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不回去呀,小姐姐我留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见苏致平叔侄二人仍站在原处,那林一一言间带有嫌弃,朝二人就是驱遣。
“这死丫头昨日不是知通腹语,怎么才过几小时,就变了个人似的。”那苏璟翃看出林一一的读心之能尽失,不免暗念思虑起来。
其实不然,林一一的读心能力本就出自“日烛之戒”,如今“日烛之戒”炸裂,她的能力也就一并消失,是正常不过的事实。
“哼,都怪你,本来应该属于我和聂哥哥的私人空间,就这样没了。”见叔侄二人不搭理自己,那林一一像个顽孩,竟使责任推给苏璟翃,言毕,上前又是一脚。
“我真是不明白,他回去了,你跟着他回去不就完了嘛。”苏璟翃对林一一那不痛不痒的一脚感到心累,叹罢,不由得怒斥起来。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林一一闻讯,先是一顿,而后恍然大悟朝最近的两位术者,道:“溪之,殊羽,走,我们去见爹爹,我要回本家。”
“真是,小片孩,他妈的厚脸皮。”见林一一采取自己的意见,那苏璟翃翻了翻白眼默念罢,直摇头。
“哎,小当家……。”
“怎么,你又有什么事呀?”见苏致平叫住自己,那林一一不耐烦嘟嘴回过头,质问起来。
“蜮虫都说人一老就健忘,可这小鬼头怎么昨夜才发生的事就给忘了。”
见这林一一如此善忘,那苏致平心说罢,向前者指点起明灯,道:“小当家,是这样的,我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把厹厹先带回去,没理由让你们为我们担这个风险不是,所以……。”
“那可不行,爹爹说过,虽然“日烛之戒”没有了,可是小姐姐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人,而且……。”
“爹爹,爹爹,你除了会喊爹爹之外,身为一族之长自己却拿不定主意。”
“厹厹只是你们要找的人,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七叔唯一的侄女,所以决定权在于我们,懂吗?”没等林一一回绝,那苏璟翃见不得前者这般依赖林昊天,瞬露怒颜就是一顿斥责。
余音刚落,那林一一似是受到打击,手抓衣裙缓缓低下头,没作吭响。
“小当家,我们只是想,该面对的,早晚是要面对不是,而且厹厹本属苏氏族人,现在她出了这事,理应与我族人同甘共苦,没道理让你们为她担这等风险。”那苏致平许是感觉苏璟翃言语过重,赶忙做出缓解。
“嘴炮子,我们家小姐为了你们,把“日烛之戒”都毁了……。”那林溪之见不得自己主子这般受辱,不禁喊出。
“喂,你搞清楚事实,那什么戒指是她自己放在厹厹额头上的,害厹厹破相不说。”没等林溪之话毕,苏璟翃受不住这不真实的言论,抢占先说。
“都别吵了!!”
