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黑墨市封罗县警务分署”外好不热闹,小贩们正挑着扁担,两边编织篓子里放着要卖的东西,手里不停敲着一面铜锣,传来“咣咣”声,只见他们边敲边推销着自己要卖的产品。
“叮叮。”
各式自行车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艰难穿行,就在“黑墨市封罗县警务分署”对面有家名唤“平宿杂货铺”的铺面,那是一栋五层楼高,每层有五十多平米的建筑物,这里是苏致平及苏氏兄妹俩在这天顾之地唯一的住处。
那铺面门口由三扇实木门组成,中间那扇门顶部还挂着一个铃铛,苏致平说和对面洋行的铃铛是一样的,叫“唤门铃”。
平日里这三扇门都是紧闭着的,因为是实木门,也不知道这店里营业与否,夸张又老旧的装修风格与街区的洋行玻璃门窗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一楼的三十多平米里,两侧摆放着长形木制货架,主要摆卖各式冥币、草纸、灵房、黄表、锡箔、香油等,中间是张长形客桌和客椅,这客桌平时也是叔侄三人的餐桌,门口旁边摆放着是另一张半圆收银桌。
内堂被苏致平硬生生隔出二十平米,那里没有门只用一张帘帐简单挡住,里屋是待客用的茶几及一张大实木沙发,进入帘帐是一长形柜桌,桌面上摆放着两件花式保温壶,两套茶具。
苏致平收下的破铜烂铁则是摆放在沙发后面特别订做的长桌柜上,光是苏致平收的那些破铜烂铁就占了整个内堂一半,最里面有一个小木门,木门后面是苏致平占用隔壁的地,用瓦片搭起的五平米厨房和一个三平米的厕所。
帘帐旁边是楼梯口,上了二楼是两间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杂物、货物,十平米的晒衣台外晾着叔侄俩平时穿的衣物。
三楼则是苏致平给异客们留宿用的两间二十平米房间,每间房间都有间三平米单独厕所,可谓是用心良苦。
四楼是叔侄俩的住处,两间二十五平米的大房间里没有阳台设计,隔出两个落地窗,显得格外明亮,可那老式窗户明显不适合这种落地式装修,叔侄俩的房间都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及两个大衣柜,五平米洗手间显得分外窄小,因为工作繁忙,叔侄俩平时很少回来睡。
五楼是侄女苏瑾厹的私人空间,简单的阁楼房,二十平米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小床,旁边放着一个梳妆台,再旁边是一个大衣柜,三十平米的大阳台外种满花花草草,及一张老式躺椅。
此时的苏瑾厹从学校请了课,正苦闷的趴在店门前的收银桌上,摆弄着各式草纸,伙计“许刚”是名约三十岁,高一米六五的胖男子,只见他坐在长客桌上打着算盘,“啪嗒啪嗒”的响。
“叮铃铃。”
门被推开,苏瑾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是一身着白色皮革拼接交领异服,年约三十岁的轻年男子,那伙计许刚见来了客,便放下手头的算盘,迎了上去,询问起来:“先生,需要点什么,咱们这什么纸都有。”
“谢谢,我不买纸,我找你们家七爷……。”
那男子先向许刚礼貌性点了点头回绝罢,也不等伙计回话,坐在收银台前的苏瑾厹对此人,表感兴趣,道:“我七叔不在,你若是有事,可以同我说,我再与我七叔说就行了。”
“您是……。”男子应该是第一次过访,竟连长驻于此的小主人都不知,好奇心起,朝苏瑾厹做出询问。
“他侄女。”
“小姑娘,不知可否能在这里等七爷回来。”那男子似乎对谁都有防范心理,又或者他确实有要事向苏致平告知,只见他抱了抱拳向苏瑾厹不失礼节,问出。
