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死神发现自己蹲在一条繁忙的土路上,四周被无尽的森林环绕,宽阔的天空一片碧蓝,太阳在无云的天空中自由地散发着炫目的光芒。这些阳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冠,打在地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让整个森林显得生机勃勃。光线在树叶间跳跃,为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增添了一层金色的辉煌。
小径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高耸,粗壮而挺拔的树干上挂满了成熟的果实或盛开的花朵,吸引了各种小鸟和昆虫。偶尔有轻风吹过,树叶便会沙沙作响,与远处的溪流声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交响乐。道路本身狭窄而曲折,由压实的土壤和散布的石块构成。沿途的村民赤脚或穿着简陋的鞋子,手提或肩扛各式物品——木筐里装着新鲜的蔬果,背上的布包裹着货物,步伐因负重而沉重。
村民们偶尔停下脚步,与邻里交换几句家常,笑声和谈话声在空气中回荡,营造出一种和谐而温馨的氛围。这条小径似乎是通往集市的主要通道,也是人们日常交流的重要纽带。
然而,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死神的思绪却一片混乱。他抬头环顾四周,察觉到这片村庄似曾相识,却又透着陌生的诡异。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就在他试图整理思绪时,一个温暖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怀:“你在看什么呢,儿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死神的心猛地一震,转头看向发声方向。他看到,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村妇正蹲在不远处,语气平和而亲切。她的头发散乱,没有任何珠宝装饰,脸上素净无妆,脚上穿着粗糙的草鞋,身上的土著服饰格外醒目。
尽管她的外表简单而朴素,但死神瞬间认出了她的面容——那是郑天翔的母亲。她看起来比郑天翔记忆中的母亲更年轻,皮肤更加白净,但她的神态和声音让死神无法忽视她的身份。
“我没看什么,妈妈,我只是刚刚睡醒,头脑还没清醒过来。”死神正视着她的眼睛回答道。在心底,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惊骇——“妈妈”这个称呼怎么能这么自然地从我的嘴里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天翔的母亲吗?还是我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操控了?
死神的内心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像是失踪多年的孩子找到家人的奇怪温暖。他试图抓住这种情绪,却又觉得异常陌生。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躺了回去,侧身卧倒在草地上,仿佛又要继续睡觉,完全无视了“母亲”还蹲在自己旁边。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让死神倍感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只是这具身体的“旁观者”,无法左右任何行动。更重要的是,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现在的身体到底是谁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片森林……究竟隐藏着什么?”死神在心底低语,语气冷冽中透着警惕。他环顾四周,眼前的村庄似乎一片平静,和谐的生活气息充斥其中,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听话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小屋内传来,带着些许无奈与责备,“你知道今天你要做什么吗?”
死神的身体似乎自然而然地对声音做出了回应。他完全不知道这个“自己”到底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他的嘴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去刘爷爷家帮他摘水果吗?我再睡会儿就去,你就放心吧!”声音还带着轻微的抱怨,尾音甚至微微上扬。
死神的意识却冷静无比:“刘爷爷是谁?这个‘刘’究竟是姓‘刘’,还是姓‘牛’?”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他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语言,而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不久后,他再也听不见“母亲”的脚步声,已经全然消失在村庄的喧闹之中。等到四周完全安静下来,死神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身体侧躺着迅速起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下一秒,他轻巧地一跃而起,直接跑向不远处的小河岸边。
这条河流清澈得宛如一块无瑕的水晶,阳光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每一滴水珠都在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芒。河水缓缓流淌,底部的鹅卵石、漂浮的水草纤毫毕现,甚至连细小的沙粒都在光影交错中微微发光。两岸的野花点缀着翠绿的草地,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样的景象美得令人窒息,但死神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
死神来到河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水面上。透过清澈的水,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最初,他并未觉得异常,那张熟悉的面容依旧是他化身为死神后的样子:深邃的眼眶,冷漠的神情,和那种仿佛饱经世事的冰冷气质。
但下一秒,那倒影开始变化——仿佛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他的面容逐渐模糊,紧接着,倒影竟转化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一张稚嫩、布满尘土的少年的脸庞。他愣住了,这张脸……是他曾经的模样!
