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阳台前,一个女生神情涣散,目光呆滞。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身形又犹如稻草般经风一吹摇摆不定,仔细静听也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在哪里,别跑啊,妈妈在这里呢。”
只见四楼阳台前除了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天空之外,向下看就只有冷冰冰的水泥地面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阳台前方,突然生出所谓的幻象:“只见一个小孩子在那里笑着,咯的声音显得诡异至极。”
可是那女子却视若无睹般,径直往前,忽而又犹如见到什么心喜的事情,脸上浮出笑容,自顾自的说道:“宝宝,我的宝宝,你别走,妈妈过去陪你。”
说着说着,那女子一直向前走,恍然不知前面只是一片真空,毫无它物,直到她越过围栏的瞬间,半只脚已经踏出,重心往下压就直接掉了下去。
正一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阳台上,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就看见眼前的一幕,王伟快速的奔了过去,双手伸直向前,只是想快点够到她,把女孩拉回来。
而正一则看见了昨晚那团阴气,没错,就是鬼婴。它此时制造出一些幻象,迷惑着李晓娟的心神。正一知道鬼婴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语气严厉地呵斥道:“孽障,尔敢?”
那鬼婴也看着正一,恢复原来的样子,咧开血嘴一笑,模样煞是恐怖,随后只见它转身就逃。
“宝宝,别跑啊,宝宝。”此刻那叫做李晓娟的女子停在半空中的脚终于踏了下去,重心前移。
“不要啊!”跑过去的王伟呐喊,整个身子扑过去,伸长手去抓,可惜只抓到女子脚上的鞋。
“扑通!”女子直落下坠,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在下坠的时候那女子居然嘴角噙笑,又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眼神。
“砰!”
身体与地面接触,坠地而亡。只有睁大的眼睛向上而望,看见拿着单只鞋的王伟在上面呐喊着,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到听不见。
“都该死,都该死。”那鬼婴一闪而逝,留下凄厉的回音声。
当然华辰和王伟都听不见,也看不到它。只有正一知道是谁在搞鬼,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走向灭亡,正一握紧拳头,愧疚而怒火攻心,暗骂道:“该死!”
“啊……”楼底下有人看到这骇人的场面,顿时间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而又同时的,在正一跑向四楼的时候,三楼的几位女生也察觉到一丝异常,跟了过来,看到王伟在阳台护栏杆前提着一只鞋,再跑过去阳台边上往下一看,刹那间又有几道惊恐声响起,有人当场呕吐,甚至有人当场被吓昏过去,而清醒的人无一不脸色惨白,看向正一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王伟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这……是你们把人推下去的?快,我要快报警。”清醒的女生捂住嘴,眼神里掩饰不了的惊慌,显然她看见王伟手上的那只鞋,再看看正一,只觉得与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正一气得脸色铁青,一条性命啊。而华辰也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了,不过听到那女生这样说,立即否定道:“同学,你可不能乱说,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这种解释在那个女生眼里就是掩饰,她毫不犹豫的想拿起电话报警,可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警车铃声,看来有人先报警了。
楼下此时已经聚满了人,随着警察的介入,现场拉起警戒线。校领导也接到通知赶到现场,疏散人群,不再让他们围观。
华辰看到楼下的场面,就暗道不好,正如那女生所说的,他们是第一时间与晓娟接触的,任谁都会怀疑,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说她是自己跳的?大白天有鬼了?谁信呢,警察肯定不信。
“碰…”阳台门突然关上,就听见刚才要报警的女生下楼的声音。完全不顾还有晕倒在阳台上的伙伴。
“不好!”华辰跑向门前,转了转门锁,发现开不了,怒而踢了门一下,爆粗道:“居然被反锁了。现在跟着跳下去才能洗得清了。”
此时正一舒了一口气,神色冷冽,拍了拍华辰的肩膀,说道:“不用弄了,跳下去也只会让众人误以为是畏罪自杀。想走嫌疑只会更大,等他们上来吧。”
“可是…”华辰还想说什么,但也说不出口,是的,跑,只会让人更加深信不疑凶手就是你。
正一自嘲的笑了笑,还真跟警察挺有缘的。
“刚才怎么回事,晓娟怎么会那样?”华辰问道。
“鬼迷心窍!”正一说出四个字,华辰瞳孔收缩,没想到居然是鬼,坏了,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哎,不管了。”华辰想了想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办法,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他走到王伟身边,推了推他说道:“行了,别失魂落魄的了,现在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办吧,有可能都要蒙受杀人的罪名,坐牢啊,或者直接枪毙了,人都这样了,你还能怎样。”
王伟心如刀割,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真不好受,其实他只是难过,难过她这样子就没了,虽然当初知道她与别人有了孩子,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早已放下。可现在,死了才觉得真的很揪心。
不过华辰说的也是,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他也不傻,现在他们就是第一现场嫌疑人,这种事要是调查不清楚,那就有可能自己就是罪犯了。
“等吧,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看正一了。”华辰担忧的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一阵突兀的喇叭声传来。警察已经到门口了,华辰跑到阳台前向下看,只见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还有警察在那严正以待。
“完了,误会真大了。”华辰退了一步,不镇定的说道。
“我们进去了,别反抗!”这次是由阳台门前传出的声音,显然警察已经跟了上来,正准备破门而入呢。
正一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而华辰与王伟则紧张的盯着那扇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