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墨市封罗县警务分署”局厅办公室内。
聂鹄沣正端坐至客椅上喝着茶,苏致平则是忙着收拾昨日助理“芳庭”放在他桌上的卷宗和待批文件。
“笃笃笃。”
苏致平闻讯,许是顾及客人,朝门口竟温声细语呼出:“请进。”
“局长,我一会再来。”墨子书才开门,发现坐在客椅上喝茶的聂鹄沣,担心惊扰来客,向苏致平述起辞句。
苏致平闻讯,余光瞥向聂鹄沣,见其无动于衷,向有所顾忌,正准备退出办公室的墨子书,叫住:“无妨,进来吧。”
见领导既已发话,墨子书关上办公处的门,而后手持文件走向苏致平,在经过聂鹄沣时,心起惑言:“又是这些人,自进警署三年以来,便时常看到这些身着异国他服的外国人,说来也怪,我游历多国,却从未见过如此诡谲皮制服,依他那气质,莫不是操纵这腐政的幕后者?”
“局长,请查阅。”来到苏致平办公桌前,墨子书伸出之前书写好的“申请书”,前者闻视先是眉头紧锁使手中卷宗放下,而后接下翻看起事主交来的“申请书”。
“这不是已经转到“刑侦部”了嘛,怎么又提出申请……。”
“请局长批示。”
心知过程会很艰巨,墨子书仍打算作拼,见其站得笔直,露出诚恳,苏致平叹罢,劝其打断念头:“子书,你回去吧,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既然已经结,为什么不出报告!”原以为墨子书会知难而退,不想他竟不满自叔的草草结案而做出怒言。
自知墨子书脾性固执,板木,苏致平无奈使余光瞥向聂鹄沣,只见其仍若无其事品着茶,尝着饼。
“子书,这个申请我先留下,事情若有进展,我再派人通知你……。”
苏致平最受不得墨子书的执拗,挥了挥手下了驱逐令,示意其出去,事主自觉有客在,不便再做纠缠,无奈站直行了行礼,关上门出去了。
“异者凡身,不是种子就是封身。”
待墨子书出去,那聂鹄沣又品了一口茶罢,冷冷道出,这一声着实令苏致平由心感到一虚,担心会被识穿,来到客椅前,向其解释起来:“此人是我一友人的儿子,平日里最缠人,但也是最努力的。”
聂鹄沣自幼的教学方式尤为独特,这种伎俩在他面前又怎会蒙混过关,他伸手示意苏致平坐下,后者闻视不禁由心感慨,道:“老夫人的“封身之术”至今为止无人探出,这“天赤”年纪轻轻竟已有此神力。”
为了保护墨子书,那白妙给其布下“封身之术”,名为担心“物怪”惊扰,实则防止“天馗”再次找来。
二十年前,萧弥儿不甘任务失败,临别前特在婴儿身上布下“噬元咒”,原以为劫后重生会是嘘寒问暖,不想天馗重权竟以权施压,命墨氏交出作为封印的器具“封灵之子”。
结果显而易见,“封灵之子”身上的“噬元咒”起到作用,墨氏交出那孩子的遗身,并宣称宗族污点墨宗“墨言”已从族谱中除名,白妙做出隐退,交出族总令的决定。
事过境迁,原以为天馗已经把“封灵之子”事件彻底遗忘,不想在一月前出的报告却刷新苏致平的认知,报告中,墨宗“墨言”的灵息再显,这是墨氏再作否决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七爷,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只是当时面对的不只是狸,还有凤……。”
就在苏致平暗念间,那聂鹄沣冷不防竟述起慰言,这令前者瞬展懵然,分不清其说的是“尸块案”还是“墨云事件”。
“这,哪的话,若不是“天赤”您及时相救,我和侄子们,也许,也许今日,我也就不会有命坐在这里了,哈哈……。”
“他,你或许应该放手让他一搏。”
苏致平的言笑令聂鹄沣肃颜再起,他冷冷向其罢,前者明白后者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希望他能多信任苏璟翃一点,瞬收顽笑点了点头,答道:“是,应该的……。”
“七爷,您要的答案全在这里,希望你日后能做我的后应。”
见时机成熟,聂鹄沣放下茶杯,由腰带中拿出一块红色玉石放至茶几上,刹间,那玉石延升开来,变大转薄,幻化成一个红色无脸面具,事主冷冷述罢,在桌上又摆放出一枚红色精致“通话牌”。
“原来说的有事相求,是指这个呀!”
