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鹊扶着蓝欢欢,回到了四贝勒府,蓝欢欢凝视着皇太极,惊诧地问道:“皇太极,大汗的书房为什么挂着东哥格格的画?”
“兰儿,你身子刚刚有些好了,今晚先休息吧!”皇太极用温暖的眸子,凝视着蓝欢欢,欣然叮嘱道。
“格格,辽阳的天冷,您还是早早休息吧!”回到厢房,紫鹊小心拉了帷幕,点了香,向蓝欢欢欠身道。
“小小!”蓝欢欢郑重地凝视着惊讶的紫鹊,突然执着紫鹊的皓腕小声道。
“格格,奴婢是紫鹊!”紫鹊怔怔地看着莞尔一笑的蓝欢欢。
“紫鹊,你真的不记得从前了?我们是闺蜜!”蓝欢欢专心致志地凝视着紫鹊,小声唤道。
“格格若是认为紫鹊是小小,紫鹊就是小小!”紫鹊忽然傻傻地娇笑道。
“紫鹊,今日就是我傻了,我把你错认为雪小小了,但是日后,你就是我蓝欢欢的姐妹,我们不用一个格格格格的!”蓝欢欢忽然抿嘴一笑,凝视着紫鹊笑道。
“格格在汗王宫要小心呀,今日后宫的大妃送的妆奁,竟然和大汗书房画上的美人一模一样,奴婢猜测,大妃想害格格!”紫鹊忽然娥眉一皱,小声对蓝欢欢说道。
蓝欢欢思忖,东哥格格和努尔哈赤的事,虽然自己在21世纪是看电视剧和小说知道的,这些文艺小说,大半不是历史,但是东哥格格是努尔哈赤未娶的福晋,确实事实,所以东哥格格,也是枭雄努尔哈赤一生的遗憾,今日大妃故意骗紫鹊给自己梳妆了东哥的鬓妆,穿了东哥的衣服,那努尔哈赤为什么这么怒火万丈呢?
“紫鹊,今日大汗为什么怒火万丈的?为什么大汗的书房挂着那美人画像,你知道吗?”蓝欢欢故意询问紫鹊道。
“格格,东哥格格是当年叶赫部布赛贝勒的女人,当年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东哥格格是叶赫,乃至草原的第一美人,三十年前,叶赫部曾与大汗联姻,受了大汗的聘礼,让东哥格格成了大汗的未婚妻,但是三十年内,东哥格格都没有嫁给大汗,而是被叶赫贝勒像送礼物一样四处聘给别的部落的贝勒,最后听说这位东哥格格到了三十岁也没有出嫁,人称叶赫老女,大汗一生的遗憾就是,最后东哥被叶赫贝勒嫁给蒙古贝勒时,大汗竟然忍耐没有出兵把东哥抢回来,最后一年后,东哥格格就香消玉殒了!”紫鹊黯然道。
“东哥格格是大汗心中的遗憾,没有得到的,就变成了永远的大忌,所以大汗虽然把东哥格格的画像挂在书房,但是却不许国中的女子像东哥这样装束!”
蓝欢欢凝视着一本正经的紫鹊,突然心中十分的害怕:“大妃阿巴亥竟然故意诬陷我犯忌,难道我得罪了她?我还未见过阿巴亥,她就初次这么凶毒,我若嫁给皇太极,住在辽阳,会不会被围攻?”
“格格,您不必害怕,大汗只是生气了,但是却没有下任何圣旨,就算大妃暗恨格格,格格还有贝勒爷吗!再说,格格与大妃还没有见过,大妃不会和格格有仇的!”紫鹊见蓝欢欢忧心忡忡的样儿,小声安慰道。
“皇太极,昨日与你一起进入汗王宫觐见的女子是谁?”次日,汗王宫,一脸愠怒的努尔哈赤,目视着皇太极,小声问道。
“父汗,她是科尔沁的格格,名叫海兰珠!”皇太极打千回道。
“岂有此理,这个丫头竟敢犯了朕的忌,真是无法无天,皇太极,难道你想娶她为福晋吗?”努尔哈赤瞥着皇太极,故意问道。
“启禀父汗,儿臣昨日带海兰珠觐见,就是请父汗让儿臣娶海兰珠为福晋!”皇太极朗声道。
“老八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故意气朕!”努尔哈赤愤懑地回到后宫,来到大妃阿巴亥的面前,顿时暴跳如雷!
