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劲儿支撑着他,赫连麒潜行的身影是这样的明朗。
他飞去,到达了浮梦城。
“当当当……”
打更的声音,这儿一座城,已经产生了新的一天的感觉,在它的正中心,就是皇宫。
玄家在何地,则是许久前,一方建筑群。
与皇宫接壤,很近,玄中世的母亲晏熹歆,成为了女主人,而当今圣上澹台墨白,和玄南栀成亲,从此宠爱玄家致盛,玄家香火不断。
好姻缘。
“促成玄家奢侈?看上去,倒也未必。”
赫连麒匿形,进入浮梦城。
他一眼就瞧见了玄家,那一处和皇宫差不多的琼楼玉宇。
近在眼前。
琉璃瓦,玉为梁。
玄家有千人,什么守卫队,什么珍馐美馔,都拿得出来。
眼瞧着,赫连麒步履匆匆地飞着,而他的身体,很快就倒飞而下,贴在一棵树下。
“这儿,嗯……正是玄家。”
他很清楚这儿的格局,幸好记忆力没有衰退,这儿是皇宫西南角外,但是皇宫的一道后门,和玄家可是接在一起的。
玄家相当于皇宫的一部分,玄南栀在宫中,倒是不常回娘家,只不过辅助澹台墨白料理政事奏章而已。
“气派。”
这儿是前院,近在眼前。
前院的门已经锁上,里面有巨大的一口井,唤作“流萤”。
朱红色的柱子,撑起如此,阆苑玄家!
“门已经落锁,我该这样……”
赫连麒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包含了勇气。
无数精妙绝伦的窗户,大大小小镶金的银铃,在飞檐上轻飘飘地响着。
“叮叮当当”的声音内,似乎还夹杂着什么……
赫连麒的身体腾空而起,瞬间“嗒嗒”两声,踏在了前院的房顶上,一层光可鉴人的琉璃瓦,他潜在墨夜内,很快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天都要亮了……我们是不是要休息休息了啊,我都要累死了。”
“你去,我是大队长,他们信任我,我干什么要休息。”
“但是,你不累吗?这儿还有些人,你不是--”
“那些人,他们已经下去了,我一个人来看住大门,你歇息去吧。”
果真晨光熹微,远远传来的,是皇宫内,巨钟敲响的声音。
绵绵不断。
“嗯,仝大哥,我走了。”
一声悠悠叹息依旧,可苦了望眼欲穿的赫连麒。
他还想着去偷袭巡逻队的人,没想到现在,玄家疏懒。
一个人?还被人叫做是“仝大哥”,看来自己也可以这样。
“巡逻队,有什么要紧的。”
赫连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很快,身体已经“咻咻咻”几声,从几米高的天上飘摇而下,一根发带伴随了他的趋势而起,轻轻巧巧,兔起鹘落。
很是厉害。
他的身体存在爆炸般的天地之气,魔性的感觉,很快湮没了他的身体。
他已经落下,但是翻墙进入了玄家的感觉,令他感觉到一丝滑稽的感觉。
“我可是隐匿之王!”
他感觉到一层微乎其微的感知,不知道为什么,而嵌入他的身体上,在窥探他的身体。
是不是闯入者,那一束感知,还没有看出来。
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在微妙地穿梭,撺掇他爆发,赫连麒冷冷一笑。
“爷可是赫连麒,你听好了!”
他潇洒的声音,伴随了一片的“哗啦啦”声音而来。
这儿,眼前则是一口井,没有树,因为这样子不吉利。
但是为什么要有一口井?
那一口井很大,空悠悠的井水在地下,井绳和一个水桶,隐隐约约牵系着,联结着。
赫连麒没有看一眼,他的目的是伪装。
但是伪装的人是谁,他相信,已经确定了。
一个人。
那个仝大哥?
“唉,这又是什么闹鬼的声音,去看看吧。”
那声音和自己的差不多,死沉的感觉,那“仝大哥”,咳嗽了一声。
而赫连麒早已悄然无声地飘下,飘飘悠悠地跟随了仝大哥而去,他摇撼着身上的黑衣,以至于那声音经久不散。
“什么啊……”
“嘭嘭”几声,刚刚还在驻足的一道人影,眨眼间已经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赫连麒的身影。
“仝亦鸿,我从今以后,就是你了。”
他玩味地笑了笑,敲在仝亦鸿后颈的手微微发麻,但是他迅速解开仝亦鸿的身上制服,并且掏出了他的玄家令牌。
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他嫌弃地将仝亦鸿先是一脚踹飞。
运斤成风,他的黑衣,如水地解下,旋即“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遂须臾之间,他已经成为了“仝亦鸿”。
腰间佩剑,是他自己的方圆。
他伸手解开仝亦鸿的发冠,毫不客气地戴在自己的头上。
他和那仝亦鸿身高近似,胖瘦近似,脾气他不愿摸索,但是他自有法子。
想了想,他理好身上衣物,黑衣被他扔到何地,谁也不知道。
旋即,一连串的声音,发出了。
他横着脸,没有用刀杀人,但是已经凑近仝亦鸿的脖颈,獠牙伸出,目的是吸血和咬断--
大动脉。
不乏“咔嚓咔嚓”的咬噬肉体的声音,“哧溜”汲取魂魄的声音,以及那边吃边毁灭一个人的骨架的声音。
他的黑气缓缓凝聚成为了火,逐渐化作了一朵黑莲,邪魅的黑火在他的指尖魍魉魑魅地摇曳。
他将骨头扔到里面去,估计刚刚黑衣,同是如此毁灭。
他满不在乎地剔着牙,淡然悠闲,那吃人的声音响了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吃光了仝亦鸿的肉,一饮而尽仝亦鸿的血。
那魂魄成为了他的小菜,纵横是晏熹歆来,也未必可以认出赫连麒,是今日,她遭遇的赫连麒。
第一刺客赫连麒。
“当个护卫队的老大,这应该很简单吧?况且他还是个单身。”
若有所思地搓捻下颌,赫连麒的声音细微,散入一片淡淡微光中,凝然的夜,吃人的焦灼被晨曦打散。
被血液,萦绕在口中的快感激发,他的心情好到极致,以至于他觉得这个职务,他可以继承和伪装。
完完全全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