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言兵事 三鬼出山

后堂,金焰听到崔宰如此审那徐贤,激动的双手连搓,在后堂来回踱步。云德先生反而双眉紧锁,一时沉默不语。金焰道:“好,这可真他妈的解气,杀了此僚方泄我心头之恨。”转头一看,见云德先生丝毫不为所动,奇道:“云德先生,此事已毕,太尉大人要杀这个奸贼,理当高兴才是。你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云德先生道:“将军,我问你当年大帅在时,所属兵马一般作何部署?”金焰道:“你等等,我画画看。”扭头找了纸笔,在上面画起地图来了。云德先生站起来一看,不由面露微笑。再看金焰所画地图,直如孩童所绘,标注的地名那就更加不要论什么笔法了。崔宰这时已经走了进后堂,金焰聚精会神毫无察觉。云德先生刚要叫他,崔宰指了指那地图,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再过一会,云德先生点了点头。虽然笔法拙劣,可是要说地图也是有模有样。山川河流,关隘城池倒也并无疏漏。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金焰长吁一口,将笔一扔道:“他奶奶的,没想到画个画比砍上一刀还痛苦。”扭头一看,崔宰正站在身后看他,不由大声道:“哎呦,没想到大人在这里,我这个实在丢丑。”说罢就要将画的地图给揉扯了。

崔宰伸手一拦,道:“不必,行军打仗嘛。你这个地图画的倒也不算差了,虽然这字写的有点难以入目。”金焰施了一礼,大声道:“谢太尉大人褒奖!!”

崔宰心中暗笑,面上倒是清冷,道:“就是你的事多。我这是在褒奖你!?说说看画这幅地图作甚?”

金焰道:“我也不知,云德先生考我当年大帅兵马如何部署。说起来太啰嗦,不如画个地图看的清楚些。”崔宰知道这云德先生当年可是常啸天的军师,思虑极是周祥。淡淡的道:“金焰你说说看,当年的情形。”说话间匡弋大步进来。崔宰道:“匡弋,你虽知金将军勇武,这次你还是再认识认识你的主将吧。”

金焰虽然性子看似粗野,可要是说到行军布阵,那也甚是细致。着实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要不也不会被常啸天和崔宰都这样看重。

金焰道:“建元四年大帅率军,抗击北羯。那是气吞如虎,北羯虽层层抵抗,可是怎敌我大周虎狼之师。大帅分四军守函谷关、武关、散关和萧关。此处四关南有秦岭横亘,西有陇山延绵,北有黄土之原,东有华山、崤山及当年司隶西南山地,更兼黄龙江环绕,可谓山川环抱,气势团聚。函谷关扼崤函之险,控制着关中与中原之间的往来通道;武关控秦岭东段之险,扼守着关中东南方向的进入通道;散关扼秦岭西端之险,控制着关中与汉中、巴蜀之间的交通咽喉;萧关扼陇山之险,守备着关中西北通道。四塞险固,闭关可以自守,出关可以进取。形势有利,就出关进取;形势不利,则闭关自守。从而使我大周手握关中,能进能退、可攻可守。其时北羯已经式微,只要大军分两路,一逐北路,一驱西路,则羯赵再无翻身之日。可朝廷忽然下令退兵,说要议和。大帅虽接连飞报朝廷,可是换来的却是三份退兵严旨。将士们拼死所得的关中肥美险要之地,就这么拱手让出。”

匡弋一巴掌拍在桌上,道:“简直混蛋!太窝囊了,明明是一个胜仗,却这么不明不白的退兵了。”

云德先生,道:“朝中有人担心大帅手握重兵,再驱逐羯赵,立下不世之功。这才要废弃四关,让羯赵所占。”

崔宰沉声道:“金焰,你再说说之后如何。”

