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云曦城清冷出尘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紧张之色。
而后,他迅速起身,向殿外走去。
“我要去蓬莱龙宫找她。”
但云曦城刚走了几步,就被莫千离拉住了胳膊。
“曦城上神……”
云曦城闻言,回头看着莫千离问道:“千离上神这是要阻拦本座吗?”
云曦城从不曾在莫千离面前以“本座”自称,今日是第一次。
他的神色虽然平静,但语气中明显夹杂着一丝不悦。
于是,莫千离缓缓松开了云曦城的胳膊。他轻笑道:“我当然不会阻止曦城上神,而且我也阻止不了。”
莫千离看着云曦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但尽量不要冲动行事。”
莫千离说完,朝云曦城浅淡一笑。
“快去吧,她还在等你。”
云曦城温和的看了一眼莫千离,随后就迅速离开了云曦宫。
莫千离目送着云曦城消失的身影,小声呓语道:
“曦城上神,本上神相信你一定能阻止这场婚礼,带浟蓠姑娘离开蓬莱龙宫。”
……
蓬莱龙宫汐荷殿中,余浟蓠在众多仙侍的服侍下已经穿戴整齐了。
余浟蓠的发髻上插满了金步摇,脖子上带着君连朔送给她的倾灵锁。
其中一名仙侍发现余浟蓠的手腕上没有带首饰,于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金镯。
这名仙侍正打算将这只金镯给余浟蓠带上,却被余浟蓠阻止了。
“我不习惯手腕上带太多东西。”
这名仙侍闻言,立即收回了这只金镯。
“是,君后。”
这时,一位守在汐荷殿外的仙侍轻声提醒道:“君后,吉时快要到了,您该去玄阳殿了。”
“好,我知道了。”
余浟蓠身上的婚服和发髻上的首饰太重了,她只好在几名仙侍的服侍下起身。
余浟蓠起身后,一名仙侍极其恭敬的递给了余浟蓠一把大红描金的团扇。
余浟蓠接过仙侍手中的大红团扇后,便用一只手拿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一切准备就绪后,余浟蓠轻声吩咐道:“可以出发了。”
“是,君后。”
余浟蓠在众多仙侍的前呼后拥下缓缓走出了汐荷殿。
汐荷殿外停着一顶精致的大红色轿辇,轿辇周围站着十六名仙侍,轿辇后还跟着二十名仙侍。
余浟蓠走到轿辇前,在仙侍的服侍下坐在了轿辇中。
蓬莱龙族是神族,他们的轿辇是用仙术控制的,并不需要仙侍亲自抬。
轿辇周围的十六名仙侍一起用仙术将轿辇稳稳抬起后,便朝蓬莱龙宫正殿玄阳殿走去。
轿辇中的余浟蓠一直用团扇遮着脸,她的神色异常平静,看不出丝毫伤感。
大约一刻钟后,余浟蓠的轿辇到达了玄阳殿外。
此时,蓬莱龙君君连朔正站在玄阳殿外的高台上。
高台两侧站满了四海八荒前来观礼的神族,蓬莱水族,以及其他重要的族群。
轿辇停好后,余浟蓠在一名仙侍的服侍下缓缓走出了轿辇。
余浟蓠虽然拿团扇遮着脸,但眼睛并没有被挡住。
她看到了高台之上笑容温柔的君连朔。他今日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冷峻好看的脸颊上也多了几分柔和。
余浟蓠在仙侍的搀扶下向高台上缓缓走去。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条青龙的幻影。
余浟蓠记得君连朔曾经告诉过自己,历任蓬莱龙君成婚时,都会在天空中显示出自己真身的幻影,以示祥瑞。
君连朔的母后,蓬莱先龙君君后霜清笙与蓬莱先龙君成婚时,蓬莱先龙君和蓬莱先君后都显示了自己真身的幻影。
但余浟蓠现在的灵力不足以显示出自己真身的幻影。
虽然君连朔说这不是很重要,但余浟蓠还是听到了高台两侧的众多议论。
“为何君后直到现在还不显示自己的真身?”
“你可真是说笑了,她是清水河水族,以她的灵力根本形成不了幻影。”
“没有幻影,恐怕不祥啊。”
“龙君殿下非要娶她为妻,你还是少操心吧。”
余浟蓠听到这些议论后,缓缓停下了脚步。
高台上的君连朔刚才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余浟蓠,掌心中渐渐凝聚起一股力量。
既然余浟蓠的灵力无法形成幻影,那他作为夫君自然要帮助自己的妻子。
君连朔还没有开始施展仙术,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尾橙红色锦鲤的幻影。
高台两侧刚才议论纷纷的几名水族看到余浟蓠真身的幻影后,瞬间沉默不语。
而余浟蓠依然神色平静的向高台上走去。
就在余浟蓠即将走到高台上时,一直站在高台上的君连朔竟走到了余浟蓠身边。
君连朔的举动让余浟蓠十分意外。余浟蓠惊讶的看着他,轻声道:
“殿下……”
余浟蓠本想提醒君连朔这于理不合,但君连朔却直接开口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浟蓠,剩下的路就由本君扶着你走吧。”
君连朔话音刚落,直接向余浟蓠伸出了一只手。
余浟蓠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君连朔手中。
高台两侧的众多水族看到这一幕后,虽然很震惊,但更多的是祝福。
历任蓬莱龙君大婚,龙君君后都会自己走到玄阳殿的高台上。但这次,余浟蓠是被蓬莱龙君君连朔亲自扶着走到高台上的。
君连朔如此深情细致,确实让人为之动容。
余浟蓠身上的婚服很厚重,但君连朔牵着余浟蓠的手却格外安稳。
君连朔和余浟蓠走到高台上后,一名仙侍恭敬的接过了余浟蓠手中的团扇。
而后,君连朔和余浟蓠缓缓转身,面对着高台之下的所有水族。
高台两侧和高台之下的所有水族全都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向君连朔和余浟蓠恭敬行礼。
九重天阙的几位上神也向君连朔和余浟蓠二人颔首致意。
这是余浟蓠第一次站在高台上接受他人跪拜,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
但余浟蓠并没有多么兴奋,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权位,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嫁给所爱之人。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