“大汗,八阿哥一向受大汗宠爱,今日说了什么,竟气得大汗如此震怒?”阿巴亥柳眉一弯,故意询问道。
“老八竟然带了一个长得像东哥的女子,光天化日禀报朕想娶她为福晋,朕这么多年心中的忌,没想到今日都被这个老八搞出来了!”努尔哈赤勃然大怒道。
“大汗,臣妾不信,这阳间还有与东哥格格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当年,东哥格格可是叶赫第一美人,今日的天下,竟能有人与东哥格格长得一模一样吗?”阿巴亥故意不信,灿灿地笑道。
“若是她真的长得像东哥,一定是妖女,朕一定不能让她祸我爱新觉罗的山河!”努尔哈赤火冒三丈,突然咬牙切齿地睚眦道。
“大妃,大汗都要杀这个狐媚子了,我们是不是先发制人,今晚就派人,把那狐媚子杀了?”阿巴亥回到寝宫,这时,阿巴亥的宫人喜花,脸色狡狯地向阿巴亥欠身道。
“喜花,这么多年,大汗梦里都想着东哥这个狐媚子,东哥这个贱人虽然死了十年多,但是大汗一直没有忘了她,现在竟然入了这个狐媚子花容月貌,和当年的东哥这么相像,大汗虽然暂时愤懑,但是若是明日突然转圜,要这个贱人回来,本宫这个大妃,恐怕就要被取而代之了!”阿巴亥柳眉一皱,咬碎银牙,血红的朱唇,怒气填膺道。
“大妃,养虎遗患,今晚奴婢就派几个小厮,潜入四贝勒府!”喜华欠身道。
子夜,蓝欢欢双眉紧蹙,正在炕上读皇太极的汉书,此时,突然窗外传来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动物叫声,似乎像是青蛙。
“真是怪了,这大金的京城,也有青蛙!”蓝欢欢莫名其妙地步到帷幕那,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棂,就在这霎时间,从窗外戳进来一把匕首,冷光凛冽吓得蓝欢欢大声尖叫。
“兰儿!”就在此时,在暖阁与马瞻超看奏折的皇太极,已经听到蓝欢欢的尖叫,他顿时心中焦急,如风驰电掣一般,飞出暖阁,来到蓝欢欢厢房的窗外,定睛一瞧,发现一个黑衣刺客,正如狼似虎地抓着匕首,向着窗内乱戳!
“奸贼!”皇太极大喝一声,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刺客的腰,另一只手把那刺客抱了起来,那刺客手执匕首,丧心病狂回刺皇太极,却被皇太极一拳打开虎口,踢在地下,打开脸上的黑布,但是让皇太极十分惊愕的是,这个刺客已经七窍流血!
“皇太极!”这时,蓝欢欢不寒而栗地来到皇太极的眼前。
“有人想害你,兰儿,你到我的暖阁去睡!”皇太极凝视着脸色苍白的蓝欢欢,毅然说道。
“贝勒爷!”皇太极让紫鹊送蓝欢欢回暖阁后,突然寝宫外,站着雍容华服一脸担心的哲哲,眸子凝视着愤懑的皇太极。
“哲哲,你怎么站在这里?”皇太极奇怪地询问哲哲道。
“贝勒爷,我都知道了,兰儿这丫头竟然长得像大汗当年喜欢的东哥格格,触了大汗的忌讳,所以大汗要杀她,今晚突然又有刺客来刺杀,臣妾认为,兰儿长得像东哥的流言已经传进了后宫,大汗的那些妃嫔,必然嫉妒兰儿,所以竟然鲜廉寡耻地暗中派刺客刺杀!”哲哲郑重地说道。
“哲哲,若是这样,兰儿在辽阳就很危险了!”皇太极不由得一筹莫展道。
“贝勒爷,趁夜送兰儿出辽阳吧,臣妾知道。贝勒爷很喜欢兰儿,但是现在大汗正怒气填膺,我们先送兰儿去其他地方暂时躲一躲,等父汗消了气,再接兰儿回来!”哲哲凤目若月,轻启丹唇向皇太极建议道。
“哲哲,现在要保护兰儿,只有把她送出辽阳了,有你这个贤淑的姑姑,兰儿一定没事!”皇太极舒然笑道。
次日辰时,舒尔冬来到四贝勒府邸,对皇太极打千道:“四贝勒爷,大汗圣旨,命四贝勒爷带蒙古科尔沁格格觐见大汗!”
“是,舒尔冬,我立刻带格格进大殿觐见父汗!”皇太极和颜悦色道。
须臾,汗王宫,努尔哈赤正襟危坐在宝座上,眺望着大殿下缓缓步来的一男一女,努尔哈赤今日虽然心中有些黯然,但是他也兴致勃勃,甚至激动了一夜都没睡觉。
年青时的未婚妻,虽然倾国倾城,但是红颜薄命,早就香消玉殒的东哥,曾经是努尔哈赤这一生心中最大的遗憾,但是自从那日见到珠环翠绕,弱眼横波的海兰珠,努尔哈赤似乎又回到了青年,似乎那颗已经死了的心,又春风满面了起来,所以今日辰时,他十分焦急地想再次看到那个眉眼和东哥相似的女子!