就在林溪之正想回嘴之际,林一一那呵喝阻止声响起,许是发现在下属面前失了态,她抿了抿嘴,朝另一术者“林殊羽”吩咐出:“殊羽,招集所有人,开会。”
“大小姐,您莫不是忘了林氏规矩,能招集会议的除了两位“语者”外,而等不得干预。”那林一一虽为族首,可在若大林氏里,总有少许不留情面的人,只见那林殊羽闻讯,竟向前者冷嘲提醒起来。
“这,走,去找爹爹去……。”
林一一被下属这般提醒,面红耳赤起来,嘟嘴言毕,瞪向叔侄二人,见二人还算知礼尊主,也就使喉间那粗语一并吞下,带着林溪之及林殊羽朝堡内走去。
待众人离开,叔侄二人在女仆的指引下来到饭厅,只见里面是另一个内厅的大小,长形餐桌上摆放着各式西洋早餐,可却因人稀而倒胃,无奈二人只得随便吃点面食后,回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客房。
客房内,此时苏瑾厹额头上那三片碎片已然消失,苏致平坐躺等身人偶膝上,估摸着应该是凌晨那长发女子给清理干净的。
“把碎片清出来是好事,可这疤痕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吧。”
那苏璟翃一手托腮,坐床头看出倪端,分析罢,苏致平一下子也没想出个合理的答复,唯一能解释的是,林氏族人精通奇术,分秒就能抽身杀魂,这消疤去痕之术更不在话下。
“七叔,要不,咱现在就带着厹厹走吧,省得那小丫头回来,还得闹。”
“唉,我也想一走了之,可那也得把厹厹的事情解决了呀,再说,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苏璟翃转移阵地,走向躺在客椅旁的苏致平出起主意,后者闻声,使脑袋缓缓挪开那等身人偶膝盖,坐起答到。
“那也不能让厹厹留在这里,以我的能力,大不了与那异界为敌,我怕过谁?”没等苏致平话毕,那苏璟翃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竟胸有成竹起来。
“以你什么能力,你要能指使你那群流离失所的兄弟才是呀,指望你那些叔伯,得,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再说,咱们苏氏,现在呀,就一盘散沙,若不是顶着天馗的压力,我估摸着,你那群叔伯们压根就没人敢买你们兄妹俩的帐,我呢,就是担心,天馗高层要不买咱苏氏的帐,那不是带着厹厹去送死嘛?”面对苏璟翃的狂言,苏致平白了白眼,泼起冷水。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后小姐姐呀,也算得上是咱们林氏族人了。”言者是林一一,只见她双手交叉出现在门口,一副强势回归的模样,身旁是依然面若冰霜的林昊天。
“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什么叫厹厹以后算是你们林氏族人了,当我苏璟翃是死了不成?”苏璟翃认定林一一是故意想当众羞辱自己,竟怒喊出声。
此时,那林一一已携下属走进客房,紧随父女其后的是林溪之及林殊羽,他们没有戴那副显眼的黑色墨镜,正面显露。
那林溪之阳光帅气之余带有一丝顽性,凛冽桀骜的蓝紫异瞳更显潭渊,而林殊羽,透过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给人一种难以近身之感。
“哼,要不是你身上也流着我们林氏一族的血液,我早就让你滚蛋了。”
“小当家,别生气,来来,请坐,咱坐下慢慢说……。”见苏璟翃及林一一怒视对方,一场大战即将开启,那苏致平赶忙抓住自侄的肩膀就是往后推,而后朝小东家客起气来。
言间,让出了位置,使那等身人偶推向地上,那林一一则是心情大好,拉着林昊天在叔侄二人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你也看到了,那郁可封为什么会来,我想,你该有自知之明吧。”
“说来,我也奇怪那郁可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我们从慕容雪那处过来时,没甩掉追兵?”从林昊天言语中,可想他的心情是差到极点,那苏致平闻讯,则是阐述出自己的见解。
“哼,你想多了,不是你没甩掉,而是我们也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
看出林昊天今早的避开是有意为之,见苏致平把责任一揽而尽,他嘴角扬起,不屑继续道:“所以,你们也就别指望他们会给你们苏氏一个面子,留你那侄女的小命……。”
“所以,我就想到,让小姐姐成为我们林氏族人。”见林昊天又是一番毒舌,坐在其旁的林一一抱朴含真起来。
“我不明白,按您之说,天馗连你们都监视,那让厹厹编入你们林氏族谱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们竟跳过程序,不顾九户定下的条例,向六权公然行监坐守,就表示并不把“六大世家”的颜面放在眼里。”
(注:六大世家,天弃之界“四阶六权”中六权之一,主分为结幻世家-墨氏、异血世家-林氏、灵儡世家-芈氏、神唤世家-皇甫氏、霊狩世家-吕氏、咒术世家-沐氏。)
“普族自然是不会给,可他们总不能杀了我们林氏第六十八代“异血师”吧。”面对苏致平绝望分析,那林一一微笑提醒到。
“什么!?”
