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摔跤的故事》
虽然我能够勉强行走,我觉得我这是在和上帝做了一笔公平交易。因为上帝给我的交易筹码就是让我获得行走的自由,而我给上帝的交易筹码却是血和泪。
我有的时候和别人开玩笑说“自己是摔大的”摔跤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的让我不知从何说起。然而具体是怎样摔跤的,我也说不上来,摔跤的前一刻我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对于一些鬼神之事我的胆子就会显得特别大,比如:一个人晚上走夜路、走山路等,什么也不怕。但是对于一些突如其来声音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却吓得一大跳,比如说;汽车鸣笛声、鞭炮声、有时电视里面枪声、刀声、打斗声都会把我吓得一大跳。甚至有的时候我在沉思完全投入的时候,突然周围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把我吓得一惊一乍的。
我对害怕最突出的体现就是把眼睛紧紧地闭着。我在摔跤的前一刻而不是首先想着去避免摔跤,就一味的去保护自己的眼睛,,生怕它受到一丁点伤。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习惯,但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我曾经不知多少次想把它改过来,我舅舅也不知提醒我多少次,但我还是越不过心理的这道坎,一次次地失败了。
有了这道心理防线的约束,就使得本来就容易摔跤的我,加上还不会保护自己常常被摔得头破血流。关于摔跤点点滴滴我只能说一些记忆犹新和最痛的几次。有人会说,所谓“最痛”当然就是血流得越多那就是最痛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记得那可能是刚学会走路还不久母亲和继父都不在家,我在奶奶家完,我在她厨房去到房间的门口一步没有站稳头部重重地摔在砖头上面的棱角,头上摔了一个很大的窟窿,血流不止。当时我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穿了一件白外套,摔跤后奶奶就跟我给脱了并拿在河里帮我去洗,并不是把衣服摔脏了,而是那件白衣上流的血几乎染成了一件红衣。爷爷奶奶他们吓着了,由于当时条件并不好,就没有把我送去医院,他们就给我找来了土方子,羊油加上蜘蛛网的丝塞进流血的窟窿里,这样才把血止住。
后来读一年级的时候,一天中午,那时并没有睡午觉,就有两个多小时休息的时间,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过家家。当时我扮演一个商店老板,几个同学就扮演消费者。他们经常赊我的东西不给钱,眼看就快过年了,于是我去讨账去,可是我刚刚上台阶的时候,谁知道台阶上有一块砖头。砖头的那一头悬空的,我一脚就踩在砖头上面,砖头朝下一滑,我的人也跟着一滑,头部摔在了台阶的棱角上。当时也是流了非常多的血,又赶上摔跤后马上上课铃响了。我就忍着剧痛依然跑进来教室里去上课了,过了一会儿老师走进了教室里,当老师一走进教室里就有同学叫老师来看我的头部,老师一看到我的头上到处都是血,就马上带我去药铺里去包纱布。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如今当我和当时一起读书的同学再度相逢的时候,他们有时还会说起儿时度过的一些搞笑滑稽的场面,把我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摔跤,这样的流血,在我的童年里面太平常不过了,什么爬树摘桔子,从树上摔下来、什么爬楼梯,从楼梯上面滚下来,摔在沟里、摔到河里、摔进坑里、甚至有的时候坐在地上好好的就不知不觉的头部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等等…几乎天天都在发生、每天都在上演。然而摔跤的方式意外的次数太多了,并不是记忆犹新。摔过多少次、流过多少血、摔跤后窟窿眼里那种疼痛的感觉也几乎忘了干干净净,因为这些摔跤过程所造成的都是流血带来的痛,我摔跤的体会中只要流血就并不是很严重,因为只要流血就必定是外伤。在我所有摔跤的过程中有那么几次是我难以忘怀的,那种摔跤时所感受到的感觉着和那种剧痛我至今都非常记忆犹新。之所以会记忆犹新,我认为是我摔跤中最严重于是最痛的几次,然而并没有流血,其中头部就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是母亲和继父都不在家。白天,我可能有些不舒服还在床上睡觉,可是睡着睡着在梦中一翻身,就从床上摔到地上来了,头先落地。当时地上全部都是水泥地面,非常平整,床离地面大约有五六十厘米,可想而知从上面摔下来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最能表达我有多痛的方法那就是哭声,只有嚎啕大哭才能表达我的痛苦,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把在田间干农活的母亲呼唤回来。母亲回来后马上把我抱起来,看我的头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后脑勺),已经起了非常大的一个包。母亲立马用手按住那个大包帮我揉,企图想把那个大包里面的淤血按散、揉活,可还是徒劳无功。
