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坏消息

我靠,强忍住激动仔细看了看行卷诗作,文风华美又兼具质里,隐隐然有王维讲义中所说的大家气象。

我靠,没错,他就是那个崔颢,就是那个“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的崔颢,就是那个凭借这首诗让李白在黄鹤楼上只能干咂嘴,然后哀叹“眼前有景道不得,早有崔诗在上头”的崔颢。

这尼玛是真正的才子诗客,论年轻时的才气之高并不逊于王昌龄和常建的大牛啊。我靠靠靠,这还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柳轻候抓起行卷就往前院冲,直把一边站着的小厮撞了个趔趄。

萧大娘子正忙着调解两个阿姑间的撕×大战,柳轻候也不管她正说的口沫横飞,直接一把拽过来,行卷往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拍,“就这个,买了。人呢?”

“走了”萧大娘子答应一句后转身一通咆哮,把那两个阿姑骂的花容失色后才又转过身来神采奕奕道:“这个行?”

柳轻候同样的神采飞扬,激动之下都有些口不择言了,“何止行,简直太特么行了。有他在过关就稳了,三甲都有希望,若是抓阄时运气好些,王昌龄和常建运气再差些,就是魁首咱也敢指望一下的”

“这可是你说的?这人可贵的很,若是走了眼老娘可就要从你的股子里抽钱赔了啊,至少出一半儿”

柳轻候胸脯拍的山响,“我说的,就要他”

萧大娘子再无二话,风风火火就去办这事儿了,顺便还没忘了把那两个撕×的阿姑给撵出去。

重回后园的路上是狂喜过后的神清气爽,担心这么久的问题有了如此完美的解决方案,也不比大小王四个二差多少了,这次第的感觉真是怎一个爽字了得呀。

心怀大放之下学习效率变得更高,随后几天就在充实的学习中平静度过,累固然是累,但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每天都有实实在在收获的感觉真的很棒。

九娘因为刚过萧无双三年祭日的缘故精神就不大好,柳轻候不止一次去劝过,但几个姐姐没来参加三周年祭日的事让小丫头伤心很深,劝也无用只能自己慢慢平复。最活泼的这个都没有精神,那日子就不仅平静,简直是清静啊。

距离比赛还有三天时的这个下午,柳轻候正在练萧,王缙从前院散散淡淡的走了进来,杨达稍稍落后半步做了个伴当。

王缙远远的停下脚步并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停,柳轻候也就继续吹奏,直至一曲终了。

王缙走过来进了亭子,向许公达颔首为礼。

许公达起身还礼,“这位想必就是无花日日念及的夏卿先生了,敢问夏卿先生,无花这一曲可还入得尊耳否?”

王缙闻言一笑,“名师高徒啊!以小和尚的年纪而言这一曲委实已经很不错,若要夜游曲江,这支萧已聊可助兴了”

许公达受用的点点头,又呵斥了柳轻候几句不可自满的话后便出了亭子,留他三人说话。

柳轻候见老乐师走了,当即迫不及待的又问了王缙一句,“夏卿先生刚才所言是真?”

“诓你能有什么好处?我虽没出家却也跟随家慈守着妄言戒的,你这小和尚每每让人意外,分明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怎么就能对萧曲中的寄情把握的如此精准!”

王缙说到这儿笑看着在座的杨达道:“杰驰兄,小和尚这是不信我呀,你以为如何?”

杨达满意的看着柳轻候,“夏卿先生法眼无差,无花悟性实在是高。之前咱们说好的器乐一宗尽可不必学了,自己练就是”

柳轻候听完哈哈一下,心中大感快意。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练,也不知道究竟进境如何,九娘子虽没少夸,但她的夸又不敢信。

至于老师许公达,那就别提了,那纯粹就是古板严师的典范,从他嘴里永远别想听到夸学生的话,不骂就算是夸了。

现如今终于听到客观的评价,再对比刚来时萧大娘子听完萧曲后那一脸的嫌弃,自己何止是进步,简直是进步大发了。

虽说这其中有现场观摩张若虚的机缘,有国手严师的指点之功,两者都属可遇不可求,但自己实实在在的刻苦努力也不是假的,辛勤付出丰厚回报,世间乐事莫此为甚。

又说了几句萧后,话题自然就转开了。柳轻候这才知道今天是杨达邀王缙散衙后来醉梦楼吃酒耍乐的,因来得早就顺便来看看他。

虽然当日王缙没让他行礼,但两人间至少也有半师之谊,对于王缙跑来逛青楼吃花酒夜宿阿姑之事他实在无言以对,这能说啥,这让他怎么说?

好在这个闲篇儿只是扯了几句后王缙就再次变换了话题,问起了找诗客的事儿。

柳轻候听到这个就忍不住得意的想笑,脸上却紧紧绷住了,刻意用极平淡的语气道:“找了一个,汴州崔颢”这个名字一出口果不其然在两人脸上看到了想看到的反应。

“崔汴州才气是尽够的,捷才也够,醉梦楼能请动他出手,只要歌伎不差,过关是必定的,悬念也就只在座次上了。王少伯、常建、崔汴州三人皆是当今诗坛年轻一辈中翘楚人物,此番因花魁大赛龙争虎斗,妙哉妙哉”

“八娘子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她是最以歌技傲人的,至少是不输于人,有她在,必不至使崔颢新诗失色”柳轻候正说的起劲,偶然间看到杨达神色踟蹰,遂停住话头问道:“杨兄,怎么了?”

杨达苦笑一声,“我这话说出来可就扫兴了。夏卿先生说的不错,崔汴州才情肯定是有的,只是风闻此人有文无行,其人好赌好酒又好色,好色却又好始乱终弃,最是个薄情寡义的凉薄性子,这样的人只怕靠不住啊”

柳轻候心里咯噔一声,扭头去看王缙。王缙沉吟着点了点头,“此人士林清议确实不大好,杰驰兄说他有文无行并不为过”

柳轻候听完心中的感觉就跟日了狗一样,眼瞅着比赛还有三天了整这么一出儿,这不是活要命嘛。当下也没心思陪两人再聊,三人一起到了前院儿。

找到萧大娘子说明情况后,柳轻候就一个要求,现在赶紧再去确认崔颢那边并无变故。

兹事体大,萧大娘子甚至连柳轻候都不放心,觉得他年纪小江湖经验少,愣是在最忙的时候亲自带人跑了一趟。

回来后反馈的结果还是很好的,崔颢那边并无变化,人言之凿凿的说三天之后场上见真章。

萧大娘子心怀大定后还来调侃柳轻候,说你个和尚年纪不大,疑心倒是不小。

但不知为什么纵然已经确认过后柳轻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落稳,晚上甚至为之有些辗转反侧:难倒真是我疑心太重?

第二天,一个坏消息突如其来,这个可是实打实。

继花魁大赛的舞台上不能出现男人表演者后,依旧是栖凤阁领头又整出了新的幺蛾子——既然是争花魁,那三场比赛就不能换演员。

也就是说,醉梦楼第一场上的是九娘,那这第二场、第三场九娘就必须得上,如果还有第三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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