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在是什么时间?

凌晨四点,我又失眠了,有趣的是我这两天做了同样的梦,还是在水里,不过水底的东西好像不见了,我静静的躺着,努力回想这两天所做的梦。

从神经末梢传来一阵不安的颤抖,这份不安,让我无法入眠。

是什么样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推一个不认识的人下水?

喝多了、自己被绿了、得了绝症快死的人、有猎奇心理的人、精神病……

我给了自己许多的选项,想到只有小说和电视里才会有的角色在两天前和自己来了个“亲密接触”害怕之余,还有些兴奋。

我突然有个不要命的想法,我想看看那个推我下水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想和他/她来个“正面交锋”我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周二,一切正常,我还活着,只是讽刺的是,外面下雨了,下的很大。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说实话,张宇老师的这首歌我就会唱这两句,不过,非常应景。

雨总是那么的放肆,伞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好在我家离学校比较近。

无良的私家车司机总是“不厌其烦”的压过路边的积水,并溅起“朵朵浪花”,即使如此我们还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咒骂。

今天上午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猥琐样,贼眉鼠眼的,如果不是因为站在讲台上,真的很像日本漫画里那些偷女性内衣的变态。

“同学们准备一下,上来默写作文。”

该死的,我现在才想起了今天要默写,可是我一点没背,立马把头低了下去,希望不要点到我。

“小石头,上来默写。”

我尴尬的站起来,僵硬的假笑这。

“额……这个……额……”

“你是不是又没背。”

“嗯。”

之后这个“小老头”就开始对我狂轰滥炸,讲的全是那些老套的话语,而且越骂越来劲。

我被他骂烦了,不等他开口,便自己坐下了。

我真心不知道这“小老头”为什么这么喜欢叫人上黑板默写,不但没用,还会弄得一身粉笔灰。

我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一会儿,这“小老头”估计是拿我没办法了,只能叫我的同桌上去默写。

说起我的这个同桌,是我见过最乖的男生,新时代的三好学生,成绩好,听父母话,听老师话,而且特别没脾气,脑袋里的教条特别多,他叫鑫从。

在他默写完之后,还很认真的拍了拍我告诉我要好好学习。

我虽然趴着,可还没睡着,听到他这番话,差点没笑出来。

该死的英语课终于结束了,我也醒了,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好像班长没有来?

数学课,因为在想班长为什么没来,所以一直心不在焉,数学老师讲的题目我基本都没怎么看懂。

课间我将课上没有听懂的题目拿到鑫从的面前,他也没拒绝我,我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今天班长怎么没来。”

鑫从一边解着题目一边说“班长啊……好像听说她这两天要搬家,所以请了两天假。”

“是这样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假就是我帮她请的。”

“噢……搬家?”

“唉,我在这讲题那,你能不能认真点。”

“能能能,我认真,那你讲到哪了?”

他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我在他的眼里,实在是太懒散了,让他有些看不过去,不过好脾气的他也没多说什么。

“我有点奇怪小石头,你怎么对班长怎么感兴趣啊?”

他无缘无故的一句话让我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额……这个……好奇,好奇。”

好在鑫从没说什么。

不过搬家?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搬家?

鑫从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便自言自语的说:“我和小奇小学就认识了,她从小学开始就经常搬家,我也问过她,但她也没告诉我为什么。”

“小奇?”

“对啊,就是班长静奇。”

“额……”

“你别告诉我你连班长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你还真奇怪啊小石头。”

从小学开始就经常搬家,这真是个有趣的事情,是什么样的理由,需要不断的搬家,说实话,我很好奇。

中午吃完饭后,我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出去走走,天地良心,这雨终于不下了,但天依旧阴森森的,夏天的雨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无比的任性。

我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公园。

对,想的没错,就是我掉水里的那个公园,其实我中午出来压根儿不是瞎晃悠的,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地就是公园。

同样是那条小路上,雨后的空气潮湿且湿热,让我很不舒服,不过有一点挺好,一场雨过后,虫子变少了,或许这点还是值得欣慰的,毕竟,我非常的讨厌昆虫。

我走到了我落水的地方,好在这个极丑的石凳,给我做了标记,我慢慢的走了过去,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因为上次的落水让我变得很是警惕,毕竟,谁都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我站在石凳旁,看着这片湖塘,的确不太干净,死气沉沉的湖面几乎没有动静,这里的水,八成是死的,在看这发绿的湖水,也不觉得里面会有什么鱼啊虾啊什么的。我稍微往前凑了凑,却闻到了一震古怪的臭味,我记得这个味道,上次我从水里爬出来时也闻到了这个味道,只是今天的味道更浓一些,这味儿闻的我直恶心,就走远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

