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个小辈都没答话,赵鸿冥便开口解围道:“越儿,还不快谢谢剑痴前辈,得他老人家传个一招半式,便足够你在江湖上闯出些威名了!”
几人忙一起道了声谢,剑痴只轻轻点头应下。他本来也不当做是什么恩赐,只是想着自打两个徒弟拜过来他还一招未教,弟子虽赢了心里依旧觉得不精彩而已。
剑痴于是提剑走到几人中央,依旧先说了一番他大朴大拙的剑意剑理,边说还一边瞟着张仅,似是防备他突然反驳一样。
张仅心里尴尬,面色上就额外恭敬的样子。剑痴见他也听得认真,终于才喜形于色地讲了下去:“这虚招之中,我最不喜的就是单手剑招还偏要比个剑指。好看是好看,也不怕叫手快的将手指给砍下来!倒不如配合着剑势使出一些掌指功夫,相辅相成之外还能出其不意。如此才可以轻易克敌制胜,保全自己一条性命。”
见众人点头,剑痴又继续道:“我要教这一招,便是我藏龙手中的一式。这藏龙手取自周易潜龙在渊之意,以退为进,出三分收一分,直收满了十重力劲,便可以打出威力卓绝的一击。而这收劲之招不但不影响出剑,还能辅助提升拆招格挡,甚至出剑迎击之力。再配合些精妙刀剑招数,更可以在迎敌时打出十二三分的力量,纵是敌人强大,也能额外有些正面对战的能力。”
几人都听得心生向往,又见剑痴提起了手中长剑,另一只手便使出了藏龙手的招式。几人纷纷跟着演练了起来,也都各自得了些领悟。
剑痴早藏满了劲道,单手一推,便推倒了一株盘根的大树,直似有狂风将其压倒的一般。然后又一捋胡须,看向众人,示意几个学生跟着练习。
张仅演练了几遍,也觉得满手都堆满了力量,再看向庙台上的石神像,便尝试着拍了上去。
咔嚓!
出乎众人意料,这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石像竟被张仅拍出了数道裂缝,几欲崩开。而剑痴本人则最是惊异,他本想使出十成力道,使众人心生敬佩,以便能让他们更用心的练习。却没想到张仅这一掌的效果也这般惊人。可纵是张仅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练出他堪比常人百十年的内力,剑痴越想越奇,又向张仅走了过来。
没等剑痴走到,那石像又继续彻底崩碎,原来竟只是一层薄薄的石壳,里面更还有一个老人盘身坐着。
那老人模样与神像八九分相似,一身鹤氅,白发白须更是像雪一般。见众人走近,才一捋长须,凤目开合间说道:“老朽隐居于此,本是想远离江湖。不想误听了大侠授业,实在惭愧。为表歉意,老朽便越俎代庖,再传授几位少侠一招吧。”
赵鸿冥先反应了过来,上前拱手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为何会隐居于此?”
“老朽的姓名不值一提,只不过在此间行侠仗义日久,得了个新外号,你们便称我做舌山神就好。”老者微笑着说道:“至于我隐居的缘由……是因为我前些年曾被蜉蝣子约战,但不想妄起争端,所以便从此避战隐居,不知在这里已经躲了多少年了。我这里有本轻身步法,你们几个小辈便拿去研习吧。”
老者说话间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轻身技法,名唤《燕子盗功》。慕容嫣上前接书时,那老者竟呆了一下,等慕容嫣出声提醒之后才将秘籍递了出来。
剑痴也刚刚走到,看了舌山神一眼后便说道:“哈哈,又遇到一个和蜉蝣子有仇的,看来我们这一行是有程师父的神灵护佑。不过我看老兄你内气虚弱,可是近期受了什么伤?”
老者摇了摇头,答道:“说来惭愧,老朽年轻时醉心于外家功夫,一身拳脚筋骨虽是横练,但倒疏忽了内功的修为。”
剑痴又笑道:“能制敌的都是好功夫,内外功又有什么区别。我看老兄鹤发童颜,想来外家功夫也练到了高妙的境地。我们一行便正是要去寻那蜉蝣子麻烦的,若能得老兄同行,定叫那蜉蝣子付出代价!”
老者的眼神停滞了片刻,接着便叹息道:“也是时候做些了断了。我见二位武功高绝,若我三人合力,想那蜉蝣子也定不敢嚣张。只是那蜉蝣子远在漠北,倒不知此行能不能寻到他。”
赵鸿冥也上前一步答道:“前辈有所不知,蜉蝣子最近又来了南方作恶,此时就在此地方圆数里之中。而且他们一行兴师动众,若我们有心去寻,便一定能将他们找到。”
舌山神便重重点了点头,从祭坛上提起一壶酒说道:“如此便是天要罚那蜉蝣子的恶行了,若是几位大侠不嫌弃,不如我们痛饮一番,明日便去与蜉蝣子一伙决出个雌雄!”许是这老人心情畅快,嗓音都清亮了不少。
“好极好极!张仅,你们几个先去练功,等明天我们便去将你家家主救出来!”剑痴拍着手说道。张仅也心里高兴,便和慕容嫣、林越三人聚在一起,研习起了舌山神所传授的《燕子盗功》。
这《燕子盗功》倒是一本不错的外家轻功,劲力练法的讲解都十分深刻。只是书上额外还有几招独立的手上功夫,几人一时却不能想出具体有什么威力。
三人也没再纠结,便选着几招好看的先练了起来。几人天资都算得上优秀,几招步法很快就都练得像模像样。慕容嫣在练会了几招之后,便跑去一边追蝴蝶去了。林越也只全练了一遍,又凑到几个前辈喝酒的供台上讨了杯酒。而张仅因为明天就能去救援家主,心里实在激动,直咬牙练到夜深了才倒地休息。
慕容嫣最早便选了庙内一角睡下了,剑痴和舌山神则干脆倒在了供台上,赵鸿冥和林越师徒刚刚倚在了门边的一根柱子上,张仅便索性在庙门口枕着台阶,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