这次摔跤所带来的痛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印上了深深地烙印,因为它导致的痛和以往摔跤流血导致的痛完全不一样。以前摔跤流血都是头部摔了一个窟窿眼,疼痛就是从这个窟窿眼里和周围部分散发出来的,虽然很痛,但毕竟是皮外伤,搞点药涂在上面,不理它,它就慢慢不知不觉的就好了。而这次不同,没有造成皮外伤,也没有这次局部受伤。自己感觉整个头部都受了伤,头部里面非常痛,恶心、想吐,也不想吃任何东西,浑身无力提不起精神,整天没精打采的样子。这样的疼痛、这样难受难熬的感觉一直持续好几天才慢慢地退去。这次摔跤的经过和感受我之所以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它给我的疼痛和难熬的感受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之前因摔跤摔成窟窿眼流血所带来的疼痛。
第二次是在我读幼儿园的时候,那时因为儿时的淘气。下课了,就和同学们一起玩耍。我们玩耍的游戏叫做“推人”就是说看谁的力气大,两人一组,直到把对方推到摔倒在地上就算谁赢了。我当时还刚刚学会走路,可以说一根草就能把我绊倒,怎么禁得起别人一推呢。当别人把我轻轻一推,我就像立起的树一样朝后面笔直地倒下来,后脑勺先落地,重重的摔在了教室里面铺了水泥地面的上面。
这次摔跤导致着疼痛和感受与第一次摔跤所造成的症状是一样的,头部奇痛无比、又昏昏沉沉,恶心、想吐,上课时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见,一心就想着睡觉,耳朵里总是不停地轰轰的响。而这次摔跤又要比第一次所能体会一些感受的基础上多了许多微小的细节,这可能是我的年龄大了一些,记忆力好一些吧,也可能我这次摔跤要比第一次摔得严重一些吧,所有会有更深的体会。
比如说:我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当我的头部与地面发生碰撞的一瞬间,我的潜意识里看见自己的大脑中好像爆炸了一样,产生很多的火花、光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些景象和片段都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有时在梦中都时不时地浮现过。谁也不知道我在摔跤后的一刻我在想些什么?其实当我摔下去看见脑部出现许多火花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次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于是我马上就找到了办法,在自己的心中就自己考问自己“1加1等于几”大脑中马上就浮现出答案“等于2”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想起这些儿时那种天真的想法都感到有些可笑、有些羞涩。
然而这次摔跤和第一次摔跤有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哭,可能是碍于面子,怕同学们嘲笑我。摔跤后我马上爬起来趴在自己的课桌上一动不动。直到放学后,我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走回了家。当时我最怕的就是母亲知道了我又摔跤了,因为每当母亲知道了我因不方便而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她总是责备我,说我“没用”之类的话。我最怕她这样说我,有的时候我情愿她打我几下,都不愿意她这样说我。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硬绷着一张笑脸和母亲说话,生怕她知道了我又摔跤了的事情,可结果还是被母亲知道了。原先我还以为我苦装出来的笑脸可以瞒过母亲,可没想到是我已经受伤了的头部出卖了我的所有。
一开始她并没有我有什么不一样,可没过一会儿,她突然观察起我的头部,总觉得我的头要比以往要大一些,她就开始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开始她相信了,可到后来她越看越不是那么回事,她一再追问我,直到我最后露出种种破绽只好说出实情了。而这次她并没有责备我的语气,就是问我是怎么摔跤的,怎么不小心点之类的话。然后用手拨开我后脑勺的头发,才发现我的后脑勺上已经出现了非常大的一个包,就连头发都不能全部遮掩。她连忙帮我揉揉,看能不能把里面已经死了的淤血按散、揉活,但时间过得太久了,怎么揉可还是那么大一个大包。随后我因头特别痛加上心里极其难受而并没有吃晚饭就上床睡觉了,而那个大包也跟随着我足足有半个月之久才慢慢地消退。
这两次摔跤虽然使我的头部没有磕破皮流血,但是我认为我的头部摔得最严重的两次。在我的童年中关于摔跤的记忆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并不止这么两次。
