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圣诞。
“回来了。”
机场,郑沿星自顾自地说着,虽然身着毛呢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但还是感受到浓浓的寒意,江城的冬天,总要下几场鹅毛大雪才肯罢休。
回到旧地,那些陈年往事便涌进沿星的脑中。
沿星扯出了一丝苦笑,她怕得就是这个,所以才下不了决心回来。
到底离开了多久?她也忘了。
灯火通明,霓虹灯的七彩光芒照着纷纷落下的雪花,煞是好看。
今夜,也是一个大雪天。
只是这么一会儿,沿星的肩头便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在斑驳的雪影里,有一个向沿星奔跑而来的身影,那身影,沿星再熟悉不过。
笑容不禁溢满脸上。
傻丫头,怎么才来?
“郑沿星!给老娘……狂奔过来!”
温晚气喘吁吁的,却仍然喊得大声,生怕郑沿星听不到。
沿星失笑,拽着行李,走向温晚。
温晚一到郑沿星的身边,便也不顾自己冲刺几百米的疲累,一把把沿星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温晚原本长得就比沿星高,拥抱的时候,沿星就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环绕着得都是温暖。
“你丫的,老娘不让你狂奔过来吗?就走这么两步……”
沿星从温晚的哽咽声里,听到了那么多的思念,她的手覆上了温晚的背,给了她些许安慰。
“我还拖着这么大个行李箱,我家‘弼马温’小仙女体谅一下吧?”
沿星眨着明亮的眸子,嘟嘴卖萌。
“好吧,看在你坐了那么多小时的飞机上,我就原谅你了。”
“就是,飞机餐真得好难吃!”
沿星一想到这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温晚破涕而笑,玩笑似得把手臂挎到沿星的身上。
“走,姐带你吃大餐去。”
-
温晚带着沿星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吃部,虽然东西不贵,但沿星吃得很香,国外的生冷食物,她吃不惯。
“姐这个月工资刚挥霍完,年底奖金也没发,你凑和吃吧。”
“我还挺怀念的。”
不仅是热的食物,还有周围刚下晚自习的高中生们,沿星感觉他们走过时带来的风里,都有一股校园气息。
郑沿星从国外的美术大学毕业,像那种从早到晚都泡在题海里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过过了。
沿星想着这些,手上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
温晚没有注意到沿星的心不在焉,嚼着鸡腿,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说:
“你也是,好狠的心,一声不吭就自己跑到国外,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怕死了。尤其是辰路,他……”
“行了行了,我以前是太过内向,又不是抑郁症,哪里会有轻生的念头。”
沿星没有等温晚说完,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打断,似乎是害怕温晚接下来要说的话。
被打断的温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摇着头无奈地继续吃东西。
“说实话,你真的外向不少呢……”
成功转移话题的沿星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听见他的名字。
沿星却不知,温晚埋着头,脸上却露出狡黠的笑。
“对了,你这次回来倒是挺巧,余教的婚礼就在三天之后,我还是伴娘呢。”
“余教的婚礼。”
他们,要结婚了吗?怎么不给我一份请柬?辰路,你和余教的婚礼,我不配参加吗?
哦对了,我离开了,已经到了辰路找不到、看不见、也挂念不了的地方。
辰路他,再也不会挂念我了。
“我能去吗?”
沿星装作云淡风轻,可心里苦涩得很。
温晚看着沿星强装镇定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咳咳,当然行,要不是找不到你,这伴娘还轮得到我?”
“是我,走得太久了。”
沿星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太平洋那边传来的,有些不真实,仿佛下一秒,沿星就会再次离开这个地方。
沿星走得太久了,突然的回来,温晚高兴得不相信现实。
温晚的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
婚纱店里,余教身穿白纱,蓬松的裙摆把余教衬托得更娇小,未施粉黛的小脸显得清纯可爱,打理好的长发自然下垂,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
让人一看就只能想到两个字:乖巧。
“老公,这件好不好看?”
余教摆弄着裙摆,看向对面沙发上的林简。
余教虽然已经换了很多套礼服,但林简没有展现出一丝丝不耐烦,他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打瞌睡。
相反,林简真的超级兴奋,可以看到小媳妇的婚纱换装秀。
在平常,亲一亲抱一抱就已经是最大极限了,啥都看不着,林简已经叫苦很长时间了。
可余教说,要等结婚之后才可以,结婚之后!
幸好幸好,他和余教马上就结婚了,明天之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哇咔咔……
“老公?老公!”
余教看着半天不给她答案的林简,不回答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傻笑!
“欸,这件啊~”
余教这件婚纱比较性感,V领把余教的浑圆显得更加饱满,后背的部分没有布料,更加显现出余教自然的曲线。
很美,美得林简都想把她藏起来。
“喂,我来了。有人理我吗?”
一位身着米白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形修长,穿着西裤,打理清爽的头发,暖男形象,却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辰路你来了啊,哎呦……”
余教还没有打完招呼,就被林简生生拽到他的大腿上。
“你干嘛?”
余教虚打了林简一下,嗔怪道。
林简没有回答她,顺手勾起沙发上放着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余教的身上,胳膊也没闲着,紧紧箍着余教,不让这香艳的一幕被辰路看见。
还不忘挑衅的朝辰路看一眼。
辰路异常无语。
“我去试礼服了,没空看你们在这儿秀恩爱。”
辰路双手插着兜,迈着悠闲的步子换衣服去了。
辰路是真的没空,知道他们今天试礼服,他特意空出两小时,他平常,都是没假期的。
白天不是出差就是待在公司,偶尔出去应酬,还经常加班,有的时候晚上都睡在公司。
“老公,其实我觉得辰路都不用试这儿的礼服,大老板的西装比这儿的好看多了。”也贵多了。
余教语重心长地说。
“老婆,这你就不懂了吧,伴郎伴的是什么?我啊,他穿得要和我搭配才好,对不对?”
林简感觉小媳妇软软的,坐在他腿上好舒服。
“呃,对。老公你腿好硬啊,我不舒服。”
余教皱紧眉头,挣扎着想从林简的腿上下去,试下一套礼服去。
林简歪着头用充满微光的眼睛看着她笑。
余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手挠着头,一副懵懵的样子。
看到林简一脸的希翼,她突然懂了。
“讨厌鬼!”
余教闹了一个大红脸,忙不迭地从林简身上下去,小跑着去了试衣间。
身后的林简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他的小媳妇怎么那么可爱!
余教刚进了试衣间,林简就看到门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温晚来了。
“你干嘛不进来?”
林简很好奇,温晚那么高的个子是怎么把脑袋放那么低的?
“辰路来了吗?”
“嗯,来了,他刚进去试衣服,还没出来。”
“那就好。”
温晚吐了一大口气。
“怎么了?你今天很怕他?”
林简疑惑,温晚是个女汉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不会莫名其妙地怕他,我是有苦衷的。”
温晚想诉苦啊。
“第一就是,你们怎么把我和辰路放在一对了?”
“伴娘和伴郎不应该是一对吗?”
“是,但是……我,唉,一言难尽,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苦衷。”
温晚像是要酝酿一个大招,闭上眼调整了好一会儿,这一弄把林简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快说啊,别吊我胃口了!”
“沿星,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