金焰道:“自从放弃关中之地,我等只有退守。羯赵扼守关中,有了进退之便。倒也安生一段时间,朝廷里欢声鼓舞,说是议和之路是走对了,免了生灵涂炭之苦。唯有大帅当时力陈时弊,说羯赵野心极大,此乃修生养息之策。可是毕竟独木难支,圣上不听大帅所言,还责他贪图兵权。大帅只能凭手上的十万人马分驻两地,一守豫州虎牢关,就是现在大周百姓说的天泉关也叫汜水关。此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江,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另一路守冀州,固守燕山,翼蔽整个中原,羯赵当时就算绕道也过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又是朝廷要调兵,去清缴什么南蛮。还夺了大帅冀州一路指挥之权,以致整个冀州数个关隘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被羯赵一举攻破,燕山之险落入敌手,整个北方再无险可守。才致我大周半壁江山沦落,只能偏安长江之南。”

匡弋听金焰这么一说,心中苦郁非常。不过对金焰却是无比佩服。自己虽然为虎贲军首领,可只是皇城禁军,像这般指点江山的豪气却是从未有过。恨不得立刻便追随金焰驰骋沙场,报国杀敌去者。

崔宰道:“金焰,你只记得前线之事,可其他可还有印象?”

金焰诧异道:“大帅当年就是这么布阵的啊。应该没错的,以一人带一军,抗羯赵一国。”

崔宰看了看云德先生,冲他点了点头。云德先生,道:“其实大帅当年还留下了三个后手,荆州就是最重要一环啊。”金焰诧异道:“荆州,可大帅从未在荆州用兵啊。”

云德先生道:“荆州居东南之上游。凡立足江南历朝历代,无不恃荆襄为上游屏障。自古未有失荆襄而能保有东南者。相对而言,东南无益州尚可立国,若无荆襄,则东南不可以立国。南北对峙之际,荆襄每为强藩巨镇,以保障上游。防敌从襄阳入汉水,经江夏入长江。还有一条线则在淮泗,以抗徐州以北。以防敌从徐州南下,经淮泗入山阳渎过淮阴至广陵而渡长江。有江汉而无淮泗,国必弱,有淮泗而无江汉之上游,国必危。可见大帅当年对荆州布置真乃远见啊。”

匡弋插口道:“先生说了两个后手,那还有一手呢?”

云德先生道:“还有一手,已经在大帅身去之后落入敌手,就是豫州。唉~~~~”

崔宰双眉紧锁,道:“先生所言其意是?”

云德先生道:“大人,二位将军。这次徐贤投羯赵可见一斑,而从药会之事可以看到,羯赵居然早就将手伸向荆襄之地。恐怕意图不小啊,这件事太尉大人不可不察。再失荆襄,大周危矣!!”

崔宰双眉一扬,眼神紧紧锁着地图上的荆州,声音低沉的道:“羯赵必然还有更大谋略,药会之事只是千丝万缕中的一根而已。”

静舍之内,赵寒把玩着手上一个珠子,道:“寅客老,你这杀伐决断的气势,倒是我族很像。也难得你如此尽心尽力,若是这次能将太虚宫掰下几根手指,家师必然高兴。”

谷寅客声音隆隆的道:“公子,当年若不是慕容大师将我从那生不如死的心符中解救出来,我现在和那柴炎一样,早就疯魔而死了。老夫这条性命当年就交给慕容大师,公子以后切莫这么说了。”

忽听门外有人敲门,赵寒道:“进来。”

谷寅客一看,笑道:“原来是乌寨主,何不好生将息?”

乌青剑对两人一礼,道:“卧虎君叱咤东南半壁,在此遇见也着实让我惊讶啊。”

赵寒道:“哦,原来乌先生识得寅客老?”

谷寅客笑道:“公子,进门时乌寨主便认出老夫了。”

赵寒哈哈一笑道:“好!既然都是相互识得,倒免了我一番引见。”

乌青剑道:“公子,我并不识得寅客老,不过刚才那般声威,恐怕也只有堂堂卧虎君能有这番气度了。”赵寒知道江湖人士总是喜欢比个高低,可乌青剑这马屁拍的不留痕迹,倒是让赵寒甚是满意。谷寅客没想到自己隐退多年,现在名声响当当的乌青剑还是这般对待自己,也是甚为高兴。不由的心下对乌青剑倒是亲近了几分。笑道:“乌寨主客气,老朽久不踏入江湖,没想到还有人记起。来,坐!”

赵寒道:“不知乌寨主这会来,可有何事?”

