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镇
青龙镇这几天十分热闹,镇子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穿着大方端庄,还有的人在玩着杂耍,形形色色的马车来往络绎。楚峰是青龙镇楚家的骄傲,前些日从梦回城回来,学习了一身的高强本领,现在,被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仆人,里里外外的包裹的严严实实,都在一边让他表演表演他的拿手好戏,楚峰高大魁梧,脸色腼腆,不太好意思被这么多的家丁围着,一来他的师傅不久前才圆寂,心中正在缅怀着过去的日子,二来他回来家里其实是被赶回来的,他没有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在梦回城外的小鼓山修习了七八年时光,好不容易达到了化境缩骨的神通本领,学习并且领悟了一招浪子回头千打浪,声势威猛,法术极强,对付一般的黎民百姓那是横扫千军的招式,面对稍微会点本领的修士,也能勉强对付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领在山门之中第三位,其他的师兄弟要么时间修习的短,要么就是天资与他相差甚远,他因为师傅的圆寂与门内的长老发生了争执,并一拳头打坏了他的牙齿,门里规定打架是不允许的,他气不过,就跑了回头,不是他害怕门内的惩罚,而是,他师傅死的实在冤枉,或许,是被谁给害死的,但他也拿不定主意,自己的师傅怎么也修炼了一层法门,能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更是追风蹑云手到擒来的,不过,他的身上到底没有伤势。
楚峰闪躲了家丁门的吵嚷,师傅的恩情记挂在心里面,外面的传话给了他当头一棒,原来,家里又有了新弟弟,他心中咯噔一下,他兄弟八九个了,都是他老子娶了小妾生下来的,他的母亲跑到了娘家去,在一个山庙里吃斋念佛,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如此,他的父亲在外做生意,刚走了几天,恐怕还得一年半载的路程才能回家,他在家里是老大,几个兄弟都在外面与他一样拜了师傅,还没有音信呢,不过,听说最近老三已经学了一身好本领,得了门内的嘉奖,并且还把消息传了回来,告诉家里人不要挂念,自己在普陀门内吃的很好,住的也舒服,字里行间透露着十分悲戚的伤感,老大从来没有见过老三,只能从他的母亲的身影里面略微的看出他的相貌来。
“我们家的老三多亏有了这么个好哥哥,知道向着他的哥哥看齐,能有你这么好的哥哥当榜样,真不知道是多么幸运呢。”三娘在院子里面一边摘菜,一边笑嘻嘻的对着站在一边的楚峰说。
楚峰抱着肩膀一边听她的三娘说话,一边的寻思自己的三娘现在过的也不容易,容颜也不如刚来的时候了,不过,还算是个美人胚子呢,怎么也得对她恭敬才是,他没有卖关子,也夸赞他的三弟弟楚离,他一边的笑着说自己的三弟弟的成就绝对在自己之上,肯定能够给父亲,包括三娘争脸的,三娘放心吧。
三娘听了如此的话也不好说什么了,夜里,让他在家里吃饭,楚峰摆摆头,揉了揉肩膀,告诉三娘道,“自己的身体刚才锻炼的时候受了伤了,得去查看查看,三娘还是别心疼孩儿了,等有时间我来请三娘的好呢。”
三娘听着笑嘻嘻的夸赞老大嘴甜会说话,和他的母亲一样的惹人喜爱,说了没有多少句。院子门口来了一个仆人,告诉三娘说门口来了一个道人托了信来,楚峰急忙让进那道人来,三娘的脸色也诧异不安。
那道人走上前来恭敬的站着,看了一眼楚峰的块头,心里面一亮,又看了三娘一眼,心下安定,急忙从自己的怀中抽出来了一封家书,还没有递过来,楚峰就亲自接了过,他递给了三娘。
三娘拆开了信封,眼睛里面看着斗大的字,脸上突然惊恐万分。楚峰皱着眉头,害怕三娘跌倒就上来搀扶住了,问那道人到底怎么回事。正转身的时候,那道人摇摇头,并且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他只是给人托信的,并且要家里给他一点赏钱,那家人叫他到门外客房给他算了清楚。道人临走的时候心下似乎有什么难解的事情,但是没有说出口就离开了楚家的大院,一边走,一边回头,啧啧称奇道,“好一个英俊潇洒的面孔,我若是得了这么一张脸,我还用做这个跑腿的勾当不成。”心里正对楚峰的脸蛋大加赞赏,但是,并不敢奢求,走到了一处路口就消失不见了身影。
