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君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对她笑了笑,温声道:“你先回相思阁,爷今天晚上就过去。”
月娘在相思内等了许久,直到戌时江淮君才来,他给了月娘一碗汤药,让她喝下。
江淮君对她道:“乖,喝了它。”
月娘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问道:“这是什么?”
江淮君毫无感情的答道:“堕胎药。”
霎时月娘如同坠入冰窟一般,通体生寒,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问道:“江郎,这是何意?”
江淮君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说道:“爷为你赎了身,又将相思阁的房契给了你,爷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以后莫要招惹阿月,她心思单纯不像你,喝了这碗药,爷会在给你一笔钱,你我之间就算是两清了。”
月娘自嘲的笑了笑,落下了两行清泪,质问道:“两清?你我之间如何能两清,这三年来,你对我的好,难道也是假的吗?”
江淮君嗤笑一声,不屑道:“戏子无情,逢场作戏不止你会,爷也会,爷待好无非是因为你长的与阿月相似罢了。”
月娘怔了怔,有些事她早已虽然知道,可从他口中说出来,月娘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她不相信,也不甘心。
江淮君嘲讽的说道:“爷劝你乖乖还是喝了它,我江家的血脉绝不能从一个妓女的肚子里爬出来。”
谁知月娘听后却笑了起来,悲声道:“哈哈哈哈,枉我纵横欢场多年,竟把假意错认成真情,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
她笑道几乎癫狂,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耳边略微凌乱的发鬓,温声说道:“江郎,你忘了我是欢场女子又怎么会有身孕呢?”
青楼女子多半都是服了绝育药以绝后患,只有少数心存幻想,想要日后从良的才会在事后服用避子汤,月娘从小就在欢场里面摸爬滚打,早就不能在生子了。
江淮君犹疑的看着她,见此月娘上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药甚苦,他却递来一颗糖,江淮君也是一愣,他知道月娘怕苦,所以来之前备了一颗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娘顿了顿,接了过来,待江淮君走后才放入口中,可这颗糖比那碗药还苦,苦的月娘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却舍不得吐出来。
后来月娘投了河,却没有死,被人给救了起来,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可是后来她还是死了,被人绑在石头上,沉了河,临死前口中一直喊着:江郎负我,江郎负我。
声音凄厉渗人,她死的那条河,与城内的暗井相连,城中百姓之所以会染上疫病,是因为喝了尸水,本来普通的尸水也喝不死人。
可月娘死前怨气太重,又死于河中,无法投胎,便成了厉鬼,这水中带着她的怨气,喝了之后,会被她迷惑心智,渐渐的被她吸干精气。
所以这城内有许多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与其说这是座死城,倒不如说这是一座鬼城,白天阳气过盛,所以出来的只有女鬼,戌时过后,太阳落山,男鬼才会出来。
若是有人误闯进来,喝了城中的水,便会被她迷惑心智,吸干他的精气,若是不喝这城中的水,到了夜间她便会装作孤女色诱,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听信,不能回应,若是回应她便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中了她的幻术,死在她的手中,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