死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倒影中,像是被拉进了一场时光倒流的幻觉。他看见了自己的过去:那个贫瘠村庄里的孩子,那些在田地里奔跑的日子,还有初见阎罗王时的场景。随着倒影的流转,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自己为何选择成为死神,也想起了自己为何放弃了一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的表情逐渐僵硬,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灵魂都被吸进了这片幻境之中。他就像被冻住了一般,蹲在河岸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世界。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猛然袭击了他——仿佛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他的右脑!死神下意识地用右手按住右侧的太阳穴,疼痛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险些失去平衡。他咬紧牙关,艰难地撑住自己的身体,同时努力让视线重新聚焦在水面上。
“这是……什么?”死神低声喃喃,强烈的疼痛和翻涌的记忆让他的思绪变得混乱。他的目光仍旧紧紧盯着水中的倒影,却发现自己的死神面容正在一点点恢复,仿佛那些关于过去的片段从未存在。
他艰难地站起身,目光依然不曾移开河水。他渴望再次看到那张属于“自己”的脸,想要确认那段过去是否真实存在。然而,当他深吸一口气,想用水面再次唤起记忆时,倒影却恢复成了死神冷漠的模样。他的心中不禁产生了疑问:“如果这片幻境是黑树林的一部分,它又是如何洞悉我的内心与过去的?难道它的存在比我还要悠久?”
死神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微微颤抖。他试图理清这些混乱的思绪,但越想越觉得背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就在死神试图继续思考时,他突然察觉到,自己逐渐开始能够控制身体了——起初,他只能进行简单的心理活动,随后,控制力一点一点恢复,从头部开始,到双臂、双腿,最终,他的四肢也完全听从了自己的指挥。
他缓缓地伸展了一下双臂,随后轻轻地跳了一下。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身体似乎轻盈而自如,仿佛之前的那种被无形力量压制的沉重感从未存在过。
“我能控制身体了?”死神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确认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已经恢复自由,那种被禁锢的感觉彻底消失了。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安心,相反,他的疑虑更深了。
尽管身体恢复了自由,死神的心中依然弥漫着不安的情绪。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又为何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恢复。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冷静分析着当前的状况:“这一切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幻觉……这片森林的规则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它在试图干扰我,甚至想让我忘记了现在的我是谁。”
死神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一阵陌生与违和:周围的环境并不像先前的黑树林,而是一片原始的村庄景象。茂密的树林环绕在村庄的四周,散发着自然的清新气息,而村庄中央散布着几座简陋的茅草屋,墙壁用木头和泥巴搭建而成,看起来粗糙却稳固。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燃烧的气味。
村庄中的居民三三两两地走动,身上穿着粗糙的兽皮衣物,部分人赤着脚,肩上扛着木制的工具或装满果实的篮子。他们神情安详,仿佛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这一切在死神眼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和平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刻意制造出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死神发现自己也穿着同样粗糙的兽皮衣物,这让他感到格外的不自在。“这些衣服的触感,和我作为死神时的长袍完全不同……”他在心中默默念道,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难道我被带回了原始时代?这是……黑树林的过去?”死神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否决了这一推测。这一切更像是一场人为制造的幻境,一场利用他的记忆与情感构建的虚假现实。
死神尝试回忆,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脑海中唯一的线索是:自己似乎正准备前往某个长者的家,帮忙采摘水果。但问题是,他甚至不知道那位长者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的家。
这种陌生感和无助感让死神一阵焦虑。他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当前的处境:“采摘水果?一个黑树林的幻境会让我参与这样琐碎的事情?不对,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深的意义。也许,这一切只是为了干扰我的判断,阻止我探究真相。”
他的思绪快速转动,试图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从外表看,这是村庄中最完整、最规整的房屋。他隐约记得,那位自称是“母亲”的女人就住在那里。“如果这个幻境真的在利用郑天翔的记忆,她的身份或许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死神在心中暗暗思索,试图找出可能的突破点。