“客气了,那就到内堂里边坐呗。”见男子执意求等,苏瑾厹撇了撇嘴,朝伙计许刚,安排道:“刚哥,外面就麻烦你招呼喽。”
咐罢,苏瑾厹伸手示意男子进入内堂。
“请喝茶,上好的龙井,我七叔很少拿出来的。”堂内,苏瑾厹在茶几上倒了杯茶,然后伸手示意来客喝茶,她心里清楚得很,此人必定是“异客”且与“天馗”有关。
苏瑾厹自幼便跟随苏致平行凡处居,在魊界成长的她见过这类“异客”有很多,可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身穿异服的异者。
那男子在伸出手接过茶杯时,手背上的特制手套上印着一个图案,很像繁体“兲”字,只见那手套设计追时,束掌缠指的套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不免刷新在苏瑾厹眼里的“异客”形象。
“叮铃铃。”
厅外,唤门铃再次响起,苏致平手提“黑箱”灰头灰脸的回到了店里,没等其缓神,坐收银台前的许刚迫不及待的邀起赏来:“老板,有人找您。”
“来客了,那些破铜烂铁可算有着落了。”
原来这处不止是“礼祭殡葬冥纸店”,还是苏致平的私人会所,知行的人都知道,他收尽那卫东捡来的垃圾,因安放不下,买一送一。
见有客,苏致平心中一阵狂喜,暗说罢,为了不让伙计看出自己枯脑焦心,算盘推售,他故装稳态,向许刚附出:“嗯,去,把这个放好……。”
“哎呀,久等了,吧……。”
那苏致平见许刚手提“黑箱”上了楼,如奸猴般搓手咧牙撑开内堂帘帐,发现来人,顿时变脸,他心中那阵狂喜,瞬间被龙卷袭走,皱眉心说:“我说我怎么走运,来大客了,原来是天馗来人了。”
见来人,那苏致平走近,职业性微笑出现,可见他为人处事可切百面,圆滑是其的特别。
“同志,不好意思啊,刚出去了,没让你好等吧……。”
“七叔!!”
此时那身着异服男子见铺主人回来,刚站起身正想回苏致平时,苏瑾厹从厨房端出热水走了出来,似乎对自叔提前回来表示惊讶。
望向那本应该在学堂的侄女,苏致平面露百思不得其解,担心在客面前失了态,他挤眉尴尬笑了笑,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来,请坐……。”
苏致平笑着招呼男子坐下,一边向苏瑾厹招了招手,将侄女招至身边,后者面露懵然,笑着走向其,问道:“七叔,怎么了。”
“什么事,你,怎么回店里了,不是有让你住宿的吗?”怒火上来的苏致平单手按住苏瑾厹的脑袋,坐下并轻声怒道,许是担心让男子好等,向其笑了笑,示意先解决家务,对方看出意思,点了点头也报以微笑回复。
“嘁,你是不知道,住宿有多烦人,还要和不认识的蜮虫打好关系。”
苏瑾厹嘟嘴面展不悦回罢,见其没把自己的辛苦当一回事,苏致平脑门上的青筋几乎快爆了出来,制克压声喊出:“你这学堂才上多久,啊……。”
“这不是,没意思,所以就回来了嘛。”
苏瑾厹挣脱开苏致平的手,嘟嘴坐至其旁,心平淡然答到,此时的苏致平面展匪夷瞪向她,他认为前者竟不过问自己就回家,没有一点悔意就算了,反倒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和自己说起理来,这是自己的教育失职。
“去,回房间去,我要谈生意。”
苏致平清楚继续问下去也无益,使警告的口吻催促苏瑾厹离开,后者嘟嘴站起,准备离开之际附在其耳边小声道:“这家伙是“天狗”的人……。”
原来她嘴里的这个“天狗”其实是“天馗”,这“天馗”是自天弃之界“神祇浩劫”后,各氏族产生分裂,以“四大家族”为首聚集并以非常快之速度成立,统领整个异界的最高组织,即是与魊界建交的唯一官政。
只要是登记在册的所有异者们都收编他们的管辖,就如同魊界里拥有最高权限政府般,可,为什么会叫“天狗”,这算得上是苏璟翃兄妹俩的一种默契吧。