会明聂鹄沣前言,苏致平暗说罢,皱眉拘谨述出:“这,后应自然是没问题,谁让我是“天馗”的人呢……。”
“我希望你能以自己的身份,去做这个后应。”那聂鹄沣翘腿深坐靠向椅后,凝神露决望向苏致平。
“看这“天赤”的意思,这“天馗”为首的“四大家族”合作共赢策略已逐渐走远。”不敢直视聂鹄沣,苏致平心说罢,对这等招贤方式表示疑惑,自觉其负责的区域归属中下,前者把重心下压至这处用意何在。
“这,我一直都是自己……。”其实若说私心,苏致平目睹聂鹄沣在任绩效,至少那三年异界可谓是“政通人和”,他心说罢,做出暗示。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你了。”这聂鹄沣也是明白人,一点便通,他冷冷罢,起身竟准备离开。
“可,您接下来是要去哪?”
苏致平怎么说也是在康祁真面前发过誓的,见聂鹄沣要走,向其做出询问,面对他的问题,聂鹄沣没有多说,只说会离开几日。
不多时,办公室里剩下苏致平,他仍坐客椅上瞪着那枚红色无脸面具及通话牌发着呆。
(注:每个家族都有不同图案的通话牌,通话牌以超凡异气做为媒介,达到灵意相通的效果。)
许是静虑过后,对前言表示后悔,那苏致平坐得笔直,使通话牌翻至后面,由牌后缓缓浮起“苏致平”三个古字,果然,如若不是持牌本人拿起,这枚“通话牌”等同于摆设品。
惊觉那把“青溟剑”是自己花四百银元买来的,如今它被聂鹄沣收了去,无疑是白送给他了,面对飞走的银元,苏致平不禁低头感慨起来:“钱是小,权是大,唉!这怎么说得出口。”
苏致平不明白,那“青溟剑”既已择主,是不是表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奇怪那栁氏竟把到手的“肉”拱手相让,这不像栁德生那老狐狸。
“按说,他栁德生不可能轻易放过那把剑才对,莫不是他也顾及到“天赤”所持的旧政,不,他不是那种咬到肉就轻易放手的人。”
“除非“夙沙氏”做出干扰,也是,怎么着,那夙沙“掌首”与“天赤”有联姻,现若不把握时机,怕是日后他栁氏手持实权,再争取就难了。”
“这么看来,“天赤”在我区另有任务,且任务不在“青溟剑”,是与他即将调查的事情有关吗?”想起聂鹄沣兄弟临别时的言语,苏致平倍感后悔,在没有弄清事实原委就轻易做了那个后应,如若牵连至苏璟翃兄妹二人,他该以什么面对苏氏宗家故亲。
“昨夜,“天赤”就表示自小墨失踪后,他便一直追踪“十夜”的下落,为什么是“十夜”,难道他的任务是失踪的小墨,不,不对,他们的通关文蝶分明是不久前下发的,为什么,明知小墨失踪已久,仍下发他的文蝶?”
“唉,这都什么事啊!!”那苏致平越想,头越痛,他坐下仰头,叹出声来。
“吱。”
突然那不被敲响的门口打开,助理“芳庭”走了进来,见苏致平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做出询问:“局长,慕容部长已在门外,是否请她进来。”
“哦,请她进来吧。”苏致平闻讯坐直,言间使通话牌收进口袋,没等芳庭出去,那慕容雪已不请自进。
见其神情紧张定目张望,如此怂态,苏致平看着就是陶情适性,嘴角扬起,道:“别看了,人都走了。”
“人都不在,还喊我来作甚?”
见二人有要事商谈,那“芳庭”很识趣的把关上了门,慕容雪闻讯,则是皱目心转,一副冷傲长脸朝苏致平对桌坐了下来。
明知面对慕容雪就是热屁股贴冷脸,如若不是前有墨子书,后有要件这两个大压力在,苏致平说什么都不可能面对这样一个女人。
“这是“天赤”留下的,对你那个案子有用,拿去吧,然后把报告写出来!”苏致平说罢,伸出那红色无脸面具放至慕容雪跟前。
“只有这些?”
“难道还有别的不成?”
看出慕容雪疑心再起,苏致平冷眼言毕,只见那前者双手交叉,似是后者欠她上百万似的,然后斥目问道:“那些“通关文蝶”你都批了吗?”
“什么鬼,你几时把“通关文蝶”放我这了?”