死神缓缓向茅草屋靠近,他的脚步异常轻盈,尽量避免发出声响。他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那个称他为“儿子”的女人,只是幻境编织出的伪装罢了,而他的真正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他清楚,保持对幻境的清醒认知,是生存并找到逃脱之道的唯一方法。
轻轻推开门,茅草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屋子里光线昏暗,陈设极为简陋:几张木凳、一张粗糙的木桌,角落里放着几个破旧的陶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烟火混杂的气息。尽管一切看似普通,但死神的目光却被屋子正中央的一幕牢牢吸引。
那位“母亲”正跪在地上,面对着一个小型的塑像进行跪拜。塑像的轮廓模糊不清,看不出是人形还是兽形,但它散发出一股古老而诡异的气息。死神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某种神灵的象征,还是幻境为了迷惑他的产物。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始终锁定在女人和塑像之间。她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每一次磕头都显得庄重而虔诚。死神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记忆中的某些场景:他的第一个契约者曾经也参与过类似的祭拜仪式,只不过那时人们祭拜的是山神、海神、或某些未知的自然力量。眼前这一幕,仿佛与那些记忆重叠在了一起,但塑像的神秘让他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存在。
他缓缓踏出一步,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响声。女人似乎听到了声音,身体微微一顿,接着,她缓缓转过身来,与死神的目光直接相遇。
“儿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刘爷爷家帮忙摘果子吗?昨天你不是还满心欢喜地答应他了吗?今天怎么突然变卦了?”女人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带着一丝责备,却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感觉。她的神情自然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但这种从容却让死神的内心警铃大作。
死神的目光迅速扫过她的表情,思绪飞快转动:“她的态度……太自然了,”他在心底暗暗分析,“这种自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幻象能够做到的。她似乎完全预料到了我的行为,甚至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感。难道她不仅仅是幻境的一部分,甚至是这片幻境的操控者?”
还没等死神开口,女人继续说道:“记住,与人的约定是要遵守的。除非真的有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否则人们会觉得你不可靠。昨天你答应得那么痛快,今天却突然不去了,这可不像你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教诲的严肃,却依旧保持着一种柔和的母亲式关怀。
死神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自然。他犹豫了一瞬,最终开口道:“妈,妈妈……”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竟带着一种久违的羞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说过“妈妈”这个词了,这种久违的称呼让他的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生疏与不安。
“其实我是忘路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你能告诉我刘爷爷家怎么走吗?”死神低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他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怀疑,但此刻,他迫切需要一点指引,否则便无法继续这场“游戏”。
经过这一连串的对话和观察,死神更加确定自己处于一个被操控的幻境中。他能够在洗脸后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作有着某种特殊的触发作用,让他暂时逃脱了操控者的影响。他开始怀疑,控制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应该非常了解他的过去,也许这个操纵者与他年龄相仿,如果操纵者来自冥界,死神能够说出几个可疑人物,但操纵者不来自冥界,那么会是谁呢?
女人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怎么又忘了?刘爷爷可是特意请你帮忙的,你这样总是记不住,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呢?”
说着,她伸出手拉住了死神的肩膀,轻轻将他转向屋外的方向,指向不远处的大门:“听好了,出门之后你就会看到河岸。从河岸向右走,沿着小路走一段,到了第二个分岔路口再往左转……”
死神感到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这股温暖让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对常年游走在阴冷冥界的他来说,这种温度是极为陌生的,也是久违的。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母亲”。
她的眼神柔和,却又带着一种深沉的洞察力。她的嘴唇微微动着,不断重复着指路的细节,仿佛是在尽力帮助他,但她的面容却始终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让死神的心中升起了更多疑问:她的指引如此清晰,甚至过于具体,这一切究竟是她为了帮助他,还是为了让他更加深陷幻境?
