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农奴

“这个穷丫头,没了性命,还妄想让大金国的四贝勒娶她当福晋,真是鲜廉寡耻!”农庄,清晨,日上三竿,蓝欢欢刚刚呻吟着睁开眼睛,突然传来了几个老媪的讥笑。

“我是科尔沁的大格格海兰珠,父汗把我嫁给大金国的四贝勒皇太极了,你们赶紧送我去辽阳,四贝勒会奖赏你们的!”失控的蓝欢欢,激动地跑到窗前,大声对窗外的奴婢喊道。

“谁?哪个小蹄子在那里撒娇弄痴?”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大声的脚步声,突然,窗外鸦雀无声,蓝欢欢看见那些下人都不寒而栗地低着头,耀武扬威地来了一个青年女人,穿着大氅,手中拿着鞭子,一看就是奴婢的头!

“大姐,是我,我是科尔沁格格海兰珠,前日在远嫁辽阳的半路,被强盗劫掠,卖到了这里,大姐,若是你能把我送到辽阳,四贝勒一定论功行赏!”蓝欢欢目视着那女人,眉眼弯弯道。

“胡说八道,半个时辰没来干活,老娘找了半个时辰,原来是你这个贱丫头在赖,这个小蹄子,来人,把她拖出来!”那女人顿时凤目圆睁,叉着水蛇腰大声臭骂道。

几名下人立刻穷凶极地冲进小破屋,架起蓝欢欢就扔出了屋子,跪在那女人的脚下。

“小蹄子,你这蹄子小,不知道我们多大姐,主子命她在这个农庄,主管你们这些新买来的丫头,你们现在的责任就是,每天给爷们洗衣服,在农庄里织布,谁要是淘气,你看好了,这大扁担打腰以下,一百下,打断你的狗腿!”趾高气昂的一个老媪,手拿一支大扁担,故意气焰嚣张地站在蓝欢欢的面前。

“现在来看,半路劫掠我的人,不是强盗,而是科尔沁的福晋兖那和兖札兄妹,可能那大妃阿巴亥也与他们里应外合,所以我才被当奴婢卖到农庄,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是倔强,一定被这些家伙害死,还是忍耐吧!”蓝欢欢弱眼横波,秋波若云,低头思忖道。

“多姐,这个小蹄子晚上织布,故意把织布机弄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个嬷嬷穷凶极恶地押着一个细腰弱质的女孩,跪在那个多姐的面前。

“大家看着,今日我就在这杀鸡给猴看,来人,用扁担打这个小蹄子下身一百下!”多姐一脸威风八面,叉着腰,对着那些吓得两腿颤抖的奴婢三令五申道。

“啊!”过了半晌,几个如狼似虎的嬷嬷,把一个长凳摔在多姐的眼前,押着哭泣的那个女奴,趴在长凳上,嬷嬷歹毒地举起大扁担,向着那个女孩腰以下狠打。

就在众奴婢的眼前,扁担凶猛地打在那个女孩的身上,须臾就血肉横飞,皮开肉绽!

“多姐,不能打了,已经打了八十扁担了!”众人耳边,萦绕着那个女孩悲惨的惨叫声,不寒而栗地看着女奴的两腿被打断,这时,突然一名中年女奴,痛心疾首地跪在多姐的面前,叩首请求道。

“人是贱虫,不打不晓得叩首主子,继续重打,打完一百大板!”多姐仰面奸笑,大声命令道。

重重的大扁担,让这名瘦小的女孩血流成河,一百大板后,女奴已经血肉模糊。

“多姐,不能再打了!”那名中年女奴,心如刀绞地跪下大喊道。

“多姐,人已经死了!”一个嬷嬷来到女奴的鼻子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战栗地向多姐欠身道。

“小蹄子,来人,把她扔出去烧了!”多姐冷脸道。

“多姐,外面烧尸体,没有草了!”一名嬷嬷窘着禀报。

“扔去草地,喂鹰!”多姐一瞥眼睛,冷漠地露出血红的朱唇。

“一个生命,一个人,就在我们的眼前被这样无法无天地打死了,最后竟然还被扔到外面喂禽兽?真是丧心病狂!”悲愤的中年女奴,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回去痛苦。

“这位大姐,那个多姐为什么这么气焰嚣张?打死人就像打死一只动物一样?”这时,蓝欢欢一脸和气地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了那名心如刀绞的中年女奴。

“姑娘,这里别说主子,就是像多姐这样狐假虎威的大奴婢,在农庄里打死个人,就像打死一个动物一样,没有人会救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今天要不是东儿被那些嬷嬷先押出来,今天被活活打死的,就是你!”中年女奴凝视着一脸毛骨悚然的蓝欢欢,和颜悦色地郑重说道。

“大姐,请问你名字?我叫蓝欢欢,你就叫我兰儿吧!”蓝欢欢柳眉若月道。

“兰儿,这名字真好听,你和东儿一样,都是豆蔻少女,这么漂亮,但是却被这些畜生摧毁了绽放青春,东儿被这些禽兽活活害死了,姑娘,日后你一定要居安思危,小心在主子面前伺候!小妇人名叫惠娘!”中年女奴端详着稚气的蓝欢欢,嗟叹劝说道。