红色灯光将墙壁照耀的分外的明亮,家里面的仆人都已经休息了,他们的工作也都基本完成了,只剩下了几个守夜的小厮在一起谈论,有个小厮把今天道士来家里送信,三奶奶面色惊变的事情更其他的小厮都说了个天花乱坠,说三奶奶是怎么怎么的娇柔,还说老大怎么怎么的调戏三奶奶,说的头头是道,听的几个小厮心里面痒痒的难受,那几个人面孔上都露出嘻嘻呵呵的神情来,可是,只是在心里面想,却不敢到处乱讲,偶尔过来了几个没有休息的丫鬟们也跑来闹事,其中一个已经与这个说话的小厮结成了伴侣,就等着赚够了钱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乡过上清闲的日子。不了他们说的话全都被院子里面的管事给听见了,刘管事平时就爱抓人的小辫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听着他们说三奶奶的坏话就记了下来,准备告诉三奶奶,他不但想去告诉三奶奶还想把他们给撵出去。
刘管事站在院子里面,数落着几个守夜的小厮不知道害臊,要克扣他们的工钱,正在说着呢,不知道谁在院子门外大喊了一声,渔家酒馆失火了,这声音喊的凄厉无比,说话的边跑边喊,喊声惊动了整条街。
楚峰推开了门,看到了前方的一块天空果然是火光冲天,浓烟肆意,那酒家铺子顷刻之间就烟熏火烧的,也不知道烧成了一个什么样子。楚峰心下还记挂着三弟,眼下紧邻又失了大火,他有心而力不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命家人推开门,看看能不能帮助救火。
家里的仆人听了大少爷的指示无不出门救火的,那楚峰也提着一个巨大的水桶跑到了护城河边提了一桶水过去,身边的人忙的丢盔卸甲,他一身的汗水提了四五桶水,浇在了火上面。
酒家客店的老板在门口记得哇哇大哭,拍着自己的大腿,坐在地面上,歪着戴着帽子,他的老婆还要女儿都哭的呜呜的叫唤,店里的东西恐怕保不住了,周围的几株大树也烤了几个乌黑,上面的鸟巢掉落下来砸进了火场里面,其中,一只雏鸟通体发白,扑打着翅膀,拼命的叫唤。
看到了这个场面,楚峰往身上浇灌了一身的水,凌空踏步,闯进了火场里,那鸟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急得大鸟早就飞了没有影子了,他一手提着它的稀疏的羽毛,一脚踏地,冲出了浓浓的火焰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乌黑一团了,发丝上挂着一点火星,他家的管事上来用手在他的后背给他熄灭身上的火焰。
那鸟儿叫了两声,就闭上了眼睛,楚峰知道它咽了气了,依依不舍的将它带到了那株大树下面掩埋了下来,大鸟在天空凄厉的叫着。这时候,来了一群衙役在四周盘查是怎么引起的大火,店家里的人在一边发抖,一边交待自己知道的事情。
楚峰穿过红色的火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他一夜没有睡觉,读过了那份信之后,他就打算离开家去找他的三弟。领走的时候,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有他的三娘知道他为什么走的,后来家里的仆人都从那份信里面得知道了消息,普陀门沉沦了,信上的内容大抵如此,到底怎么被灭的,就连楚峰也没有调查清楚。
楚峰离开了楚家的时候,带着包袱,还有一本师傅留给他纪念的阴阳造化经,从家里提了一根金刚棒,手腕粗,长三四米,金灿灿的黄铜打造,路上遥远,他骑着家里的棕色小马快马去普陀城。
普陀城远在三千里之地。楚峰一路出了青龙门,过了青龙桥,正好路过了那不色道人留下来的菩提树下,那树叶落下了茫茫滔滔的法力,引得楚峰侧目观看,他平生最不爱这些东西了,但是,他家里在这个地方,对这个东西也难以包容,突然一手指着树道,“来日,我倒要看看你的威风如何。”说着,驾着马匹离开了菩提树。
那菩提树怎么会让一个小辈如此的放肆呢,幻化了一道法咒跟着楚峰上了路了。山高路远,楚峰日夜跋涉,过了几处险滩,住了几次客栈,终于来到了普陀城外,心心念念的望着能早日见到他的三弟,但是,他人生地不熟,第一来这里,多少还是摸不到门路。
这一夜,他已经连忙干了三天三夜后,要好好的养神了,准备吹灯休息,听见门口有走路的脚步声音,初次听来还以为是一只老鼠路过,后来,忽然发现不对劲,是有一个人影在四周的走廊上面叹息呢,他蒙着被子也不敢大声的喘气,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是一片荒山,多少也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但是,他心下有知,并不害怕什么魑魅魍魉等等,他一边闭眼均匀的呼吸,一边张开耳朵静听,门缝外面似乎有双眼睛正在瞧看他的身子。他能感受到这一点完全是稀疏平常的。
他假装熟睡的时候,楼下吵了起来,原来是一只猫上了桌子将油灯给打翻了,店小二急忙挥舞着扫帚过来赶猫。楚峰心下突然静下来,念念道,“原来只是一只猫,看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大的阵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