“六十,八代“异血师”……。”林一一余音刚落,叔侄二人瞬露匪夷,异口同声罢,二人再作互视。
讲真,苏致平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让林氏做为靠山保护苏瑾厹,却没想到林氏竟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不由得赶忙回绝起来:“这,万万使不得,厹厹不值得你们这样为她的……。”
“哼,若是有办法,我才不会同意把整族“统驭权”交付给一个外人。”
见苏致平回绝,那林昊天再起不满,抱怨罢,林一一面展不悦,竟嘟嘴训斥起来:“爹爹,林氏祖训,例代当家必须存有“异血”,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与祖训背道而驰。”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她”,我们这么做,也只是完璧归赵罢了,再说,小姐姐怎么也是我的“表姐”,她身上流有林氏血脉,怎就成了外人了。”
言落,林昊天使眼余瞟向别处,似乎对亲生女儿这般不顾自面,在外人面前如此训斥自己表露出不满,却不想再作解释。
“这死丫头,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莫不是与天狗来诈我们?”苏璟翃对父女俩仍抱有疑心,心说罢,瞪向苏致平,希望后者能虑及己身,做出拒绝。
“假如,他们不承认厹厹这个“异血师”呢……。”
“哼,他们再怎么横,也横不过那张“帝血令”吧。”
见苏致平展眉露愁,担心打起比方,那林昊天冷冷提醒,苏璟翃则是对这新词大惑不解,跟着喃喃自述起来:“帝血令……。”
“哈哈,你莫不会连那“帝血令”都不知道吧,苏氏第三十五代“阴阳卦师”传人,竟然连个“帝血令”都不知道……。”见苏璟翃顿然失色,那林一一似是抓住前者的把柄就是一阵狂笑,站在其后的长发女子则是抿嘴作伴,前者闻意,瞬展尬颜,面红耳赤起来。
“呃咳,这“帝血令”是当年“四大家族”割“四大神兽”圣血,向其他六权发的誓言,大致意思是,不过问及插手,四族在内六权氏族“分管族”的内务事,除非,族中出现叛徒或是造反,并由各族中十大长老向四族发出介入申请书。”
(注:“分管族”,在天弃之界,共分二十一区,而这二十一区正是由六权各族辖管,身为普族的“苏氏”则是被分至栁氏“屴绺一族”。)
苏璟翃自幼好玩,懒理”天弃之界“各杂务,忘记这等族史也属正常,可在他族场合,出现这种耻事,是苏致平不愿看到的,对于自叔的解释,前者更是感叹自己学识过少。
“若一纸“帝血令”就能牵住他们,怕是……。”
苏致平本不想再作询问,可是事关侄女苏瑾厹的性命,也就硬下头皮不耻作问,却被那林昊天厉声抢道:“别忘了,“帝血令”不是束缚,而是一个承诺,如果他栁氏梵天胆敢违背,其他三族会首肯吗?”
“如果其他三族同意,这无疑是他们四大家族向其他六权发起的挑战,把那纸盟约撕毁,只会毁了“天弃之界”的平衡。”见苏致平没有再作吭声,林昊天继续叙说起来。
“还是昊爷您想的周全,只是,厹厹这丫头还什么都不懂,真值得你们这般为她付出吗?”此时,苏致平心里没底,言中,带有对苏瑾厹的不舍,更感激林氏在坐高权的决定。
“他们这么对厹厹,我还挑骨作讽……。”苏璟翃见在坐的人展露真情,暗念就是一顿感慨,他没想到林昊天为了苏瑾厹做到如此地步,这是连苏氏族人都做不到的。
“唉,这怎么可能是我自己的意思能左右的。见苏致平夸词不断,那林昊天瞬展伤颜,仰起头,克制情绪叹罢,叔侄二人心中更是一暖,双双眼中泛出泪花。
“值与不值,我们的出生,本就是为了守护“异血师”而存在,所以七爷,您大可不必如此……。”见苏致平低下头擦拭眼泪,那名长发女子打破沉默,悠悠细声安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