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熠，你知道吗？我今天发现了几只企鹅……黑白相间的，胖胖的……”
“哦？这里可真奇怪，什么都有啊。”
“是啊，我还看见了冰层下游动的海豹，还有几只特别特别大的大鱼，皮肤是深蓝色的。”
“那是蓝鲸吧。”
“应该是吧……你们懂的真不少。”
“你也会的。”卢穹紫听见王熠笑了一下。
“哇，北极光，好美。”
宋天青听见“北极光”这三个字就像被闪电击中，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为了驱逐这种恐惧，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眼前摇晃着的火苗，生怕它一个不小心消失掉。
“是啊……可惜我看不见……”
“而且，”卢穹紫哽咽了一下，“他也不行。”
“宋天青他……还好吗？”
“不太好，现在他连闭眼睡觉都害怕，除非特别困，否则……”
卢穹紫摇了摇头，王熠也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这句话之后，宋天青就没听见两人说过话，然后呢？卢穹紫走到自己旁边，他听出来他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宋天青的眼角湿润了，既是眼睛疲惫的表现，也是觉得自己无用。他之前是不喜欢流眼泪的，那是怂逼的象征，但是现在，他一点也没有想要抹去自己泪水的冲动，眼泪让他面前微弱的烛火变得更加明亮了。
宋天青把眼睛闭上，他开始浑身颤抖，很快就不得已睁开了眼睛，但是刚才的动作让他眼眶中的眼泪更多了，他面前的火苗也变得更加明亮了，明亮的不真实，让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平静也不太真实。
过了很久，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了，宋天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特别特别快的速度眨了一下眼睛，走了出去，感觉身上无比的轻松，好像卸掉了什么重担子似的。
卢穹紫醒过来了，他看着外面张开双臂的宋天青，摇了摇头。
“他又一晚上没合眼。”
“你这样下去会垮掉的。”卢穹紫递给他一条咸鱼，最近只能吃咸鱼了，但也总比饿着肚子要好得多。
“我知道，”宋天青啃了一口咸鱼，那味道绝对会让他永生难忘，“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没有办法闭眼。”
“现在王熠晚上可以依稀看见了，虽然就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卢穹紫说，“希望你也可以。”
“她什么时候……做到的？”宋天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说出来之后又后悔没用“痊愈”这两个字，但想一想又不对劲。
“昨天晚上，你没听见吗？就是刚入夜那会儿，风挺大的，”卢穹紫说，“该不会风太大了把字吹跑了？”
“哦，那阵烛火太小，我只能聚精会神。”宋天青没有理会卢穹紫的玩笑，平静的说。
地球。
“小张啊，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刚刚从在警察局办公桌上四个小时的睡眠中醒来的刘正喊到，“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啥都没干。”
“如你所愿，刘队，”张翔拿着一份报告走到那个身材高大，面相严肃却为人和蔼的警官面前，“今天早上找到了一个目击者，说那阵海上出来一个大漩涡，把四个孩子卷进去了，但是……”
“但是啥？”刘正喝了一口水，看着表情犹豫的张翔，咽了下去，说，“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又有另外一个目击者发出了视频，不过被我们拦截了，他的录像上显示，他们还没浸没就消失了，而且还有诡异的白光，”张翔指了指手机上的视频，“我们也派人搜过了，没找到尸体，那附近都是浅海，咱封锁的又及时，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刘正看着视频，声音和表情都变得异常严肃：“传出去了吗？”
“还没有，不过根据林哥的情报，其他的几个已经传出来了，不过那几个视频里都没有看到人，只能看见那个漩涡，而且也没有这么奇怪的亮光。”
“鉴定了吗？”刘正指了指手机，“会不会是处理过的？”
“完事了，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张翔点点头。
“嗯哼……”刘正想了想，说，“另外的几个视频发布者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林哥亲自问的，”张翔笑着说，“而且她们基本都是女的。”
刘正点点头：“林九山啊……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所有小姑娘都会在他面前坦白从宽的，这就是颜值的力量……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让你林哥联系一下网警那边，看看视频有没有问题，有的话就立刻采取行动。——家属知道视频的事吗？”
“这个应该不知道，但是其他的应该知道。”
“安抚工作怎么样？”
“老赵在忙活呢，也是难为他了。”
“嗯……”刘正沉思了一会，“局里还有车吗？”
“有。”
“好，”刘正起身，咕咚咕咚把桌子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咱们去找那个目击者。”
“哪个？”张翔找到了车钥匙，回头问。
“这个。”刘正指了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