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君往相思阁送了许多盆海棠,海棠花还有断肠花的称谓,它的花语是苦恋的意思,表述男女在离别时的痛苦,月娘甚是不喜,她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情爱之事,只是觉得即便离开了这个男人,一定还会有别的男人来供她消遣,或者是来消遣她。
江淮君对她甚是宠爱,因着月娘想去城外赏梅,他便放下手中的事务陪她一同前往,刚出了相思阁月娘便有些后悔,如今正外面正下着细雪,她身子娇弱最怕冷了,可江淮君都已经来了,又不好临时变卦。
从城外回来后,月娘就患上了风寒,在榻上躺了好几日,也不肯让大夫来瞧,相思阁内与她要好的姐妹,将她生病不肯诊治的消息告诉了江淮君,江淮君匆匆赶来,请了南城最好的大夫替她诊治。
因为月娘这风寒拖了有些时日,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三日,江淮君就在床边不眠不休的照料着她,月娘醒来的时候,见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下巴上胡茬青黑,衣衫略微凌乱,与他往日翩翩公子的模样大不相符。
他见月娘醒了,便端起案边的汤药,道了声:“醒了?”
亲自喂给她,月娘嫌着药苦不肯喝,声音嘶哑问道:“奴家睡了几日?”
江淮君轻声答道:“三日。”
她又疑惑道:“这三日,江郎一直在奴家身边?”
江淮君不答,温声道:“阿月,乖乖喝药。”
月娘偏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娇嗔道:“江郎不答,奴家就不喝。”
静默片刻,江淮君认输般的叹了口气,回道:“这三日爷一直在相思阁,从未出去过半步,成了吧。”
月娘笑起来,虽在病中,也是我见犹怜,像是想到了什么,月娘突然伤感道:“奴家若是未能与江郎厮守,届时江郎该当如何呢?”
江淮君愣了愣,眼神有些茫然,而后认真的对她说道:“若是你我未能厮守,那爷便寻个与你容貌相似的女子过一辈子。”
这下换月娘怔住了,她从未奢望过会有男人真心待她,不嫌弃她的出身,与她厮守终身,他对她应当是真心的吧,教导她的妈妈曾经说过,欢场女子最忌动情,男人对你在好也只是贪图你的美色,说在多的甜言蜜语也是假的,信不得,更当不得真,可她相信江淮君与别的男人不一样。
那她呢,她是否也要将真心付与他,她起先还想着,等过了几年,江淮君娶了夫人,或者是厌了她,她便离开南城,找一处山清水秀远离俗世的地方,了此残生。
她敛下眸子,江淮君看不清她的神色,她柔声说道:“江郎当真愿意娶奴家?莫要说些戏言,来哄奴家开心。”
江淮君抚了抚她的脸,对她温声道:“自然当真,只是家父去世不过一年,爷如今尚在孝中,待两年后,三年孝期为满,爷便娶你过门。”
得到了答复月娘心头一暖,此后动了心付了情,女人啊,总是天真的将那些不着边际的承诺信以为真,到最后真情错付,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