的假笑脸,只是看了一眼板车“憋肚子,今天怎么这么点东西就来交了?怎么,有心思了?听说你跟那个马裁缝。。。哈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属实正常。这样,这堆东西给你两块五毛,不称了。”杜斌把纸板和酒瓶放到台阶上。他忽然想,“或许这陈胡子知道更多关于秀春山的事”于是喃喃的说到“今天收破烂,秀春山的孩子找我卖东西,他爸命在旦夕,光顾着救活他了”,这是杜斌为数不多的几次跟陈胡子的对话。陈胡子一听,脸色一惊“他卖的什么?卖的什么!!”说话间他已经蹲在杜斌的纸板前,使劲的翻找着。什么也没找到,急切的脸色突然又挂上了那副假笑的脸,笑嘻嘻的说到“他卖给你的是什么呀?”满脸的谄媚。杜斌说“一个水龙头,我没要”“水龙头??这老小子”陈胡子掏出一盒玫瑰烟,给了杜斌一支,又自己拿出一支,划着了一根火柴,给杜斌点燃,自己也点上,把火柴甩甩,扔到一边。陈胡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搂着杜斌的脖子说到“杜老弟,你跟我来,这么多年,我看你也是个好人,这秀春山,跟你交代过什么没有啊?”杜斌摇摇头“没有,只是他快要不行了,我把他送到卫生院,医生打了一针,我又把他送回家,只是家里的气味难闻,顾不得说话我就走了”。陈胡子看套不出什么话,便拉着杜斌到一块红色的铁板下,两人坐下,陈胡子一幅要彻夜长谈的架势。陈胡子抽了口烟,咪了一下那双小眼睛,“十三年前,东梅镇出了两个撅墓的大盗,一个叫秀春河,一个就是秀春山,那时候,我比他们两人小个七八岁,跟着干过一次那缺德的活”陈胡子说着看看杜斌,杜斌正抽了一口烟吐出来,“喂,憋肚子,给点反应好不好,给你讲真故事呢,尊重一下行不行”杜斌“哦,那你说”,陈胡子有声有色的说了起来。“这秀春河原来在湘西一带卖货郎,走了几年回到了东梅镇,不知从哪里学会那挖坟掘墓的本事,一看一个准,以前东梅镇有一个大将军的墓,硬生生的让这哥两给搬空了。那时候管理也松,两人悄悄的卖了一部分经金银珠宝,那时候,哥两是气派的很,别人家里没有的,他俩啊都有,那秀春河,卖了前,就吃喝嫖赌,夜夜在那不正经的地方瞎混,钱花光了,就接着去这附近下墓倒斗。相比秀春河,秀春山就要老实的多,朱春山有钱了,也不怎么吃喝,嫖赌也都不沾染,他出门去了北方,回来时候带回来一个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媳妇,这女人是西川那边的,长的水灵,只是有点娇贵气。回来没多久,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说到这个孩子也怪,现在家里那么艰苦,他还是胖乎乎的,喂憋肚子”杜斌听着一惊“嗯,听着呢”,陈胡子说到“我讲的多好,你也给点掌声”,杜斌说“讲的好”,在陈胡子看来杜斌老实巴交,不爱多说话,今天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坐着,他知道,杜斌也想了解这个秀春山。一脸狡黠的说“还想听呗?”杜斌点点头。陈胡子又继续讲了起来“这秀春山啊,在街里买了一处大院子,是以前一个姓郭的地主家的旧院,也许是命里不该吧,从一天进这院子,他们哥俩也就开始了倒霉,国家管理的越来越严,朱秀春河和秀春山被抓了起来,秀春河顶下了所有,秀春山卖了房子去救,结果,还是死在里边了,秀春山卖了大院,可倒出来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没人知道在哪,有人去骗秀成问点信息,可都是一无所获,你说这老小子”,正说到这里,收破烂的老朱,骑着一个破旧的三轮车进了院子,陈胡子急忙笑着笑起来“呦呦,老朱,今天给纸板里浇水没有啊”,老朱瞪了一下眼睛“浇什么水,我朱大勇可不是那种人”,陈胡子笑了起来,回头看杜斌,已经连人带车没了踪影,陈胡子咬了下牙,“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