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多么美丽的一个代名词。当然,它也有许多美丽的传说:传说在初雪这一天,所有的谎言都会被原谅,传说在初雪这一天,相爱的人更能体会到恋爱的美好,传说在这一天,如果能够对你爱的人表白,那么你们就会一辈子幸福美满……
今年的初雪仿佛来的特别早,校园两旁的柳树还垂着它那一头秀发耀武扬威的向我们炫耀着,当同学们还沉浸在学校安逸的氛围中时,我们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天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那时的我们自然也不知道我们将会被这场毫无预兆的时间的大雨浇得湿透。
“喂,林越,你把我的胸罩放在哪里了?
“啊呀,就在那里嘛!你仔细找找看。
“我找了,没有啊”
“不可能,我昨天穿完明明给你放在那了呀!
“什么,你竟然穿了它?我要杀了你!
我:“……
你们没有听错,这便是我的最好的三个朋友(还有一个叶紫澜在会周公……),其中一个大喊大叫满屋子疯跑的女人就是唐瑷歆,你们不要看她的名字这么有文艺气息,起初我们也这么认为,但是事实证明她不是一个女神经就是一个泼妇!想到这里,不得不要吐槽一下是谁说见名如面的?唐璦歆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反面案例……而,那个被她满屋子追上跑的女孩,好吧,此刻的她更看起来像是一个刚杀了人的罪犯匆匆的跑出来的样子,她是林越。而我呢,我叫简逸萱。
我们四个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每天同进同出,当然,在这期间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怎么说呢?非常匪夷所思的。
案例插播中……
有一天,当我们坐在一家咖啡厅悠哉悠哉的喝下午茶时,唐瑷歆突然无头无脑的对着咖啡杯中正腾腾冒着热气的咖啡说了一句话,准确来说是让我们都大跌眼镜的一句话:这咖啡怎么看起来像是一杯腾腾冒着热气的泛着黄棕色的尿呢?而我们此刻就是双手极为忠诚的捧着它,眼中闪烁着对它的毫不掩饰的敬仰之情。
我:“……
叶紫澜:“……
林越:“喂,你说话也太没有水准了吧?这哪里是尿?这明明是我怀着满腔热情为你留下的眼泪。
几乎同时,我们三个除了林越都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声音。
而,不出意外的是自从经历了这件事,我们便“一战成名”。因为,那天所有咖啡店的人们都像参观国宝动物一样参观着我们对这几杯咖啡做出的经典的评价,从而直接导致,我们走在哪里都会有人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们。
说实话,自那以后我就可以经常梦到我变成了一个熊猫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对我极其兴奋的举着手机或摄影机“咔咔咔”的拍照……
就在那天,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喝完下午茶打车回去,车上的我们笑声宴宴,殊不知,这笑声竟是我们几个分崩离析前的特殊的记号符……
当车上的我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回去之后要干什么时,突然,我看到我们的车失控的朝着路边停靠的一辆运货车冲去,下意识地,我转身护住了坐在我身边的林越和唐瑷歆,之后便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好像是巨物滚落下来的声音,而当我努力抬起疲倦的眼睑时只看见了一摊鲜红的血液在我们身下缓缓的铺展开来,在黑色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仿佛在向我说:看吧,你们的一切在这里就会结束了。我想要呼喊,但我的身体被车压在下面,只好无力的睡了过去,同时,救护车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声、警车的声音混杂着这个夜晚消失在了我的耳畔…
当我再次醒来时,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继而睁开眼一看,四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笼罩着一股死亡时的肃杀气息。医生告诉我由于我护住了其他的二人,所以我的伤害比较大,他们将我的腿高位截肢。我听后,脑子哄的一乱,尽管我不愿相信这个真相,但是我的手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向了那塌下去的被子一角。当触碰到那空落落的地方时,我还是不受控制的全身颤抖了起来,我无法想象没有双腿的日子该怎么办,哭着喊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抬起头,带着祈盼的眼神看向医生,只听见我颤抖着声音问出了一句话:“她们呢?她们呢?”带着抑制不住的哭泣,我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显然医生也为我感到可悲,对我轻轻的说:你护下的那两个女孩不怎么厉害,但坐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因为挡风玻璃破碎的厉害,所以……
我当然可以听得出医生还未说完的这句话的意思,那一刻,我没有流泪,好像是已经麻木了一样,心里重复着一句话:紫澜已经不在了……紫澜……已经……不在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吗?还没有,更糟糕的还没有来。
当紫澜的父母哭着赶来医院的时候,他们哭着像我们质问,为什么没有和紫澜一起死,为什么我们还活着。真的,那时候的我看见紫澜的父母,只是不停的哭着,嘴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那时候的我痛彻心扉,在那一刻,我的所有眼泪仿佛都已经在这所医院里蒸发干净了,随之而去的还有我们共同经历过得难忘的青春。
紫澜的葬礼定在了一个教堂里举行,红褐色的教堂外墙披着百年岁月沉淀而成的外衣,时间像一层一层的河底沉沙一般凝固在巨大的建筑上,把一切都包裹出一种厚重而悲怆的美。我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来送紫澜最后一程,照片中的紫澜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温暖的笑容,她像一个终于把故事讲完的人一样,疲惫而寂寂地望着这个她短暂停留的人间。
这个城市永远不会缺少的,就是不断的告别,不断的流泪,不断的死亡,不断的反目成仇。戴着面具的眼睛,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只剩下血液,可以湿润干涸的瞳孔,残忍的齿轮旋转着,它咔嚓咔嚓地碾过破旧的棚屋,落伍的建筑,奄奄一息的小树丛、曾经的耕田,废弃的工厂,它碾过失败者的尸体,碾过柔弱者的残骸。它将一切跟不上这个城市飞速脚步的东西,碾得粉碎。之后,会有崭新而冰冷的摩天大楼,矗立在曾经的荒芜之上,仿佛一座祭奠过去的墓碑。
怎么了,你在哭吗?
怎么了,你现在就开始哭了吗?
还早呢,真的还早呢。
秋风都还没有到来,不要急着落泪。荒芜的田野不是最悲壮的画面,即将到来的大雪,会把这一切弄得更加绝望,一望无际的苍茫,无边无垠的混沌,最后还有一场大火,将一切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