“惠娘大姐,日后我们就同舟共济了!”蓝欢欢立刻帮惠娘驮了布,与惠娘和颜悦色地回到了草屋。

“真是鲜廉寡耻,无法无天,乱世的旧社会,人命连那草原上的草都不如,这个罄竹难书,罪恶滔天的古代!难道我蓝欢欢真的吾命休矣吗?”蓝欢欢和惠娘睡在硬硬的床上,耳边萦绕着凛冽的冷风,真是肝肠寸断。

次日辰时,多姐派一个十分歹毒的老媪,来奴婢的房中,一脸狰狞地拿着木棍,对着还躺在床上睡着的女奴乱打,打得几个女孩鼻青脸肿,大声哭叫。

“嬷嬷,拂晓的那只公鸡,被强盗吃了,所以姐妹们早上睡迟了!”一脸谄笑的惠娘,来到那气焰嚣张的嬷嬷前,嘻嘻笑道。

“起来,你们这些贱人!”嬷嬷看见蓝欢欢还在黄粱美梦,火冒三丈地冲到蓝欢欢的面前,手中的木棍劈着蓝欢欢的脸猛打,打得蓝欢欢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小蹄子,做梦嫁主子呀?真是不要脸!”嬷嬷一脸狰狞,瞪着蓝欢欢大骂。

蓝欢欢从生下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顿时怒发冲冠,嘟着小嘴,一粉拳就打在那嬷嬷的粗皮大脸上,把嬷嬷打成了熊猫眼!

“小蹄子,造反了,来人把她拉下来打八十扁担,打完卖到妓院!”那嬷嬷捂着脸,恼羞成怒,怒气冲天,对着外面惨叫道。

这时,几名杀气腾腾的小厮,将蓝欢欢从床上拉下来,蓝欢欢知道这些禽兽一定会像昨天打死东儿一样打死自己,所以全力对着两个小厮又打又挠,但是两个小厮打不过她,又跑来五个嬷嬷,几个人押着大叫大闹的蓝欢欢,出了草屋,跪在多姐的脚下。

“多姐,这个小蹄子昨天就敢搞风搞雨,今天她又打了嬷嬷一拳!”气急败坏的小厮,向着恼羞成怒的多姐报告道。

“小贱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来人,大扁担狠狠地打!”多姐挖了挖鼻孔,气焰嚣张地命令道。

“慢!”这时,心急如焚,胆战心惊的惠娘,呜咽着跪在了多姐的脚下。

“多姐,这个丫头是奴婢管的,奴婢今日没有喊姐妹们起来,让主子生气,这都是惠娘一个人的罪,请多姐饶了这丫头,要打就打惠娘吧!”惠娘泪流满面地叩首道。

“惠娘,你真是会多管闲事呀,既然你要当好人,那老娘就答应你!来人,把这个贱人架在长凳上,痛打八十!”多姐白了一脸大义的惠娘,不由得歪嘴一笑,将腰一扭,大声命令小厮道。

几名小厮立即气势汹汹地架着惠娘,趴在了长凳上。

“多姐,不是惠娘的错,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打她,打我吧!”蓝欢欢怔怔地看着惠娘为了保护自己被凶恶的小厮架在了长凳上,顿时满腔悲愤,撕心裂肺地对着多姐大声喊道。

“这个小贱人既然想陪着老的,就成全她,来人把她也押趴在长凳上,一起打!”多姐歹毒地奸笑,瞪着左右道。

“慢!”这时,一张长脸鹰沟鼻的术管家,一本正经地来到多姐的面前,喝止了小厮。

“术管家,为什么不让老娘打死这个小贱人?”多姐顿时凤目圆睁,瞪着术管家质问道。

“多姐!”那术管家,鬼头鬼脑地来到蓝欢欢的面前,大手抓住蓝欢欢的下颌,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蓝欢欢那张杏脸,突然对着多姐奸笑道:“多姐,这个小蹄子虽然只是个贱人,但是却长得丽质,是个小美人,这样打死了,真是可惜,在下认识城里情海楼的袁嬷嬷,咱们不如把这个小蹄子卖去情海楼,可能还能赚一大堆银子!”嘴上淌着口水的术管家,自鸣得意地对着多姐奸笑道。

“你个生不如死的,这也精明了,来人,把这个小贱人押出农庄卖了,这个贱人,继续打八十大板!”多姐一脸淫笑地耍了术管家一个脸。

“啊!”农庄内,传来惠娘痛不欲生的惨叫声,而蓝欢欢,却可怜巴巴地被如狼似虎的拐子押着,出了农庄,来到城里。凶残的人贩子,把蓝欢欢的皓腕绑死,拉着去了纸醉金迷的情海楼!

“大爷来,请大爷!”那些传得花花绿绿的妓女,手上拿着团扇,娇滴滴地对着那些厚颜无耻的嫖客,卖弄风情!