“去去去,回房去,一会再找你算账。”苏致平无奈挥了挥手,做出驱离,言间翻了翻白眼,依兄妹俩如此评定,自己不正也是“天狗”的人了。
被驱逐,苏瑾厹难免心情不快,用那极为鄙视的眼神瞪向苏致平后,懒得再用言语表达的走了出去。
帘帐外,那伙计许刚正想进内堂添水给苏致平留个好印象,可见苏瑾厹怒气冲冲的从内堂走出并上楼,便放下水壶,回到收银台上继续打着自己的算盘。
“同志我们还是要按规定办事。”
“应该的,应该的……。”叹望愤愤离开的苏瑾厹,苏致平无奈朝男子示出规法,后者闻讯笑了笑,应罢,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通关文蝶和一个令牌。
苏致平接过通关文蝶及令牌,心说道:“不用看,也知道“通关文蝶”上面写的同意人就是那“慕容雪”。”
把看令牌,令牌是一个精致水晶牌,上面镶嵌着一个精致“兲”翻至后面是一个“暗”字,“暗”字下方是“十琊”。
“这是栁氏“十琊”暗魂。”
苏致平心说罢,又看向男子身上的异服,异服胸口处绣着类似“暗”字的图案,说出:“暗魂,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注:这“暗魂”是天馗分组管辖的监管部门,主要监督拥有通关文蝶及苏致平这种长期驻扎在魊界的天弃之界人,以防他们受到侵害或利用蜮虫炼取邪术,除公示局内掌控的人员,四族也拥有自主管辖的“暗魂”。)
“是的,一切在我们掌控之中。”
“我操,他们连我这个“首席分部部长”都监视。”那男子应罢,苏致平由心发起毛来,可想想,来的即不是公开局的“暗魂”,是不是表示这一举动仅仅是栁氏的私举。
“唉,好吧,不知上层现在有何指示。”
“目前最高梵天及三大梵者都已经得到消息,并请求您务必保护好这把“青溟剑”,近日“天赤”会来收。”那男子突然眼泛紫瞳,严颜示出。
“什么,他亲自来收??”
“是的,事出有因,“天赤”本人现应该已经到达您的领域。”面对苏致平目颤心惊做出的询问,男子恭敬说罢,表示仅做为传达。
苏致平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身为首席分部部长,底下的人竟对聂鹄沣的出现全然不知,见是指望不上下属,把顾虑述出:“既然大家都已知道,消息必然会传得很快,东西放我这,恐怕有点困难,更何况我要等到几时,这“天赤”才会来,要知道再过三天,剑气冲出封印,到时候来的可不止是虾兵蟹将。”
此时的苏致平很后悔收下这个“麻烦”,原指望回来便可看到天馗高层派下的人员,不想还需一等再等,心中不免失落起来。
“您这边的问题,高层早有所考虑,这两日“战狩”那边会派出“噬者”加入到保护您的行列,所以,请您尽可放心。”
可见这男子是持任务而来,他的目标不是“青溟剑”,而是知会苏致平,天馗高层下达的密令,事主头疼式躺靠沙背,然后捂住脑袋瞪向他,质问出:“这也是“栁梵天”的指示吗?”
“这,是的……。”
许是老实巴交惯了,那男子不自然支支吾吾起来,苏致平则是看出指示中的漏洞,这“栁梵天”早对天馗“接管”熟悉,却派出这么一个“监察使者”让自己入坑,不用说,他涉事未深,绝不可能有这种指令,引者者应该是“栁梵天”背后的栁氏长老“栁德生”,可让天赤来接收这把“青溟剑”又是什么用意。
“苏首席,既然没事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那男子见苏致平没作吭声,也不好继续做留,事主见客人这么识趣要走,单手捂脑,表示头痛不便相送,挥了挥手示意其慢走。
男子微笑朝苏致平鞠了一躬后,走出帘帐,伙计许刚看到,立马走上前去送,而内堂中,苏致平一人坐得笔直发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