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纪思情哪里又说得不对，竟然再一次勾起了时北墨的愤怒。
男子面露鄙夷，用眼角的眸光斜睨了她一眼，嘴里轻哼一声道：“下次？如果每个人犯了错误就说下次改的话，那我这公司还要不要开了？”
纪思情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
男子始终保持着刚才的神色，面上毫无半点要仁慈开恩的色彩，反而变本加厉道：“你自己数看看这里有多少人，就因为你准备的资料出错，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陪你在这里浪费十分钟，你当这些人的时薪是一块钱两块钱吗？”
纪思情当然知道在场的高层时薪一定很贵，只是会议是否会的数据并不是她准备的，她只是负责打印而已，况且当时时间紧迫，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核对上面的内容。
这次出错，确实情非利己。
这大概是时北墨发飙最严厉的一次了，在场的人，除了江贺神情有些恍然，脸色稍稍能理解之外，包括李经理在内的其余十几个人均均一脸错愕：时总今天吃炸药了？
此时，他们面面相觑，虽然一言不发，却各自正用着眼神做着交流。
“纪思情毕竟是新来的秘书，出一次错也没事吧？”
“出一次错没事，但错在她不该在时总面前出错。”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看来她运气不太好，这才来上班几天啊，估计又要被开除了。”
也有人说：“时总今天脾气有点大啊，以前的秘书也出过错，但也没看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他估计今天来大姨妈了！”
四周一片窘迫，纪思情在心里自我安慰了几声，整理好情绪后将资料重新叠在一起，最后认真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时总。”
除了说这三个字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以缓解时北墨此时心里的愤怒。
余光扫向旁边的时候，意外发现李经理坐在她对面的反应要比其余几人要淡定许多，她甚至能察觉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是在笑吗？
几乎在意识到李经理竟然在笑的这一刻，纪思情恍然回想起来，怕是因为那日她无意中看到李经理被时北墨从办公室里骂出来，所以他今天才故意捉弄她，让她难堪的。
都说办公室里水很深，从前她没在公司里上过班体会没这么深，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她咬了咬牙，一只手拳头不被察觉地攥了攥，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本来就是来还债的，所以就算有再多的困难她也一定能忍下。
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半句怨言，也不再继续反驳，时北墨自觉有些没趣，拉了拉衣领：“散会。”
直到他和江贺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会议室。
纪思情回过神后，连忙跟出去追上李经理的步伐：“李经理。”
李经理停下步子，转身扫了她一眼，目光最后浅浅地落在她胸口处，笑容饶是意味：“怎么，纪秘书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