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危险的拜访(3)

苏飞白虽然不知道云千隐是谁,但好歹在风云楼待过一段时间,知道符师和魂王后期意味着什么,尽管有诸多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坐下来听云千隐废话。

“我很想痛骂你一顿。”云千隐瞪了眼苏飞白,“但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脾气,重话也说不出几句,所以出手多过出口。”

云千隐的话已经带上威胁,苏飞白智力正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见夏沉樱。”明白是一回事,自己的坚持又是另一回事。

“你年纪小小,已经有帝王心术,不愧是一国太子。”云千隐这话纯粹是讥讽,苏飞白要是真有什么帝王心术,此刻也不会在这里被云千隐拿捏。

“一国太子……”苏飞白有所触动,喃喃着重复这四个字,倏的懂了云千隐那句“长青山庄也不想你进去”。

“明白了就走吧,对你,对夏沉樱都好。”云千隐等着苏飞白表态,只要他放弃见夏沉樱,自己就送他下山。

苏飞白并不如云千隐所愿,他终于表现得像个一般七、八岁的小孩,有着自己的任性执拗。

“你想不通就在这里慢慢想。”云千隐已经太久没和苏飞白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交流,一时间拿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他也拒绝交流。

在屋内给苏飞白留了些食物饮水,云千隐离开了长青院。

苏飞白没打算坐以待毙,他试着开窗,手却无法触碰到窗户,尝试破门、砸墙,可房间四面墙、天花板、地板都多了一层坚硬的外壳保护,他全力以赴也无法伤害分毫。

意志终于无法抵抗身体的疲劳,苏飞白颓丧地坐在地上,月隐静静躺在他脚边,一人一剑在寂静中沉默。

云千隐回长青山庄向乐正弦音复命,乐正弦音还以为云千隐成功解决苏飞白,哪知云千隐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除非手段强硬。

乐正弦音沉默了,夏沉樱思索道:“不如在云长老的见证下我和他谈谈,实在不行只能上报陛下。”

“你以为告诉了沈云风他就不会心生猜忌?”云千隐一下子点出问题的关键,又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那小家伙对你念念不忘?”

夏沉樱思前想后,决定说出比试时他和苏飞白的谈话。

“我可以肯定苏飞白那柄重剑是魂器。”夏沉樱回忆着,“爹却说那柄剑应该是苏月影的。”

“爹说外形可以仿造,但是剑上的凶煞之气是货真价实的。”

“可如果是苏月影的魂印,怎么会在苏飞白身上?”乐正弦音也曾游历人间,就算是接任庄主后,每年也会抽出一两个月的时间去到大陆各地走访,增强自己的见闻、经历,可他从未听闻一人的魂印可以被另一人使用的情况。

云千隐握葫芦的手轻微颤抖,他故作淡定地举起葫芦灌了口酒,然而他的胸腔燃烧着一团愤怒火焰。

沉寂许久的记忆被夏沉樱的话语剖开,云千隐仿佛回到那年的试炼之地,后心、脊背一阵阵刺骨的寒涌上,穿透脑海凉得他四肢僵硬。

云千隐不想让乐正弦音和夏沉樱看出自己的异常,他含糊地说:“怎么处理他还是庄主你做决定吧,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当然是能帮就帮。”

“劳烦云长老。”

送走云千隐,乐正弦音和夏沉樱面面相觑。

一个大将之子与敌国太子有所交往,几乎所有君王都会生出猜忌——就算当时没有日后也会旧事重提,加之这个将军之子还是一大宗门可能的接班人,两下一合计,这个将军之子就算不死也要失去半条命,如果将军为此生出反意,将军和将军之子更是留不得。

长青山庄地位特殊,沈家至少明面上不会翻脸,但夏沉樱完全是被逼入了死胡同之中,无论他作何选择,在苏飞白来找他的那一刻,夏家就被判了死刑。

“隐瞒比告知更加危险。”夏沉樱最后下了决定,“虽然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可是我不能让自己连累父亲和师门。”

“这样也好。”乐正弦音拍拍夏沉樱的肩。

云千隐心绪慌乱,好在回玄雾峰的时候,庭院内只有栖凤一人,他问苏月影和风傲林的去向,栖凤说风傲林回虚怀院了,苏月影在自己房间。

“栖凤,有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想问问你的意见。”云千隐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栖凤眯了眯眼眸,无法分辨云千隐是开玩笑还是真的遇到大事。

“什么事?”

“你跟我来。”

说着云千隐纵身跃上二楼回廊,开门进了自己房间,栖凤琢磨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窗门紧锁,房间只有透过窗户纸进入屋子的夕阳余晖。

云千隐猛灌了几口酒,栖凤耐心等着他开口,可每次话到嘴边云千隐又咽了下回去。

栖凤意识到云千隐这次真不是开玩笑,而且事情的严重性比他预料的还要大,只是云千隐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一点也不想他,栖凤看着生怕云千隐一口酒下去直接呛死。

“你喝酒还用找借口?”栖凤轻笑。

云千隐刚把酒葫芦举到嘴边,栖凤这一开口倒是把他搞迷糊了:自己喝酒从来不要理由,想喝就喝。

继续仰头喝酒,酒入口中,云千隐忽然明白过来栖凤那句话是在嘲笑自己。

“哼,激将法。”云千隐索性把葫芦里剩的酒全部喝下肚,“哐”的一下把酒葫芦放桌上,“听完我所说的事,等会儿可别尿裤子,我这里没尿布。”

“你等会儿别到处找恭桶才是。”栖凤还以颜色。

“幼稚。”云千隐鄙视栖凤的话语,似乎先替尿裤子这事儿的人不是他。

和栖凤这番幼稚的谈话之后,云千隐的平静了许多,终于整理好情绪来讲事情了。

云千隐慎重地问:“栖凤,一个人失去魂印后,魂印会如何?”

“如同被折下的花,渐渐枯萎。”

“如果给这个魂印找一个新的主人呢?”

“你在说什么醉话?”栖凤没有任何思索,按照常识认为云千隐是喝酒喝糊涂了。

可是云千隐凝重的神色告诉栖凤,云千隐很清醒,更没有胡言乱语。

“难道真的可以?”栖凤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