“儿臣给父汗请安!”皇太极郑重来到努尔哈赤的面前,向努尔哈赤打千请安,而皇太极身边的科尔沁格格,也十分恭敬地向努尔哈赤欠身,努尔哈赤的眸子,朦朦胧胧,他几乎要喊这名女子为东哥,但是,眼前的雾霾消去后,努尔哈赤却望洋兴叹地发现,眼前的这位科尔沁格格,虽然古灵精怪,笑靥如花,但是尚是幼女,虽然杏脸和眉眼有点像东哥,却根本与东哥不像!
“莫非是我老了,看错了?”努尔哈赤心中十分黯然,他迅速问皇太极道:“老八,上次你带着觐见朕的格格,就是她吗?”
“启禀父汗,正是科尔沁格格!”皇太极打千道。
出了汗王宫,刚刚还绷着一根弦的布木布泰,突然俏皮地凝视着皇太极,浪漫一笑,兴高采烈地对皇太极笑道:“姑父,为了姐姐,我布木布泰愿意死!但是今日,就算冒充了姐姐,穿着那天姐姐的衣服,但是大汗也没有生气,姑父,难道大汗恍然大悟了?”
“傻丫头,不过今日也多谢你冒充海兰珠,现在父汗心中一定十分狐疑,怀疑前日是不是看错了,若是父汗知道辽阳根本没有那个长得和东哥一模一样的女子,父汗一定不会再发怒了,我们也就成功救了兰儿!”皇太极凝视着乐不可支的布木布泰,眉开眼笑道。
再说蓝欢欢,昨晚和紫鹊,被马瞻超送到了辽阳城外的一处农庄,马瞻超叮嘱蓝欢欢,因为贝勒爷知道京城有人想暗害自己,所以暂时派他保护自己隐蔽在农庄里,等危险过了,就送蓝欢欢回去!
“皇太极让我躲在这里?”蓝欢欢不由得心中忐忑不安。
一夜睡得糊涂,次日拂晓,打了个哈气的蓝欢欢,兴致勃勃地打开屋门,突然惊喜地发现,自己在战场上与布木布泰走失的小白马,竟然怔怔地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小白,你是我蓝欢欢在这里最好的亲人!”蓝欢欢乐不可支地抱着小白的头,卿卿了一阵,然后跳上小白,兴高采烈地驾驭着小白,在农庄外面遛起了弯。
“抚育列国英明汗圣旨,即日在辽东按人头分田,昔日明国控制的辽东,剥削百姓,富者太富,穷者太穷,现大金国抚养尼堪,乞丐也能分田耕种!”城门口,门庭若市,一群人挤在城门前,七嘴八舌地议论城门上贴的用汉文和满文写的告示。
“努尔哈赤占领辽东后,竟然真的听了皇太极的谏言,要汉人各复旧业,企图让辽东人安居乐业!”蓝欢欢思忖道。
“胡说八道!送了耕田后,那些女真人就把我们汉人当成农奴,让我们无偿给那些女真人种田,就连妻女也被抢走当奴婢!”这时,人群中,群情激奋,有人大声骂道。
“有人要造反!”就在这时,从路上突然如狼似虎地冲来几个兵,杀气腾腾地押走了几个人。
蓝欢欢顿时不寒而栗,立刻驾驭着小白,出了城门,城外的农庄,并不像蓝欢欢想的那样安居乐业,有的田地一片荒草,饿殍遍野,蓝欢欢突然看到荆棘里有死人的骷髅,顿时吓得毛骨悚然,立刻勒转马头,进了一个农庄。
“站住!”突然,蓝欢欢的面前,花容失色,云鬓发乱的一名女子,摇摇晃晃地冲了上来,身后传来了一阵野蛮的哇哇声,蓝欢欢眼睛一转,见这名女子惊慌失措,立刻拉着她跳上小白的马鞍。
“你是谁?刚刚逃出来一个女人,你有没有看到?”这时几个梳着金钱鼠尾头的后金兵,一脸狰狞地冲到蓝欢欢的马前,拿着长刀,指着蓝欢欢大声质问道。
“女人?没有看到!”蓝欢欢用女真语回答道。
那几个后金兵听蓝欢欢说满语,又端详蓝欢欢穿着鼠皮小袄,害怕蓝欢欢是八旗贵族,立刻悻悻然回去了。
“姑娘,那些家伙为什么追你?”蓝欢欢凤目圆睁,瞪着那些跑远的后金兵,迅速把那名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子扶了下来,一脸婉约地问道。
“姑娘,你也是汉人吧,本来前日看了汗王的告示,让百姓各乐旧业,以为可以安居乐业了,但是没有想到,这群畜生,竟然胆大包天地冲进我家,抢我们的房子和耕地,还把妾的父亲和丈夫都打伤,逼他们做女真人的奴隶!”女子目视着蓝欢欢,义愤填膺,痛心疾首道。
“岂有此理,城门贴了告示,这些八旗兵竟然还敢无法无天!”蓝欢欢凤目圆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