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手空拳,没有武器本就很吃亏,她的剑法只会那记忆中的半截,左闪右躲就算动作再快却还是有些吃力,况且此时的她也没有使用灵力,只单单徒手应对,一个不注意柳若云的手臂被划了一刀。
在刀砍过来时她正准备向后倾斜躲避,可身后也有人攻了过来,权衡之下她只得接了一刀。
刺疼瞬间蔓延,她闷哼一声闪开。放眼扫视客栈满堂,无一人帮她,明明自己才是最无辜之人,他们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就像是看着热闹一般,虚伪、伪善、一群冠冕堂皇之人。
鲜血顺着手臂滑落下来,疼痛让她回神,暗自心道:“这是怎么一个龌龊世界。”
术士狂笑着说:“撤下结界,饶你一命。”
柳若云随即纵身跃上了楼梯处,捋起袖子瞄了一眼,她庆幸景明溪未在此时回来,可若景明溪在这里,自己定然不会被这群人围攻。
她轻叹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堂下,冷声道:“我这一辈子从未杀一人,看来今日是要破戒了。”神情泰若,眼神凌厉,就算心里惊慌,也学会了绷着,毕竟身边成天呆着这么一个人。
此刻,她是多么想念他啊!想念他来帮自己打一架。
红光乍现,柳若云手中顷刻祭出了一把灵剑,她的怒气、怨气带动着碧月,碧月感知她的情感发出嗡嗡的鸣声,像是安慰又像是怒吼,银光一面,红光一面,碧月没有孤芳的寒气,散发的光芒却也耀眼无比,楼下顿时雅雀无声。
碧月一出再次震惊了当场所有人,灵剑谁没有见过,然而两种光芒相映照且又不争锋芒的灵剑,他们连听说都未又何言见过,他们不能交头接耳以免有失身份,只得站在各自的小地盘上面面相觑。
唯有卿秋茫然地看了看卿叔想问一问这是何等灵剑,但却被卿叔安抚而下,一副我只有分寸的神情静观其变。
面对这样一把奇特的剑,术士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然而箭已出弦,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的一句虚张声势又激起了术士狗腿的气焰,柳若云运转灵力将碧月一挥,剑气排山倒海压势而出,术士狗腿身上的鬼怨魅影被红光吸出吞噬,而银光则在客栈内形成一道强劲剑气,剑气扫过术士,直击到他的身上,让他內腑一震,一口血从口中吐出。
术士吐了口中的血说:“未曾想到你这妖魔还有两下,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实力不如人的总喜欢大言不惭。
术士咬破手指,画了一道血符,符咒中的血渍慢慢浸透,像是一只血兽顷刻能从那符咒中蹿出来,咒术与灵力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需要时间念咒,一个只需信手一挥,柳若云可不傻,怎么能等到那符咒中的东西蹿出。
柳若云说:“法师与战士的区别知道在哪里吗,是因为你没有时间念咒?”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再次迸出,她秉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里加了几分灵力,剑气一出整个房屋开始动荡,如狂风骤雨霎时能铲平房屋。
剑气强劲,在诡异的碧月下更是势不可挡,就在众人以为房屋会垮塌之时,一道寒光闪现,只闻“铿锵”一声,碧月的剑气被挡了下来,两道剑气相撞并不能相抵消,反而会造成更强大的破坏,然而屋外的结界瞬间收缩,将这能震山河的剑气吸收入地,最后房屋只是微微摇晃了几下后安然了。
空中闪着寒光的自然是孤芳,它横在空中耀武扬威,柳若云看着从屋外飞身而入的孤芳剑怒气顿时敛回了一半,气势也收敛了不少,就连碧月此刻也静悄悄了。
门口站立着一修长身影,寒霜脸庞,冷锐眼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柳若云跃下楼梯极其委屈地看着景明溪,然而她还未开口言语便被术士夺去了先机。
术士见了景明溪后,也停止了念咒,他上前拱手道:“阁下仙风道骨,定是修仙道家,眼下这有一妖魔邪道,不仅炼化了一把魔剑,还下了结界想将此地所以人屠之而快,我虽然伤了他但唯恐不是他对上,还烦道友相助。”
景明溪闻言,脸色沉了又沉,冷峻的眉眼寒霜四起,他攒紧着手,盯着柳若云冷声道:“妖魔邪道?还伤了?”
术士见景明溪冷峻的神情以为不用自己动手便可以解决柳若云,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而他这笑容还未落下,就发现自己全身已是被禁锢了,一时之间不知为何。
琥珀双眸扫视了客栈内众人一眼后,踱步到柳若云身前,伸出握着衣袂的手,就着她脸上的汗渍一点一点轻轻地擦拭着那狰狞的红斑,景明溪轻言细语道:“你愧疚于她也不用这般作自己,她不是说天下愚人吗,你觉得表象无关紧要,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愚人,他们自以为魔都面目可狰,却不想自己更是不堪一提,把剑收了。”
柳若云收起剑怔怔看着景明溪,这咫尺距离清晰可见景明溪垂下的眼睫,柳若云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瞎眼了,因为在那寒冷的双眸中她看见了被宠溺自己,那原本想抱怨“还不怪你,非拟个结界,留张字条,我失忆了、失忆了不识字”的话被她尽数吞了回去。
“算了,擦不干净,等会洗洗吧,伤那里了,我看看?”柳若云脸上的红斑被他擦的也差不多了,靓丽的容貌显露让人为之一惊。
他们或许臆想了柳若云许多种下场,唯独未曾想到这来之人与她竟是一伙的。然而俩人暧昧的动作更是让在场之人哑口无言、叹为观止。
柳若云藏起手臂道:“没事就一点,破了一个小口,我也没有那般弱,是吧。”然而景明溪何等眼力,她这一背手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景明溪直接拉过她的手臂,看着破口的衣袖,目光更冷了几分,衣袖拉起,一指长的伤口落在白皙的肌肤上,血已止住,现在看着的确未有大碍。
柳若云看着自己的伤口长吁一口气,心道,要是他在晚回来一会就无法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