有一次,我在放牛,牛跑到在吃别人的地里吃农作物(棉花苗),我非常着急,赶紧跑去捡起绳子想把牛拉起来,由于着急我脚还没有站稳就和牛开始拔起了河。当时我站在路上离牛在农田里吃棉花足足有两米多高九十度的陡坡,我就硬生生的摔了下去,我的腿先落地紧接着脸和嘴落地了,摔下来的姿势就像青蛙一样,还多了一个“嘴啃泥”的场面。我感觉右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却看见左腿的小腿上已经在流血并且已经肿了好大一个包。当时这些伤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知道痛了,因为还有更严重的痛和难受的感觉已经把这些腿上的痛全部压下去了。在摔下去的那一刻我有几十秒的时间都不能呼吸,摔下去的震力太大了,感觉要把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快震出来了,当时能够减轻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地上翻滚,可是我正好摔在了沟里,就连摔跤后本能反应“翻滚”都做不了。那头牛见了我摔了下去也吓着了,从棉花地里马上跑到路上吃草去了。于是我就在那棉花地的沟里一动不动,直到有将近快十分钟过去了我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当我磨磨蹭蹭好不容易站起来才发现,我原先感觉已经没有直觉的右腿现在已经使不上劲、也伸不直。我又坐在地上把那只腿放在比较高的地方,然后用双手放在那只腿的膝盖上使劲朝下面一压,只听见那膝盖里面“吱咯”一响,才慢慢地有了知觉。再使起浑身所有的力气才缓慢的站了起来,当我站起来以后感觉自己的双腿承受的重量已经到了极限,双腿颤抖的样子像筛糠似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上面马路上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在那头走来喊我回去吃早饭了。她看见我左腿上流了那么多血且又肿那么大,就知道我一定是摔跤了。她当时也没有说一些责备我的话,只问我是怎么摔的,为什么不小心的。随后她便把牛牵回了家,我也忍着这些痛趔趄地走到了家里来吃早饭。我吃完早饭后就和母亲一起来到村里的诊所里来买药。这样一次摔跤的故事才告一段落,至今关于这次摔跤的记忆在我左腿上还可以寻找到并没有被时间完全洗刷掉的痕迹。
我以前有的时候总是在想:我自认为自己走路和别人走路是一样。我同时也在想:既然是一样的,为什么别人走路的时候很少摔跤,而我走路的时候对于摔跤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呢?我带着这个疑问偶尔也会照照镜子,去看看自己走路的样子到底和别人是不是一样的,如果不一样,那么自己走路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副模样呢?当我看到自己镜子里头的模样时,我惊呆了“这是我自己吗?自己走路竟是这个样子”,一双腿并没有伸直,一只腿长,一只腿短、一瘸一拐的…自己走路的样子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因为强大的自卑感已经吞噬掉了所有的自尊心。
此时才发现自己走路和别人走路是不一样的,也同此恍然大悟,我走路时,别人为什么总是提醒我、关心我,叫我小心点不要摔跤了。总是别人看见我走路的样子,为我捏把汗。同时也都在议论我,说我小的时候在读书的路上,走三步摔倒了,走几步摔倒了。尤其是落雨时候,说我在篱笆里就像滚咸鸭蛋的,说我好可怜、真造孽。
一开始当我听见别人这样说我的口述中,其实我是相信的,相信自己和别人是有所不同的,但就是越不过自己内心那种心高气傲的自尊心不敢承认而已。然而自己只觉得自己在走路的时候,一高一低、快慢不定、保持不了平衡,常常失去平衡才导致的摔跤。我突然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别人不是有所不同的,而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摔跤在我的生活里屡屡出现,而它对于我来说,每出现一次都让我付出疼痛和血的代价迎接它来到我的身上。虽然它是带来痛苦的、它是所有人都觉得是讨厌的,但是每一跤摔过之后,你的心情都不一样,你所想的都不一样。它可以鼓励自己,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会激发你无穷的潜能。它是一种锻炼,是人生中的一种考验,你只要把它所带来给你的一些疼痛、鲜血、难受,当做成是你战胜你自己所付出的代价,那么你才能通往你人生中最高峰前进、攀岩。当你站在最高峰兴奋呐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原来一直视为仇敌的“摔跤”竟然会是它输入给你了连绵不断滔滔不绝的拼搏精神,你才能爬得这么高,接下来你就会接纳它,愿意和它结伴而行,一起向你人生中一座座巅峰前进、攀岩、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