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惩罚》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不开心、心情不好、心浮气躁的时候,然而这个时候我们会做出一些让别人为你担心、让自己感到后悔的冲动过激的事情。
那是发生在去年九月份的一天,这天因为我做了一件让母亲着急、让继父注意到我心里的苦、让姐姐说了我一顿,同时也让我自己感到后悔、冲动的事情。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先说一说我和母亲平时在生活中的相处。
其实我和母亲在平时生活中既是朋友又是冤家对头,都不善于表达内心对彼此之间的爱与关心,甚至把这些内心脆弱的情感掩饰起来生怕对方发现。比如:我爱你,您辛苦了,两个人拥抱、亲近,这些语言和行为打死我我也做不出来,感觉很别扭、很肉麻和没有面子。我们每天说话不到两句就开始打口水战,你激我、我激你,你扎我、我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带刺,如果不带刺反而令对方不适应。大部分都我占上风,因为我的反应快一些,占下风又极力想反扑的母亲好想说出更有力的话来激我,她这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指着旁边的一条狗对我说:“你看你比它都不如,它每天给我看家,我回来了它给我摇摇尾巴,你呢?每天只知道吃饭,你比猪都不如,它还给我卖钱”这些话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吃不消的,可是当我听见母亲这样说我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大笑不止,我认为她这是一种服输的表现、服软的样子。
当然我们也有认真的时候,比如她常常洗衣时我坐在她旁边和她讨论一些事情。不到两句就开始吵架,表面上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因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把两个人弄得哈哈大笑。这时我就会问母亲一个很认真、很严肃问题,我就会对母亲说:“我以后怎么办”显然这个问题的严肃性让母亲在笑声中立刻停止了,开始思考并沉默了。不管我再怎么问母亲,她再也不会理我了。
这个时候的我也开始认起了真并有一些激动,就开始不停地追着母亲问,母亲无奈而又非常生气地对我说:“我不知道,你别对我说,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惹你,你也别理我”我听见母亲这样说,尽管我知道母亲说的是一些气话可我的心里更加激动,因为她是我唯一可以倾诉、也是我最亲的人,再加上我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残疾而非常痛苦。于是我也不甘示弱地激她,我激动的对她说:“如果父亲没有死的话,这个问题我一定不会对你说”母亲听了我这样说也非常激动并大声地反驳我:“那你到你父亲那里去啊!和他去商量去啊!我又不稀罕你,你去我保证不拉你”
一开始我听见母亲这样说我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就会和母亲不欢而散,一个人坐在水库旁边静静地发呆,不过尽管这样难过少则两个小时,多则半天就会和母亲和好如初了,这可能就是亲情的力量吧!后来我就找到解决方法了,我不再难过也不再激动了,因为只有硬碰硬,你激我激你只会把对方的心越伤越透,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当母亲再这样说我的时候,我就会以柔克刚的这样说:“你要我去,我偏不去,你想我死,我偏不死,我不但不死我还要好好地活着,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后我还要帮你找一个儿媳妇管你叫妈,还要帮你生一群的孙子孙女管你叫你奶奶,你想不想这样的生活啊!”接着我就披上表演的外衣在她面前扮演起这些人物的形象把她弄得哭笑不得,尽管母亲当时再生气再激动听到这样的话和扮演的小丑而逗笑了,然后对我说:“你死脸了,死乞白赖地不要脸”
这天母亲同样在洗衣,我在旁边向她倾诉我心里的想法,那时我正在写这本书,我要她平时不忙的时候帮我看一看,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母亲就挖苦我说:“只有读小学,还想写书,不看看自己是一个什么德行”母亲这样说我反而非常自在,因为这样的对话方式是我们生活中最平常的事情。
对于母亲的这一类话我不但不生气反而找到破解之法来还击母亲,母亲也当然不会示弱来反击我。后来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次去长沙看病的事情,就非常激动对我说:“你就认命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是什么虫就要蛀什么木,就是一个苦命的八字,你不管怎么做、怎么付出、怎么努力到最后还是徒劳无功”我当时听见她向我说这些丧气的话来打击我,我也非常激动并大声地对她说:“别跟我提什么八字、什么命运,我不相信,我只相信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接着母亲就对我说:“还不相信命运,那年那么要去长沙看病,结果呢?还是治不好,早知道是一个不治之症就别去了,还花费了我一千多块钱”
我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是故意打击我的,但是冷静的思维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怒火。记得我当时还端着瓷碗吃饭,我就气得把瓷碗摔在了地上。我看见母亲的表情对我说的这几句话似乎过重了一些,想要收回的意思但又看到我饭碗摔在了地上,这说明我真的激怒了、动真格了。于是母亲也动真格了,就大声地朝我吼:“你不值半文钱,还浪费我的粮食,你怎么不给我去死啊!”母亲之所以还要火上浇油,因为母亲了解我,这样的语气平时不知对我说了多少次,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尽管刚才脱口而出的几句话较为重了一些,但是要想真正地激怒我也是不容易的。可是母亲没有想到她说的这几句真正地激怒了我、真正地伤了我的心,让我接下来的行为超出了她地意料之外。
当时气急败坏的我二话没说跑去厨房里就拿了一把菜刀走在母亲的面前,母亲还以为我是吓唬她的就没在意我。我看她发现我这样极端的举动还装作视而不见的冷漠,我的心里更加地愤怒。心里想着:“你口口声声不是要我死吗?好我就去死”于是就伸出右手,左手高高举起一把菜刀,朝着右手砍下去,这一刀由于我的手不灵活没有砍着。于是我就接着第二刀,这一刀我可没有那么幸运了,我的右手砍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出外流。母亲一开始以为我只是破了一个口子,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过了几十秒我发现不对劲,那个血不但没有住反而越流越多就像杀鸡似得,我甩了菜刀用手使劲握住伤口可是不管用,那个血还溅了起来,母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赶紧喊隔壁的四伯伯和王大妈,他们见我满身都是血也着了急,四伯伯赶紧叫母亲找来一条绳子把手缠住,好延缓流血的速度,王大妈也赶紧跑回家叫堂哥开摩托车把我们送到村子里的小诊所。我们来到村子的诊所里,刘叔叔一看我的手就对母亲说:“他把血管砍断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赶紧带他到镇上的卫生所”我们又搭着堂哥的摩托车来到了镇上的卫生所,两位医生足足给我忙活了几十分钟才把血止住、才把伤口缝好。