乌青剑道:“刚才听闻寅客老想让太虚宫的钻进圈套,公子又欲除那丰尘而后快。可这里面却是少了个引子。”

赵寒听乌青剑正说到自己所想,心中大动。面上倒是平和的道:“先生自管说说看。”“公子,寅客老。现在舒州上下皆在防治瘟疫,丰尘此子颇通医术,应该也在救治的医者之中。乌某的三个不肖徒儿与此子素有嫌隙,让他们去作饵。且引他往江边而去,我们在此设伏。暂不杀他,只是将其擒获。再以此子作饵,诱太虚宫人前来。我等提前在其必经路上,布下缓发的毒雾,让其不知觉中染上毒气。途中再多设陷阱,让其消耗精力。待其强弩之末我等齐出,不需耗费多少气力,就可斩获太虚宫高手。不知公子和寅客老意下如何?”

赵寒和谷寅客对视一眼,赵寒道:“乌先生此计大妙,不过这如何能让太虚宫的人不知不觉中染上毒气。我们并无此毒,这个环节该当如何?”

乌青剑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包物事,道:“公子,西南之地曾流传一种毒障,唤作飘香障,此障无色无味。当地一些大牲口中者皆是全身酸软无力,不过却无性命之忧。只要给足口料,有个三两日的便是无碍。”

赵寒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先生用过?”

乌青剑笑道:“前些年,大周将我鹿云寨划为流寇,欲要派兵剿我山寨。那些兵丁被我半夜下障毒,第二天一个个连兵刃都提不起来,就这么退兵了。哈哈哈”

赵寒忽的站起来,道:“居然有此奇效,这要两国交战这可是好东西啊。”乌青剑接口道:“此障乃是从南疆偶然而得,我仅剩此一小包。我们虽是江湖山寨,可是也不便和官家直接冲突,故而用了此障。不战而能退兵,对我们是上上之策。”

赵寒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不过这次要能让太虚宫的中了此障毒,那乌先生可立首功。”乌青剑心下窃喜,表面是一派恭敬。道:“太虚宫素来以正派执牛耳自居,行事甚是霸道,早该教训教训了。我等往往是敢怒不敢言,可要说与之能抗的非圈林苑不可。”赵寒道:“那就烦请乌先生了,三位高足还要先辛苦一趟,其余事情我来安排,先将左丘玄,虞丘少那两人引开。”

乌青剑告辞退出,顺道将鹿山三鬼叫了自己厢房,道:“你们三个听好了,这次我们在药会面子栽的不小。现在有个机会把脸拾起来!”

徐连将道:“我们是中了奸贼的毒了!这个仇定是要报的。”马连相、祁连和连声附和。乌青剑道:“好!!这次给我们下毒的就是太虚宫的那个小贼。你们可认识?”

“认识,认识,这小畜生,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了。是赵公子要给我们报仇吗?”三人问道。

乌青剑道:“正是,这次要把这个小畜生绑回来。。。。”

马连相双手连搓,道:“太好了,我们在家等着收拾这个小畜生。”

乌青剑一听气极,作势欲打骂道:“想他妈的什么美事呢?就你们还在家等,你们三个是他妈的中毒中糊涂了吧。”

祁连和嘟囔道:“我们去,又。。。又打他不过。平白的再挨一顿打。”

乌青剑喝骂道:“我让你们去打他了吗?就你们三个,还能把那小畜生绑来?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去找他挑衅。将那小畜生给我引到城南江边来,我和褚先生,智云上人,巴尔扎一齐上前将他擒获。只要那小畜生跟着你们,一路上只管往江边去,自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马连相畏畏缩缩的道:“师父,要是那小畜生身边有太虚宫帮手咋办啊?”

乌青剑道:“不会的,你们明日一早便去,赵公子会安排人将太虚宫那几人调开的。”

三人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徐连将道:“哥几个,怎么办?师父安排的又不能不做,这次搞不好又是得挨一顿好打。”

马连相道:“这小畜生,简直见了妖怪了,这才几天啊。竹林那次差点就断了他性命,现在倒好,我们仨联手都未必是人家对手了。”

徐连将道:“三师弟,你平时鬼点子最多了。说说看有啥好办法没有?”

