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尤家人亦很热闹。尤老太陈月仙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吃过早饭后,小毛阿姨就忙开了。一大早,买了蔬菜、牛肉、鲫鱼、豆制品之类,还买了骨头、山药煮汤,因为尤嘉慧喜欢喝汤。中午时分,尤嘉鈴和尤嘉义也回来了。这样,四朵金花在清明后又相聚了,加上洋囡囡尤欣嘉和小XJ李艳等八人,正好一桌,济济一堂。
“尤嘉义,隔壁曹金娣回来了,现在更漂亮了。真像以前的钱卫风,长波浪,蛮时尚的,看上去很有日本女神范啊。”尤嘉敏说道。
“三妹,曹金娣回来,跟嘉义有什么关系啊。”尤嘉慧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姐,曹金娣和嘉义、还有隔壁的钱卫兵都是育才中学的同学。小时候,嘉义和曹金娣的关系很好啊。”尤嘉敏补充道。
“都是一个中学的同学很正常,而且嘉义要比曹金娣高好几届呢,那我以前跟卫朝、卫华也是同学,关键是有没有火花。”尤嘉慧说道。
“哎吆,兄弟姐妹们难得回来,聚在一次吃饭,没事老那我开涮,真不够意思。”尤嘉义有些不高兴。
“好了,你们也不要老是开小弟的玩笑了。不过,你老是不结婚,也不谈恋爱,做姐姐的自然会拿你说事。现在曹金娣是留学日本的高材生,与我们嘉义一样是单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所以,姐姐们开个玩笑也正常,你何必当真呢?而且干嘛紧张呢?”尤嘉鈴说道。
“嘉玲啊,谷医生回去了?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不留他多住几天呢?”尤老太陈月仙发话了。
“妈妈,我也想让他多住几天,而且没想到他会来。可是,他已经买好了当天的返程票,我也没辙了。那天,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尤嘉鈴说道。
“他结婚了?”尤嘉英问道。
“没有。那个孩子,是别人遗弃在医院里的,他收留了。我感到很可怜,就给他贰万元钱。那天,我是从流动资金中拿的,总共才贰万元,我全给了他。谷医生这个人,其实是个老好人。”尤嘉鈴说道。
“三妹啊,这件事大姐是要表扬你,你做的对。谷医生其实是对你有恩的。就是他岁数大了一点,要相差十来岁。但是这个人心底善良,乐意助人,我们是不应该忘记人家的。以后有机会,該帮还是要帮他。”尤嘉慧说道。
“嘉慧,你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忘恩负义。下次有机会,应该报答他的。”陈月仙说道。
“嘉敏啊,动迁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进展?什么时候可以拿钥匙了,我要准备请装修公司了。”嘉玲说道。
“快了。街道动迁办好像在研究李素珍他们几家提出来的要求。估计现在是三分之一的是要动迁款的;三分之一多一点的是要去浦江镇;其余的老年人是想留在近一点的,基本上就是这三种情况。如果有超过八十岁的人家,可以照顾留在近处。”尤嘉敏说道。
“那么,大家都想住在近处,那怎么办呢?有什么标准?或者是否有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尤嘉玲问道。
“那是有标准和条条框框的限制的。基本上以户口本居住地为准。超过八十岁老人,原则上是给予照顾。愿意与老人住在一起的,可以照顾一户选择本区内较近的住房,与老人住在一起。比如,我们家,谁愿意与母亲住在一块,那么,她可以和母亲分在一起住。其余姐妹只能去浦江镇了。一般是自家协商好以后,报给动迁办备案就行了。国庆以前,可以肯定拿钥匙了。”尤嘉敏说道。
“那我明白了。我愿意和母亲住在一块。母亲也由我来照顾。你们有老公的,不方便住在一起。不过,母亲百年以后,母亲房子的份额,大家姐妹们平分,我绝不会独吞。”尤嘉鈴振振有词。
“嘉玲的意见,我赞成。至于母亲百年以后的房子,到时再商量。总之,现在嘉玲是单身,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们应该优先照顾她。”尤嘉慧说道。
“我也赞成。嘉玲和母亲在一起住比较合适。”尤嘉敏赞成。
“我们都没意见。”尤嘉义、尤嘉英都表了态。
“不过,我没结婚的话,还是与妈妈住在一起。”尤嘉义补充道。
“那是自然的,也是应该的。”尤嘉慧说道。
吃过中午饭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尤嘉义也悒郁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沉思。自己不知不觉也快四十岁了。姐姐们今天的谈话,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提示,无形之中造成了新的压力,自己竟然成了剩男了。当初,自己在大学时代曾经有过叫做汪琳娜的女朋友,长相、性格、脾气、谈吐甚至包括气质基本上比较符合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和她相处了三年,相互之间有了默契,彼此之间也有了感情。一起去过南汇看油菜花、浏河看桃花、吴淞口看邮轮、奉贤看日出。红房子吃过西餐,昆山吃过螃蟹。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姑娘玩失踪了,似乎是人间蒸发了。后来才知道,汪琳娜和自己以前的同学一起去了澳大利亚了。究其原因,似乎是嫌自己家里兄弟姐妹多,经济条件也不富裕,另外,嫌自己的职业老是漂浮在外面等等......。这使得尤嘉义心里很不爽。自己家里的条件,事先已经告诉给她了。可是,在节骨眼上,却与别人劈腿了。可见女人的心思猜不透,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尤嘉义从此对女人有了一种思维定势。女人的心是最捉摸不透的,无论怎样努力都没用。再加上自己长期在外面出差,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儿女私情和恋爱,就这样,不知不觉拖下来了。所以,姐姐们一提起这类事情,尤嘉义就觉得烦了。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并不是像人家说得那样是单身贵族,而是黄浦江上的风筝没有根啊。正在胡思乱想之机,尤嘉鈴蹭蹭地跑上来了:
“嘉义,这是曹金娣给你的礼物。”
“三姐,开什么玩笑?莫名其妙。”尤嘉义说道。
“你看,真的。她妈刚才拿来的,说是行李今天刚收到,被人搞错了。你们是同学,一点小意思。还说,倘若你明天晚上有空的话,她请你和钱卫兵一起在新亚饭店聚一聚,晚上六点在大堂等。”尤嘉义一看,真是日本的巧克力。再一听,晚上请吃饭,一下真有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