“真是恐怖,没有想到,大金国内,还有这种龌龊寡耻丧尽天良的鬼地方!”蓝欢欢眼睁睁看着这恶臭无耻的地方,真是满腔怒火,怒发冲冠。

“哟!这不是术大总管吗?今天什么风把术大爷吹来了!”一个装妖作怪,脸上全是脂粉的老媪,眉飞色舞地来到术管家的面前,一脸马屁道。

“袁妈妈,你生意还是这么好呀,今天,在下给您找了一个雏鸟,怎么样?”术管家一脸奸笑,把手一拍,几个气势汹汹的小厮,押着被绑着手捂着嘴的蓝欢欢,来到了袁妈妈的面前。

“这个雏,这小手着嫩,这小脸,这纤腰,这?”欣喜若狂的袁妈妈,眼睛瞪着老大,盯着蓝欢欢,上身下身,眉开眼笑地仔细看了一个便,然后对着术管家谄媚地奸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术大爷,果然是一个没有开过朵的好雏,这银子嘛?”

“袁妈妈,就这花容月貌的,最少也要一百两吧!”术管家一脸大胡子地诡笑道。

“一百两?术管家,你抢钱呀,她又不是公主,六十两,只有六十两!”那袁妈妈一脸无赖地对着术管家撒娇弄痴,张着大嘴道。

“六十两,好,一口吐沫一个钉!”术管家得意洋洋地拿了六十两银子,趾高气昂地出了情海楼。

“好好好,这雏,这小脸,妈妈我一定要为亲贵大人留着!桂花,送这个什么兰姑娘去厢房学行礼!”喜气洋洋的袁妈妈,母狗眼一转,盯着战战兢兢的蓝欢欢,欣喜若狂地命令下人桂花道。

再说桂花,扶着心中战栗的蓝欢欢,进了一个漂亮的屋子,这时,从楼下的大堂,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桂花,这是在打人吗?”蓝欢欢已经被打人的声音吓出控板症了,颤抖地目视着丫头桂花,小声询问道。

“姑娘,在这个鬼世道,谁也别想出淤泥而不染,接客当花魁,有喜气洋洋的,也有倔强的,那昨日买来的熊小姐,就是一个不愿意接客的,在这鬼地方,三贞九烈,只有死!”桂花一脸悲恸道。

蓝欢欢顿时心中如同千钧压着,几乎痛心疾首,她突然感到,自己眸子里的泪,糊里糊涂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流了出来,她黯然神伤地跑到栏杆前,服侍着大堂下让人愤懑的刑罚!

一名娇弱的女子,趴在地上,身后杀气腾腾的鬼奴,手中握着大板子,狠狠地揍在她的身上,一板子,一道血,一声惨叫。

“笨蛋,别打残疾了!还是个雏呢!”外面传来袁妈妈的嚎叫声。

“姑娘,这里千万不能多管闲事,您还是听话,进厢房,专心致志地学!”桂花凝视着蓝欢欢,小声劝道。

“竟然把我蓝欢欢卖到了喝花酒的风月地,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如果只是科尔沁那些禽兽,是干不完的,阿巴亥,一定是这个毒妇,因为我蓝欢欢眉眼有点像东哥,竟然如此虐待我,若是我蓝欢欢有一日逃出去,一定也这样打你!”蓝欢欢目光如炬,咬着牙,心中想到。

“小贱人,在这想什么呢?”这时,那个妖婆袁嬷嬷,扭着身子,来到蓝欢欢的身后,打了蓝欢欢一个毛栗子。

“妈妈,我不敢了,我想学!”蓝欢欢吓得低着头,楚楚可怜地求饶道。

“嗯,别学那个装烈女的贱人,又骗了老娘的银子,打死她,官府谁敢管?”袁妈妈两只母狗眼瞪着蓝欢欢,点了点头自鸣得意道。

蓝欢欢知道进了这个鬼地方,若是倔强,必定就生不如死,所以她只好韬光养晦,老老实实地跟着一个叫小怜的妓女学行礼。

次日拂晓,蓝欢欢打了个哈气,她突然想到昨天被惨打的那个熊小姐,便蹑手蹑脚地来到桂花的面前,小声问桂花道:“桂花,昨天被打的那个熊小姐,她死了吗?”

桂花目视着蓝欢欢,小声回答道:“姑娘,没事,那个熊小姐后来打得皮开肉绽,袁妈妈怕身体打坏了,以后不能接客,所以逼那个熊小姐求饶,后来,那个熊小姐求饶了,妈妈就让小厮把她抬进了右边一个厢房里。”

“桂花,我们一起去看看熊小姐吧!”蓝欢欢凝视着桂花,秋波一转,古灵精怪地说道。

“好,但是姑娘,我们要蹑手蹑脚的,不要被别人看见!”桂花小心地点点头。

话说蓝欢欢,和丫头桂花,小心翼翼地进了右边的厢房,看见那名十分可怜的熊小姐,趴在床上,还在呻吟,立刻来到了她眼前。

“熊小姐,那些家伙是畜生不如,果然要活,要回家,你一定要韬光养晦!”蓝欢欢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