祁连和道:“刚才师父讲的时候,我已经琢磨了。要想不挨打,咱哥仨恐怕还得装疯一次。”

马连相道:“这有啥,只要不挨打,那就装疯一次又如何。师父只叫我们去引那小畜生到江边,又没有说非要动手。”

丰尘这两日一直没找到洛琬儿,心中总是惴惴不安。自从各大药会皆有医者被分派各处帮助收治病人,顿时感觉轻松许多。欧阳德有了这么多的助力,药材更是足足有余。就连一些重症病人,也有陆续好转的。罩在舒州的一片乌云终是有了消散的样子,人人脸上那份凄苦也是渐渐流走。

丰尘一夜虽然睡的极少,不过瘟疫一事已经稳定,倒是休息的甚好。早早起来,便是四处看了看,各处也是井井有条。左近无事,觉得也该去拜见拜见两位师叔。左丘玄和虞丘少这几日见了丰尘医道居然也有如此成就,心中倒是高兴的很。左丘玄轻拂长须,笑道:“丘少,我说丰尘这孩子大有可为,此言不虚吧。”

虞丘少点了点头,道:“岂止大有可为,我太虚宫有了此子,恐怕之后又当延绵百年不衰。”雷青羽在一旁听两位师叔如此夸赞丰尘,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自己本是太虚宫三代里最为卓越一人,可自从听说了丰尘这两个字之后,仿佛一切都变了味道。

左丘玄道:“当面可不能这么夸他,丰尘还是年少,需得再历练捶打才行啊。梅花香自苦寒来啊!这千年来多少年轻才俊之士,都是毁于骄狂。”

虞丘少笑道:“师兄人经不住念叨啊,丰尘来了。”

左丘玄道:“丘少的感知越发灵敏了啊!”话音刚落,远处一个身影快步而来,来人正是丰尘。丰尘也是远远看见三人,脚下微微发力,几个点地人已经飞身而来。身形落地,轻若枯叶。躬身向三人行礼,道:“见过二位师叔,见过雷师兄。”

左丘玄道:“丰尘,这瘟疫消除的如何?”丰尘道:“左师叔,有太尉调来的药材及兵马,还有药会大力相助,此次大灾已经有消退的迹象了。”

虞丘少道:“这才是大善啊,少了多少家破人亡的人间悲剧。”

左丘玄见丰尘眉间略有愁绪,问道:“丰尘,怎么心中有事?”

丰尘道:“这两日来,没见琬儿。四处也是寻不着,心中有些焦急。”

左丘玄道:“无忧的,你那小友身边皆是高人相伴。别的不说,那天韵妙手在身边,谁敢伤她?!”

丰尘想想也是,心中颇为释怀。几人刚待再聊几句,就听远处吵吵闹闹,不知何事。左丘玄道:“丰尘,你和青羽去看看。这几日虽然大疫将除,人心依旧不定。若是有人捣乱,那可不是好事。”

雷青羽在两位师叔身边,总是有点拘束。听到这话,倒是觉得高兴,道:“丰师弟,我二人去看看吧。”丰尘点了点头,两人暂拜别左丘玄、虞丘少,往那人群吵闹处而去。

“你这三个浑人,怎么好生不讲道理。毫没来由就来抢我家黄狗。”一个舒州百姓喊道。

丰尘走进一看,差点没乐出来,原来正是鹿山三鬼。三人坦胸赤膊,那马连相手里抱着一条黄狗,死不撒手。徐连将和祁连和,拉开架势就欲与人放对的模样。

那黄狗虽然体型不小,可是马连相何等气力,掐住那黄狗两条前腿。那黄狗虽然龇牙咧嘴,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就听马连相道:“什么你家黄狗,这乃是我家师父。我兄弟三人寻了好几日,这才找到。”祁连和两眼叽里咕噜四处寻摸,就想看看人群里有没有丰尘。

周围人哄堂大笑,道:“你这三人,还拜黄狗为师。莫不是学那抬腿撒尿的功夫不成?”