我回来经过村子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议论我,有的安慰我、有的批评我,说我为什么想不开还想自杀,和自己妈妈有什么可较劲的。有的人也说母亲:“本来就很造孽了,你就别再骂他了”母亲的回答是“我们几乎每天都这样,我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母亲的委屈只有我是最清楚的,就好想上去为母亲辩解,因为我不想外人误会母亲对我不好。虽说母亲说的这几句刻薄的话对我的心情有一定的影响,但让我如此愤怒不惜割腕自杀的伤害很显然这些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是的,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每次母亲用一些不好听的话来打击我,甚至把我逼在了死角里,没有任何话可以还击,但是我依然会自我安抚的说:“不管你什么话来打击我,我就像张三丰打太极拳‘遇强则强,越挫越勇’你越打击我,我的反弹力也就越强”所有母亲说的这些话虽然让我有些不舒服但根本就激不了我、也根本不能让我产生如此大的情绪。
其实我之所以会有那么极端的冲动和无法控制的情绪,是因为母亲提到了那次去长沙看病的事情使我联想到了一个人,让我不由自主的和他对比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
那是几年前,隔壁王大妈的儿媳妇在长沙工作认识了一位像我一样的脑瘫患者,他写一本自传叫《在悬崖边走过》而出名,还在全国演讲。后来王大妈的儿媳妇把他的情况、联系方式、QQ号、还把他写的自传那本都留给了我。没多久我就和他上网和看他自己写的自传,我才发现我和他的疾病、痛苦、困惑、无助、思想、年轮是那么地相向,然而唯一不同的就是家庭和成长的环境,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一双疼爱他在生活上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在精神上能够赐他无穷的力量战胜病魔克服困境的父母。尤其是他书上写着第一章《童年生活》几乎都是写着他童年十几年的求医的经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还去过长沙、郑州、BJ等大型医院。特别是他去BJ看病的半个月里游玩许多地方,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望着辽阔的祖国,唱国歌、去看升国旗,我相信心中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对于祖国的那份深情由此释放出来了。
其实BJ也是我一直想去、很向往的地方,我也想站在天安门的城楼上、唱国歌、升国旗、进鸟巢,再登上万里长城热血沸腾上大声地喊一句:“祖国,我爱你”那是一件让我感到多么骄傲的事情啊!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母亲的这几句话如同当头棒喝把我从幻想的世界拉回到残酷的现实生活。这样就让我不得不和他产生了对比,同样的疾病、经历了同样的苦难、同样的梦想、同样的遭遇,就因为家庭环境的不同而演变成截然不同的人生。他可以去长沙、郑州、BJ,游玩了许多地方,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人群和事物,而我呢?在我有记忆以来只去过一次长沙,这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是我看到的最大的城市,况且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只是流水过客而已,天天只能呆在家里活动范围不到百米来打发时间。这样的对比才让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和他有着天壤之别的区别,这就让我不甘在想:“这就因为家庭环境的不同吗?这就是因为缺失父爱的缘故吗?这就是母亲和继父常常发生争吵的结果吗?”所以我无法平息内心的情绪和对于现实的不甘与运命的捉弄,才导致我有如此极端的举动。
缠着白纱布、忍着伤口的疼痛、看着路人视为自己为焦点、听着他们都在议论自己那些刺耳声音的我,迅速走过村子的街道、远离路边的人群、回避那些刺耳的声音,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走到自家屋子登上屋檐下的台阶去推开这扇伴随我成长的门,里面的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地安静,仿佛空气也沉淀了起来,我的心也随着这样的环境而静了下来。于是我就搬了一把椅子并坐在上面随着心慢慢地静和情绪慢慢地平息开始不断地检讨和反思今天的行为,不间断问自己:“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愤怒?平时和母亲这样的争吵还少吗?我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正在这样拷问自己的时候,内心那个无坚不摧的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在我耳边带着嘲笑讽刺而又咬牙切齿对我说道:“这就是你吗?这就是你的心吗?你的心就只有这么大吗?这点小小的波折就击垮了你自认为是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我真的为你感到可悲、可耻。古谚云: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方能成就一番事业’就你这样懦弱、无能的表现,还想去实现你的梦想、去升值你的人生价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犹如痴人说梦。如果你真的只有这点度量,那么你就别再坚持了,就去接受死神地召唤吧!也许那才是你真正的解脱。不过你真的那样做的话,我会瞧不起你、我会贬低你、我会在你的心里一直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这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如雷贯耳、回音不断,使我感到非常懊恼、非常后悔,就想自己给自己抽上两巴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