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魏轻似乎并不惊讶他们的到来,慢悠悠的走去亲自泡了两杯咖啡放到他们俩个面前示意请便,然后走到他们的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副表情自然的令宋荣浅觉得,他是不是有预知能力。
“你倒是很听话,还留在国内。”宋荣浅瞄了一眼,并没急着喝,相反身边的徐思庆迫不及待的想尝尝,所谓富家公子泡的咖啡是什么味道,这大概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魏轻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笑颜很明朗“当然,宋队长说会随时协助办案,我当然不会拒绝。”
“美式。”
“啊?你说什么?”徐思庆问道。
“呵呵,宋队长鼻子真灵。”魏轻夸赞道,那眼中却依旧没有温度,仿佛贵公子的修养,带有标志性的微笑,却不知真假。
“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大少爷,都喜欢越贵越好。”宋荣浅故作轻松的语气,实则却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比如这间客厅的摆设和物件,很整齐,屋内没有异味,反而有种淡淡的不是是何的清香,可以看得出,生活修养和质量都很好,简直无可挑剔,也没有任何多余和违和感的东西。
“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大少爷。”魏轻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滴水不透的话题技巧,看似低调,实则隐忍。
“这么一大栋的别墅,和为数可观不可仿的派对。”宋荣浅不再说下去,对方是个聪明人。
“宋队长这是怀疑我么?”
果然,那无辜的语气很适合他。
“是。”
徐思庆嘴角抽了抽,就感觉听着听着开始不对劲了,他们宋队这也太直接了,不多耽搁,为了他们警局日后能更加顺风顺水,他放下杯子,用手在私下点了点宋荣浅。
“呵呵,我还以为宋队长会说不是。”
“诶诶诶,等一下,我们今天来找你是协助调查,协助调查而已。”徐思庆真担心魏轻就此起了戒备心,不再好好配合。
“哦?协助么?”魏轻的笑从来都给宋荣浅一种传达不到眼里的感觉,这话虽然是回徐思庆的,但他的目光却是对着宋荣浅的,宋荣浅很清楚他话里有话,这个魏轻他小瞧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宋荣浅开口再一次把徐思庆刚刚抚平的小心脏弄的从硬币大小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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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聆照往常一样,沉重拖着疲惫的身子困难地走进工作里间,刚刚完成一场耗时不短的艰巨工作,累到眼睛开始模模糊糊,她眯起眼睛用不少时间才适应了阴暗的环境。
江可幸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从清醒的那一天开始,那双无光的眸子盯穿了手腕处的位置,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夏聆也不知道她是累还是不累,但是挺能坚持得,算了,她也没空管别人,自己的肚子还饿着,得赶紧补补,不然沈千封回来又要唠叨个没完。
“你不累么?”夏聆实在忍不住问道,她进来也快一个小时了,喝了牛奶也吃了宋梨依送过来的便当,江可幸却一直都当她不存在,无论屋内有什么动静,她都不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地低头盯着那个手腕处海枯石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或许也在想自己现在是什么吧。
“......”夏聆叹了口气,好不夸张的说,这还真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固执的人,以前的人类,凡是复活不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再见爱人亲人,要么就是选择不要复活,虽然很少,但她,同意了复活却也没有任何动作了,都过去几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涂了颜色的人体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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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三尾幻成人型,摸摸自己的耳朵,这可不是假的,手里不停的摆弄着夏聆从沈千封家里顺过来的拼图问道,他突然间觉得人类的东西蛮有意思的。
“就是字面意思呗,她不肯开口,也不动。”
“又死了吧。”
夏聆抓起身边的一本不薄的书,想都不想就冲他的脸死命的丢过去,这个死猫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夏聆听着他说话就一肚子火,咬着牙放下狠话。
“如果我哪天喝了酒,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那张破嘴缝上。”
“我是猫,你抓不到我的。”那一副得瑟劲,夏聆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说要帮他,搞的他现在整天整天窝在夏聆家里,哪都不去,除了点香时去殡仪馆外,夏聆现在都不敢把沈千封往家里带了,怕他看见,沈千封可最讨厌带毛的东西,夏聆就说奇怪呢,之前看见的那几个人果然都是冲着他来的,他还美其名曰云游,不想被人打扰,夏聆就应该放纵让他自生自灭。
“她既然这么想死,你为何不成全她?”
“你认为她想死?”夏聆反问道“她可是同意了复活。”
“不开口,不动,与死有何异?”三尾一针见血。
“她没说过死。”
“她也没说活。”
确实,她只是点头同意,确实没有开口说一句。
“那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干涉人类的决定。”
“那你干等着好了,反正你也很闲。”
“喂喂喂?”夏聆似乎跟他也不能好好沟通了,好好好,她喝咖啡,不说话,最明智就是闭嘴。
说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看着三尾拼拼图,这不厌其烦的表情,都拼了几天了,还没拼完,猫科动物的专注力确实也是惊人,执着的夏聆都觉得可怕,对拼图这么感兴趣么。
“傅淮玉呢?”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夏聆吓了一跳。
“没什么,问问,他不是死了么。”
“做回了老本行,关了律师事务所,四处写生去了。”
“流浪画家?”
夏聆耸耸肩“他生前可是个大律师,这些年赚的钱也够他挥霍的了,到处走走也挺好的。”
“那阿楚呢?”
“额.....”她该怎么回答,她冥冥中总觉得三尾很讨厌修罗场,求生欲告诉她隐瞒编谎是最好的出路。
“消失了吧。”
三尾虽然面上有疑惑,但也没多问下去,或许是在缅怀阿楚吧,毕竟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人,他曾经也多想把她当成姐姐,可不遂意,生来本有遗憾,活着才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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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
宋荣浅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不断响起这句话。
‘那晚,别墅里人很多,很闷,所以我去二楼的阳台吹吹风,看到了她。’魏轻的语气很云淡风轻,正如他的名字一样。
‘那之后呢?’
‘之后?’他顿了顿,在思考怎么说‘我以为她来了,人很多,我不可能每个人都注意到。’
‘那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他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没有。
宋荣浅总觉得这个魏轻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精明?笑颜?或者富家子弟潜在骨子里的隐性基因,致命的头脑。
他镇定的出奇,不是那种觉得自己置身事外的富家子弟带有的嚣张,他在跟宋荣浅打游击战,故意等着宋荣浅上门,是为了什么?对于警局的到来,不惊讶?甚至还有惊喜的反应??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宋队。”徐思庆推门而进,看到宋荣浅的恐怖表情后,吐了吐口水慢慢退出了敲敲门,听见对方说进才灰溜溜的走进来。
“宋队?”
“说。”
“咳。”他干咳了一下,试探的说道“这案子?”
宋荣浅抬起眼皮,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进展啊。”
他落下眼皮,不说话。
“那这案子,结不结啊?”
“你说呢?”宋荣浅撑起双手托着头看着他,反问道。
“额...我哪敢说。”他嘀嘀咕咕。
“去把季纹姝叫过来。”
“哦,好。”
宋荣浅又陷入了深沉,密不透风的压抑,这件案子客观来讲,不是多么难破的案子,但却是找不到任何突破线索的案子,找不到人,找不到证据,定不了罪,结不了案。
悬案倒是不可能,最可怕的就是受害人自己毁灭了对自己一切有利的证据,还有就是这种非选择性的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