我在午休结束前回到了学校,不过好在也没人问我去哪了,好在下午的课我都不太在意,就如往常一样睡睡觉发发呆,虽然无聊,可这就是我的生活。

就和我一样平平淡淡,其实我还是很感恩的,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虽然长相一般,但至少不丑,挺好的,真的,我很满足如今的生活,我也打心里希望这种平静,可以延续下去,但愿吧。

周二晚上七点四十一。

暂时没有下雨,公园内,一名老人正在公园里跑步锻炼,老人家光着膀子,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精神十足,中途,走到了湖塘旁的石凳处,准备坐下了休息一会儿。

坐在石凳上喘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

突然老人闻到了一股恶臭,老人发现,恶臭的来源,是面前的湖塘,老人认得这个味道,是肉质腐烂的味道,但臭味太浓,老人觉得不是烂鱼烂虾的味道,正好遇到了捞水草的人,就请他帮个忙,看看这块儿到底有什么东西。

捞水草的人果然在那块儿碰到了什么东西,可无奈那个东西太大太重,捞水草的杆子根本捞不上来。

也不知老人怎么想的,竟然自己下湖去捞,老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个东西弄了上来。

两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行李箱,而且是大号的行李箱。

刚一弄上来,扑鼻的恶臭让二人直作恶。

老人打开了行李箱,二人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老人直接被吓的倒在地上,而捞水草的人,则连滚带爬的逃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

老人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便断了气,死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被自己大开的行李箱。

周三,六点半,公园,湖塘。

我今天特意早起了一会儿,去学校前,我准备现去一趟公园,可能还是好奇,我想再去看看。

走到那个石凳的附近,我看到那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站在那里,我向前走了走,正想越过警戒线,就听见:“小石头,不能过去。”

我转身一看,是季叔叔,他是一名警察,至于我是怎么认识他的,我先卖个关子。

我惊讶的说:“季叔叔,你怎么在这。”

“这里发生了些事情。”

“什么事啊?”

“这里……你个死孩子问这么多干嘛,我还没问你,你在这干什么。”

“啊我上学路过这里。”

“哦,那你快去上学吧,这里的事不是你该知道的,别打听。”

“哦,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该知道的,我很好奇,我虽然转身走了,可没走两步,我就藏在了一棵树的后面,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几个警务人员路过的时候,让我听到了一些。

虽然我没有听到全部,但还是听到了一些,别的都无关紧要,可我听到了“死了两人”这四个字。

这下我知道为什么季叔叔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是奇妙,原本觉得离我极其遥远的死亡,刚刚就和我“擦肩而过”,不得不说让我有些后怕,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两个死人,对我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恐惧,但又极度的好奇,于是我便一直躲在树后面,想看看还能偷听到点儿什么。

过了大概二十来分钟,警务人员抬着两张担架就出来了,我偷偷看了过去,不知为什么,尸体上没有盖上白布,也没有袋子装起来,我看到一具老人的尸体,老人的尸体还好,没有什么吓人的,可另一具尸体。不对,应该说是被分离的肢体,就像被五马分尸了一样。

我瞬间没有压制住胃里的酸水,一下子把我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从来,好在没有被人发现。

不得不说,真实的尸块比小说里描写的更恶心,我原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挺好的,可当看到那些腐烂的尸块时,才真正感受到“真实”的冲击力。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一直躲到所有警察走,要谢谢这棵树足够高大,不然根本无法藏身。

说起来还真是丢人,因为刚刚的尸块,我现在腿还有点发抖,虽然没有看到全部,但就从看到的几块来说,的确触目惊心,而且尸块貌似腐烂的还满严重的,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不得不说腐烂的肉体还真是“色彩斑斓”,真是个恶心的形容。

我看一眼时间,还不算太晚,便准备去学校了,刚才的尸块让我很不舒服,我以冲刺的速度跑出了公园,就像我说的,“腐烂”是这个季节象征。

我连走带跑的赶到了学校,我不记得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人和我打招呼,从公园到学校,这不到一公里的路,我感觉的相当漫长,那腐烂的尸块依旧在我的脑中,想到支离破碎的尸体,和糜烂的腐肉。这一刻我明白了,之前在湖边闻到的恶臭是“尸臭”。

回到教室,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脚不受控制的发抖,直勾勾的盯着桌面,告诉自己不要想刚刚的事情,我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

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落水、人为、恶臭、尸体……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把这两天的怪事和今天的尸体联系在了一起,一系列的想法呼之欲出,我开始有些后怕了。

炎热的夏天,飙高的气温,可我的手脚却是冰凉的,突然间一震耳鸣,人让我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在耳鸣声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我。

对,有人在喊我,是谁?

我不知道。

白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占据了我的视野,我的眼前一片空白。

随着视野的空白,和耳鸣的加成,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