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也曾有过复制人

可是好景不长，复制人的寿命一般都很短，所以一年后，赵小艺的复制人就病倒了，罗修痛不欲生，恳求蓝教授帮帮他，可是蓝教授可以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赵小艺，却没有办法做出一个记忆相同的赵小艺，所以最后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复制人赵小艺的记忆封存在本体赵小艺的记忆神经上，这样本体赵小艺就会拥有这段记忆和情感，这也是为什么，赵小艺和罗修刚见面不久，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从机器上走下来，赵小艺不顾粘上发丝的疼痛，把头皮上贴着的电流贴片全部扯了下来，走到了蓝教授的面前：“教授，老师，您为什么对复制人这么执着呢？您犯法了您知道吗？”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复制人工程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蓝教授这么痴迷，复制出一个和别人一模一样的人有什么值得骄傲和开心的，赵小艺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敬仰的教授把手伸向了自己。

“小艺，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呀教授！你拿我做实验？”赵小艺泪失禁一般往下掉眼泪：“您……收我做您的学生，就是为了让我给您当实验体是吗？”

“不……唉……是……”蓝教授布满皱纹的脸上也终究是藏不住所有秘密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是老师对不起你……”

赵小艺自嘲一笑：“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她有些不敢看罗修的眼睛，更不敢去看蓝由和蓝教授，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里的一切竟然都不属于自己，都是被利用才得来的。

她跌跌撞撞离开了实验室，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她什么都不顾地穿梭在雨里，身后是追过来的罗修。

“小艺！下雨了！”罗修提着伞追了出来：“小艺你别冲动！”

“别跟着我！”赵小艺回头怒瞪着罗修：“罗修，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爱的是那个复制人，就算我拥有了从前你们之间的记忆，那也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你们从来就没尊重过我！”

所有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结果，罗修的体贴，照顾，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上了自己的复制人，那不是她，根本不是！

赵小艺转身就跑，小雨忽然变大，淋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了，可没跑几步，她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一看，是十二打着伞来接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十二一脸茫然地低头看赵小艺，他识别到赵小艺很伤心，但太过于复杂的情绪又感知不到，只能微微蹙眉抱住了她：“小艺，你怎么了？”

“十二……”赵小艺仰头看到是十二，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很难受，却又好像很安心：“我想跟你回家。”

我想……回到一个没有欺骗，没有谎言的地方。

“哦……我带你回家。”十二搂紧了赵小艺的肩膀，带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十二！你摆清你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的复制人，你的生活，你的生命都是我给的，你没有权利带她走！你没有权利跟我抢小艺！”

身后的罗修歇斯底里的声音本应该听得清楚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大雨的声音吧，赵小艺觉得他的声音很模糊，模糊到她听不清他讲的每一句话。

她只是抓着十二的衣服，一遍一遍重复：“我想回家，十二，我想回家。”

十二也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我会带你回家，我会带你回家，我会带你回家……”

我会，带你回家。

可那个家，是我的家吗？

罗修的话赵小艺没听清楚，但十二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无力去反驳什么，难道罗修说的不是真的吗？

那个家是他的家吗？不是，是罗修的家。

自己现在的工作、生活是自己本来就拥有的吗？不是，那全都是罗修给他的。

没错，罗修给他的不只是这些，还有生命，他连生命都是罗修给的。

他……有资格陪在赵小艺身边吗？

是做梦吧……赵小艺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罗修和复制人恩恩爱爱的画面总是在她面前挥之不去，她烦躁地想暴走，忽然坐起来：“好烦啊，滚啊！”

恰好十二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给赵小艺熬好的姜丝可乐，不知道该不该进，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以为她觉得他很烦。

赵小艺看了看门口的十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了许多：“十二，你进来，我不是冲你。”

“好。”十二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姜丝可乐递给赵小艺：“把这个喝了吧，你刚淋了雨，别着凉了。”

赵小艺接过来喝了一口，嘴一张又吐了回去：“好难喝。”

“可是健康。”十二认真道。

“健康的都不好吃，好吃的都不健康。”赵小艺随手把姜丝可乐放到了床头柜上，说道：“十二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真的很生气，也很震惊，我压根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过复制人，而且，还和罗修在一起了，我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很混乱，都是他们干的好事，那个和罗修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可是那段记忆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困扰着我，哎呀，说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唉，心碎了。”

十二低头垂眸，轻轻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受这样的困扰呢？我的脑海里有关于罗修的记忆，你能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我也能看到。”

“什么？你也能看到？”赵小艺无比震惊，差点就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吃痛地皱着眉头：“原来复制人和被复制人之间的记忆是有可能相通的？”

“不，有的只不过是在被创造之前的本体的记忆，在被创造出来之后，新的记忆就都是自己的了。”十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复制人的寿命都不会很长，所以小艺，我好像也不能陪伴你们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