“......现在应该明白怎么走了吧?记得了吗?”女人突然停下了话语,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死神的双眼,仿佛在审视他是否真的听懂了她的指引。
死神一阵慌乱,尽管他根本没有完全听清楚那些路线,但他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敷衍道:“嗯,妈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颤抖,但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快速转身,死神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茅草屋。他大步迈向河边,脚步匆匆,仿佛急于摆脱身后的那种无形的压力。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矛盾:她真的是幻境的一部分吗?,那为何就连那些微小的细节都处理得滴水不漏?
河岸边的景色如画,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树影斑驳地洒在河面上,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但死神无暇欣赏这些美景,他的内心充满复杂的情绪。
“她的态度太真实了……”死神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觉,“就算是幻境,为什么这个‘母亲’的神情、语气,甚至触觉,都和真实无异?难道这片幻境并不仅仅是为了迷惑我,它甚至试图……重塑我的情感,操纵我的判断?”
他的目光扫向河面,倒映中的自己是一张陌生又普通的脸。熟悉的死神模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粗糙的衣着和凡人的形象,仿佛他从未是那个冥界的【灵】。这个形象与村庄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又融入得毫无违和感。死神感到更加不安:“这片幻境究竟从哪里得知我的记忆?又为何如此精准地塑造出这些场景?还是说,这一切根本不仅仅是我的记忆?”
当死神迈向河边时,背后传来了木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母亲”静静站在茅草屋的门前,面带淡淡的微笑,目送他离去。她的目光温柔而平静,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初学步的小孩,笃定他最终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这一刻,死神的内心突然掠过一丝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是她的孩子,而这片村庄,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家园。
但这种错觉很快被理智击碎。他的目光一冷,迅速扭过头,心中反复警告自己:“不,我不能被这种幻象牵制。她不是我的母亲,这不是我的家,这一切不过是黑树林的陷阱罢了。”
逃离了茅草屋的范围,死神感觉呼吸略显轻松。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虽然记忆中的指引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记得郑天翔母亲让他“向右转”。于是,他下意识地选择了这个方向,迈步走向未知。
一路上,他不自觉地回想起茅草屋里的场景。那位“母亲”不仅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带着一种超越记忆的真实感。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从郑天翔的记忆中精准复刻出来,但又多了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温度”。
“为什么这一切如此真实?”死神在心中质问自己,“一个幻境,为什么会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情感?这种关怀……仿佛它在故意让我动摇。”
他的脚步渐渐放缓,目光投向身后的路。远处的茅草屋已经被茂密的树林遮掩,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影子。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让他难以喘息。
“我为什么还没有看到郑天翔和郑婉云?”死神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自从进入这个幻境后,他还没有见到那对姐弟。“黑树林究竟将我们分开到了哪里?或者说,它将我们困在了不同的幻境中?”
这个想法让死神愈发不安。他握紧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如果郑天翔和郑婉云真的被困在其他的幻境中……那他们会看到什么?黑树林会利用什么来迷惑他们?他们又是否能像我一样保持清醒?”
死神突然停下脚步,内心的混乱使他几乎忘记了郑天翔母亲的指引,除了往右走之外,一切都是模糊的。他的呼吸急促又沉重,如同即将面临终结的人一样。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他渴望能安心地闭上双眼,逃避这一切——但他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恐惧开始在他心中蔓延,这种恐惧来自于无数的未知:他不知道郑天翔和郑婉云的下落,不知道如何寻找他们,也不清楚这个幻境的操纵者是谁,更不知道如何逃离这里。每当他试图回想郑天翔的母亲的路线时,脑海中浮现的总是那位母亲用铅笔勾勒的温柔轮廓,而不是任何实际的地图。
死神被巨大的无力感所压倒,绝望中跪倒在地,面容扭曲,几乎要哭出来。泪水不自觉地溢出,他努力将它们吸回,无助至极。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又仿佛在无声地祈求,希望能有人指引他走出这片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