苏致平闻讯瞬展懵然,一副云里雾风答到,那慕容雪早看不惯前者的闲云处事,她翻了翻白眼,无奈朝办公桌上那成堆的卷宗及待批的文件看去。
由慕容雪视线而探,苏致平发现由另一桌角放着成堆“通关文蝶”,许是被卷宗压得紧实,定眼才能看清。
“墨云的事,现各“出入境管理科”分署的“通关文蝶”需要各局“局长”及“科长”的签字才可放行,下个月起,也就是下周将由“天馗”总部那边派人下来接手各分署“通关文蝶”一事。”
“什么,这是几时下发的通知!”慕容雪才话毕,那苏致平一脸诧异惊出,依此局势看来,天馗有意把重心转移至“魊界”,这与聂鹄沣在执政生涯中的宗旨背道而驰。
“他栁德生怕是疯了,竟妄想把手伸向“魊界”,要知道那些蜮虫能啃人噬骨,就连“天赤”都谨行的地界……。”
“这是今早清晨,知卂者“南宫昱珩”亲自交到我手上的。”苏致平皱目心念之余,那慕容雪不以为然,伸出一张纸述到。
(注:知卂者又称“卂玄”,即是天馗组织分组管辖的“通讯”部门,主要下发重要决定的通知。)
那是自然,因为慕容雪接到这个消息时,讶然程度不比苏致平夸张,她知道,可又无奈,苏致平则是不安接过文件。
撕开文件,那文件纸质尤皮,上面书写着金色异文,由苏致平那颤目中,那不是他测认能改变得了的事实。
“这,四族除“天赤”,其他三族竟首肯了,我还以为“夙沙氏”会步步为营,不想竟与他栁德生狼狈为犴。”苏致平心说罢,把之前的妄自猜测否决。
“唉!看样子这封罗县“出入境管理科”是要易主了,我倒也无所谓,光是管两个部门,都快要了我的命。”
那慕容雪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叹出:“对了,墨云的位置已经定了,把“噬者”墨殇提上来。”
“墨殇,墨云的弟弟,那孩子比厹厹还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十职不可能因为一个墨云有空缺,而且这也是墨氏执掌人“墨菲”的提议。”见苏致平再展匪夷,慕容雪述起政权立场。
“我就不明白了,“天赤”才交出政令,这会“天馗”怎么就没人了。”
“唉,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赵老那边还介绍了个名唤“师易华”的人进入“噬狩”,你说,不通过筛选就任意安排人入驻,这是不是不把“旧约”当回事。”
(注:“噬狩”由天馗组织分组管辖的狩行部门“诛煞局”管理,这“噬狩”可谓是精英的象征,一般的天弃之界人,若能当上“噬狩”那都是荣宗耀祖的存在。)
看出慕容雪由心发起唠燥,竟不顾苏致平阴颜喝了口茶,而后焦虑不安说出:“说是赵老的意思,其实猜都能猜出,那是“假赵”的意思。”
“咳……。”
苏致平瞪扫慕容雪轻咳出,后者闻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是“赵馗”梵者……。”
原来“四大家族”也并非如众所周知般和谐共赢,主因“赵氏”这一氏族,传言赵氏正掌首“赵垣斻”携圣兽“玄翷”于多年前失踪,失去神灵“玄武”对赵氏整族而言是重击,为维系自族权威,赵氏自产出“代掌首”却不被另三族认可。
“你知道,那接管“出入境管理科”通关蝶组的是谁吗?”
见苏致平默不作声,那慕容雪缓缓把茶杯放下,试探罢,发现前者的凶视,她也不拐弯抹角,继续直言不讳起来:“是赵馗身边的红人“完颜皓”。”
“他如此大张旗鼓安插自己的人,那即将执权的“栁梵天”竟不作反抗,要知道,通关蝶组对两界纽带的重要。”
苏致平清楚栁德生的为人,“通关蝶组”若出差池,他“赵馗”难辞其咎,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
“唉,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人“天赤”握权那三年,多太平呀。”对于慕容雪的抱怨,那苏致平耳鸣声起,此时的他已被天馗高层的复杂,整得头昏脑涨。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那堆“通关文蝶”就麻烦局长您批示喽。”见苏致平无精打采,那慕容雪拿起红色无脸面具,做出尾言。
“喀啪。”
伴随慕容雪的出去,门再次被关上,整室内,仅剩下满脸愁容的苏致平呆坐在客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