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自在啊,一院子的酒肉。”
戏谑的声音从拱门处传来,打断了几人的话。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长乐公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在外头就闻到了这股子香味儿,什么肉?狗肉?”
似乎味儿有些不对啊!
她抬眼看向众人。
姜姝儿愣住,转动着眼珠子拽了拽姜清臣,“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回答他的是后者苦脸。
“哈哈,五、五婶,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常不都是要酉时才回来吗?”
“现在天黑的早,哪能再那么迟。”长乐发觉了不对,收起笑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道。
“真的?”
她一一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姜清臣身上,“清臣,你说。”
被点名的人有些牙疼,“娘,什么也没有啊,您想多了。”
“哦?”长乐睨了眼他们跟前的肉串,“那是什么肉?”
“呃……这个好像是……”
“嗯?”
“羊肉。”
长乐点头,遂又顿住,“羊肉?府里什么时候又拉来了羊?”
姜永柯几人打着哈哈,不敢看她。
这会儿姜姝儿早已经带着姜秀臣与姜永晴跑的不见踪影。
得,这锅得他们背了。
猜想出原委的长乐眯起了眸子,“你们该不会是把府里精心喂养的下奶羊给宰了吧?”
“这、这个……好像是。”老实点儿的姜永栋说道,立即遭到了其他几人的瞪视。
长乐捏紧拳头,姜清臣面色一变,“娘,您要冷静啊娘,是小妹想吃,我们才……”
“闭嘴——”
姜清臣还未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砸到了一边。
长乐看着几个起身排排站的小子,“我不收拾你们,不过大嫂她们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那只羊可是府里专门饲养,各种名贵东西堆出来的下奶羊。
结果,就这么被吃了。
拱门处传来声音,长乐看也不看一眼地退开,拎起装死的姜清臣回了堂屋去。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叫骂声求饶声和成一片。
深藏功与名的长乐坐在堂屋里淡定地啄了口茶水。
嗯,今日府里依旧祥和一片啊!
真好。
躲过一劫的姜姝儿几人听着前院传来的声音,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是你你让厨房宰的是下奶羊,母亲她们才会这般生气。”
姜永晴指责她,“你也真是的,府里难道没别的羊了吗?”
姝儿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翘着腿吃茶,“要吃就要吃最好的,再说了,那两只羊我早就看中想宰了。这不有机会,谁还能错过。”
“可那是下奶给母亲她们用的啊!”
“还不都一样,别的羊下的奶就不能用不能吃了?”
姜永晴一噎,好像也是。
不对,这羊可是府里花了心思喂养的。
正想再跟她争论,从外头打探消息的姜秀臣回来了,与她们说道:“三哥他们都被揪着回去了,看来伯母她们气得不轻呢!”
闻言,姝儿眸子亮晶晶的。
“要我猜猜,平日里二伯母最凶,这回肯定是三哥最狼狈。”
“三哥都醉了,我瞧见是被小厮抬着出去的。”
“啧……”
姜永晴看着两人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禁咽了口唾沫。
还好她跑得快。
当晚,在外边遛了一下午的姜五爷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笑的合不拢嘴。
不停地拍着大腿道:“真不愧是我亲闺女,像不像?当初我将老爷子的鸟儿穿了串儿烤吃了。”
长乐嗔了他一眼,“哼,就跟你一个德行,都是你给带的。”
“嘛,孩子高兴就好,回头我再帮大嫂她们寻两只更好的下奶羊便是。”
“也就只能这样了。”长乐妥协道。
翌日,姜家几个孩子皆鼻青脸肿的,就连门儿也不出了,硬是在家窝了好几日才敢露面。
正瞅准机会想要溜出去转转的姜姝儿被姜清臣拦住了,并且告知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姜家的花厅里,长乐与其他几位嫂嫂皆坐在高椅上,在她们的对面是怀远侯夫人秦氏。
今日,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京城最有名的官媒正候在她的左右。
长乐冷着脸,“你是说,你今日是来求亲的?求谁的亲?”
秦氏掩唇一笑,“还能有谁,贵府合适的除了五小姐,还能有谁。”
大夫人一听,扬了扬眉,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长乐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们小五的夫婿已经有人选了,刘夫人只怕得失望而归。”
“哦?已经有人选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娶到公主殿的掌上明珠?”
“还没选定日子,倒是不好透露太多。”
“那真是可惜了,早就听闻五小姐才德出众,容貌秀丽,我儿有幸见过一回,便念念不忘,硬是求着我来说亲。”
“刘夫人,还请自重,”长乐冷下脸,“小女与令公子从未有过交集,这些话说出来只怕不大妥当吧!”
“殿下恕罪,这孩子们的缘分可不好说,您不妨再考虑考虑,刘家也是诚心求亲,并非儿戏。”
说的也是,若她是故意羞辱什么的,没必要将官媒都带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长乐才没将人给轰出去。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甭想肖想自家的闺女。
若是没有之前的事,她或许会考虑一二,但是有了那事,刘家就决不能选入她看好的人里。
无论对方是真有凌虐女人的癖好,还是谣传。
“那要让刘夫人失望了,小女的婚事已定,京城大着,合适贵公子的不在少数。”
被如此明确地拒绝了,秦氏也没有生气,仿佛是早已料到的一般。
“那真是可惜了……”她低低地说道,垂下的眼帘教人捉摸不定。
与此同时,房里的姜姝儿听闻姜清臣带来的消息后,一拳捣得桌子都晃了晃。
前世的一切她都还记得,自己的姐姐嫁入刘家,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的。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再过来?
“不行,我绝不会让她们得逞的。”姝儿说着,就要去前厅。
姜清臣却拉住了她,“先别冲动,这件事母亲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