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赴约(上)

游云门叛徒一事被唐少橙处理妥当,这四堂之中,好在叛徒只是少余,游云门二十位堂主带人已然肃清。四堂任贤选能,又立了新的四堂堂主。游云门上下,归于太平。

游云门叛徒事毕,陆陵将那二十五名白衣刀客也移交给了唐少橙。那本是他于漠北训练的一支刀队,专门用于偷袭暗杀。他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白刀二五。这白刀二五的成员,本是漠北的悍匪,被陆陵在大漠深处收服,组成了这使用弯刀奇袭暗杀的刀队。

唐少橙收了刀队,见这白刀二五个个身手不凡,分派出去给了各堂做贴身守卫,以确保各堂无虞。

回到山门的陆陵,日子又过得闲散。游云门上下皆由唐少橙掌管,他也不多问,落个清闲。他住回了自己的房间,有事无事,便是一壶美酒度日。陆陵挑了山门后院的那棵梨树,时常在树上待着。那是一棵百年的梨树,树干粗大,树枝繁多。陆陵在树上挑了粗大的一棵树枝躺下,接着便喝着酒葫芦里的美酒,自在逍遥。

酒是游云门的美酒,那日于二十二间闻得那寒潭香,浓厚醇美,陆陵念念不忘。他悄悄地寻得这美酒的源头,在产酒的寒潭庄偷了五坛,藏于秋城中,宁山一事终了后带回了山门。从漠北归来,他顺路又去了一趟寒潭庄,偷了十坛寒潭香,命白刀二五带到了游云门。美酒配佳肴才是生活,陆陵常去伙房偷得烧鸡、烧鹅,在树上搭配寒潭香共同享受,好不自在。

唐秋梨常来后院陪伴陆陵。陆陵听说她在游云门总爱作弄别人,作弄之时把花匠吓得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陆陵动了气,训了她一顿。唐秋梨觉着心中难受,竟难过地哭了,还哭的格外伤心。她只觉得作弄是一种好玩,却不知原来大家那么不喜欢。而对于花匠摔伤,她也不是有意为之。唐秋梨自己躲在房中反省了三天之久,三天之内门也不出,饭也不吃。

唐少橙看着心疼,从她房门出来,正欲去后院替妹妹讨回公道。唐秋梨看着姐姐的身影,大声说道:“姐姐你不要去找他,师傅没有错,是我不好,不知礼仪谦让,只知贪玩任性。你别怪他。”说着她急急地跑出了房门,往后院去了。唐少橙摇了摇头,细细思忖,这小家伙,也不知是与她亲近还是陆陵亲近,竟只知道维护陆陵,替陆陵说话。

唐秋梨想通了陆陵的教导,收了心性,于山门之中竟真的乖巧起来。她学起了诗词字画,平日无聊便是找陆陵下棋,找唐少橙练字。对于山门守卫、婢女,她不再作弄,而是客客气气的,一副端庄友善模样。

及至暑月廿二,天色刚亮,陆陵便起了身。他看向唐少橙紧闭的房门,面无表情。他信步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好,接着将酒葫芦往肩头一甩,轻功施展,向庭院飞去。然而他却不是要停留在那梨树之上,而是出了庭院,往山门而去。

时值正午,唐少橙忙完门中事宜,去往山门后院,却发现陆陵忽然不在那棵喝酒的梨树上。唐秋梨在树下独自下棋。唐少橙讶异,上前问道:“秋梨,你师傅呢?”

秋梨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说道:“师傅他出门了,”

“他去哪了?”唐少橙追问。

“昨日师傅就说他要去竹雨斋看他的师妹,我央求了他好久他也不愿意带我去。今天起早,我来到这后院,便不见他的身影。”唐秋梨有些懊恼地说道。她本欲跟随师傅,下山游玩,却不想师傅不带她玩,为此她有些孩子气,不甚欢喜。

唐少橙一脸茫然,陆陵何时有了个师妹?她竟是一无所知。“你倒是师门好友诸多,说走就走,也不交代一声。”唐少橙说道。

这一句话倒是让唐秋梨有些不解,“你说的是谁?是说师傅么?”唐秋梨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自言自语。”唐少橙说道,“他有说何时回来么?”

“没有,昨日我已经问过,师傅说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倘若再有些雅兴,一年半载也未可知。”唐少橙答道。

唐少橙听罢,有些失望,过些日子便是她的生辰,原本她过来是想与陆陵商量那日共同赴宴赏月,却不想他招呼也不打便走了,真是随性至极。也罢,不在便不在,唐少橙思忖,走出庭院,向主殿走去。

陆陵于山道行走,不多时出了游云门,他吹了一声口哨,唤来那匹飞泸白马。他一跃上了马背,接着策马扬鞭往南。白马行走了两日,穿过山道乡野,遇见了一片竹林。

陆陵下马,环顾这片竹林。目之所及,竹子蔓延,无边无际。陆陵牵马沿着小道走进竹林。竹林里的竹子直插云霄,抬眼看头顶,只见竹子不见天。竹树密布,几步一丛。若不是那小道,怕是牵马难行。已是三伏,竹树生长的茂绿无比。放眼过去,眼睛里看到的尽是一片繁绿。有竹叶悠悠然随风散落,人在林中走,叶在此间飞,有种曼妙的感觉。

陆陵看着这满眼的竹林、竹树、竹叶,自觉有些意境。这师妹,果然会清修,竟找了这样的去处做自己的山门,着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