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谣言

暗卫回到太子府邸，跪在榻前，李晏离靠在绵厚床褥里，病白的脸阴沉沉隐在床闱内。

“说吧，你看到什么了。”

“回殿下，属下在殊王府看到那个姑娘…并无特殊之处，不过，她的装扮有些奇特，腰上束着赤红的鞭子。”

“鞭子作腰封？那真是够怪异的，没有发现别的？看清脸了吗？”

“小的粗略看见了。”

“姿色如何？”

暗卫顿了顿，脑海中回闪那张异常美丽的容颜，道：“花容月貌，是少见的美人。”

太子若有所思哦了声，挥挥手道：“你出去吧。”

“是，殿下。”

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跟父皇顶嘴，他这皇弟也是没脑子的。

帝都的雪足足下了三天，雪停后满城银白，马车里垫着厚厚的羊毛垫子，放了暖炉，架了顶小小的紫砂炉子咕噜噜烧着热茶，李晏殊牵着小梨的手上了马车，两人乘着马车去了城外的清凉寺。

寺庙建在城外山上，德妃生前信佛，每年腊八前都要去庙内祈福，往年李晏殊不在皇城，今年天下太平，难得的他会在王府里过这个新年，早起的时候想到母妃生前的愿望，于是带着小梨出了门。

拢拢她披风上的罩毛，一圈雪白狐狸毛衬的她小脸透明似的白，妙目好奇的四处张望，白雪覆盖的琅山，通往清凉寺的山道上僧侣正扫着残雪，大概是因为雪后难行，寺内香客并不多。

两人走至大雄宝殿，从僧侣手中接过线香，李晏殊跪在蒲团上，望着宝相庄严的金身大佛，从前母妃跪在这里的时候心中祈求的是什么？大抵是与父皇有关的事，那他也为父皇祈福吧。

合上眼跪拜进香，给了香油钱站起身正要笑着开口，小梨站在门槛外，眼神放空盯着金身佛像，呆呆的，魇住似的。

他走过去：“怎么了？”

揉揉挺翘的鼻子，小梨回过神来四处望：“这里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会。”佛家圣地，怎么会怪怪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哪里不舒服？”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无形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似的，尤其这里，感觉更厉害，舔舔发干的嘴唇，催促道：“晏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其实也没什么事，山中静幽，今天又是休沐日，他还想再逛上一逛的，看她脸色不大好，也就算了。

时近年关，朝中杂事越来越多，烦心的很，父皇昨日上朝时为缅南地区灾情大发雷霆，秋天的旱灾到冬天才上报到了朝廷，牵连的官员落马一大片。

叹了口气，他有些头疼。

“这就回去。”

匆匆出门，又匆匆回来，离开琅山地界，那股压迫全身的感觉顿时没了，小梨偷吁口气，汗湿的掌心在裙子上擦了擦，刚才在山上她几乎不能呼吸了都。

回到王府，天气冷，两人换了身上外出的厚衣服进了偏殿暖阁，李晏殊穿着月白色缎纹圆领袍，面如秀玉，微弯着腰看小梨执着笔练字。

她在赤阳峰长大，终日的跟炉鼎相伴，这读书写字的基本一片空白，趁着这几日天冷，散朝后懒的出去，李晏殊索性在家里教她识字写字。

歪歪扭扭的一个大，蚯蚓爬似的，小梨嘶的声倒抽口气自己都觉得的丑，再看旁边宣纸上笔走游龙的一行字，她汗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