徐连将装傻道:“这与你何干,我兄弟三人尊师重道。师父被人劫走,我们岂有不救之理。”还待再分辩,祁连和悄声道:“大师哥,二师哥我看见丰尘了。”

徐连将点了点头,故意大声道:“你这贼厮鸟,竟敢骂我师父,今日我就取你狗命。”话音刚落,当胸便是一拳。周围都是寻常百姓,如何能是这人对手。丰尘一看暗道不好,这要是一拳击中,那人岂不没命了。当即脚尖一点跃过人群头顶,一掌遥遥拍去。鹿山三鬼一看计谋得逞,抱着黄狗撒腿就跑。丰尘怕这三人再去伤人,转身道:“雷师兄,我二人将他三人拿下如何?”雷青羽早就跃跃欲试,道:“好!!”

鹿山三鬼一路鬼号鬼叫:“我们救师父,你们要杀人,还有没有王法。”沿途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看得奇怪。这三人是什么妖怪?抱着条黄狗还称作师父。丰尘原是知道前些日子药会闹剧,本是洛琬儿在后做的手脚。可是这三人还是这样情况,就有点让人诧异了。稍稍放慢了脚步,道:“雷师兄,这三人是鹿山鬼王乌青剑的徒弟。我看他们今天装疯卖傻的行迹可疑,要不先放他们去?”

雷青羽道:“追上去先打一顿再说,总不能由着他们欺辱百姓。”丰尘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快点。”两人施展轻功,没几下起落就追到三人身后。丰尘一个腾身,越过三人头顶,尚未落地,一招云树遥隔拍了过去。这招本就是绵风掌中袭远之招。三鬼觉得劲风扑面,慌忙刹停脚步。雷青羽道袍飘飘,流云掌的‘水天一色’分袭徐连将、祁连和两人。

徐连将、祁连和未带兵刃,手中执物的唯有马连相手里还抓着的那只黄狗。三人分进合击之术难以联手,两人顿时被雷青羽一掌劈翻,摔的口歪眼斜。徐连将道:“小牛鼻子,老子们救师父,碍你何事。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不信你敢杀人!!”寻条岔口夺路而逃,祁连和、马连相紧跟其后。丰尘笑了笑,向雷青羽道:“师兄由他们去吧,这三个浑人不知有什么鬼。”雷青羽正在兴头上,哪里愿意。道:“师弟,你去向两位师叔复命,我向前探探便回。师弟不必担忧!”丰尘见雷青羽去意甚绝,并未过多阻拦。道:“师兄小心,稍去便回,小心有诈。”雷青羽道∶“我自省得,师弟无须多言。”丰尘摇了摇头,回身去找两位师叔去了。

三鬼一路往南,雷青羽尾随其后。沿路人多一追一逃,雷青羽也不好过于迫近。三人也不敢回头,只是一路鬼扯:“太虚宫的牛鼻子,不在家肯青草,出来花花世界寻女人不是。老子倒是认识一个粉头,介绍与你,定叫你忘掉清修之苦。”雷青羽听他如此羞辱,怒火丛生。几人脚步甚快,不一忽儿就快到江边。

乌青剑几人躲在左近,远远看见三人后面跟着一人。乌青剑心中暗喜,三个徒儿这次果然不负使命。几人耳中隐隐听见叫骂声:“我。。。。救师父。。。。,你再迫近。。。我。。。”几句话功夫又是近了不少。巴尔扎生在草原,眼里极佳,道:“乌先生,你徒儿手里抱着条黄狗,那是作甚?”乌青剑又哪里知道。就听雷青羽喝道:“你这三人,抱条黄狗,说是自己师父也就罢了。你辱我太虚宫,今日不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岂能饶了你们!!”

三鬼道:“我三人是天神下凡,今日师父幻身黄狗,乃是到民间体察疾苦,你懂什么。”马连相居然还怜惜的摸了摸黄狗脑袋。巴尔扎一听,立刻忍不住了,捧腹大笑道:“哇哈哈哈哈……乌先生,你家徒儿说的是真事么?”储相言和智云上人强忍笑意,满脸通红憋的好不难受。

乌青剑黑着脸气的七窍生烟,心道:“待这事了,我必拔了你们三个一层皮。”

雷青羽几步追上,当先一掌就将祁连和拍了个跟头。“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徐连将几人心中早无战意,大声道:“师父,你再不现身,徒儿就没命啦。”

雷青羽冷笑道:“等你黄狗变回真身再说吧。”说罢一剑挥出,但见七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