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刚好瞧见那抺心疼,心头一动,随口吩咐,“青云,去库房里挑几匹上好的衣料来,给你主子我做几身夏装,顺便给你自己做几身。”
青云听到这话,微愣后,神色欣喜,语气轻快的谢恩,“是,谢谢主子。”
南一刚在塌上坐下,外面便响起请安声,门帘被撩起,一袭玄黑丝锦衣袍地胤禛已走进来。
我去,煞神来了。
南一赶紧站起来,暗道,好险,再迟片刻,她就要被逮个正着。
不知他知晓小老婆偷溜出别院会如何,面对这个未来的皇帝,她还是有些压抑紧张。
再次看到他,还是觉得帅,很帅,最俊的小师兄也只能靠边站,话说,好想小师兄。
胤禛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佟氏,养了十多天,气色还成。今日下朝,偶遇佟家舅舅,闲聊了会打道回府,途中不知怎的想起她来,鬼使神差地跑到别院探病。
见她直直杵着,心里微微不悦,“怎么,脑子坏掉,连请安也不会了。”
太医已经确定她失忆,失忆便失忆罢,治不好,慢慢养着,身体无恙就成。
请安,南一茫然的想,对啊,清朝皇族女人见男人都是要请安的,只是安是怎么请的,她歪着头想,到底安是怎么请的?
胤禛已落坐于她旁边椅子上,离她半臂距离,佟氏仍傻呆的站着,轻叹了口气,轻声道:“记不起便算了,这几天跟青云好好学学,坐过来吧,”这事他也有责任,并不全怪她。
南一还在使劲想清朝的礼仪,片刻回过神,“嗯,你说什么。”
胤禛一阵不耐,不禁沉了声音,“爷叫你坐过来,”莫不是脑袋摔坏,人也不灵光了,笨得不行,以前怎么的没发现这点。
“哦,好的”
“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缺什么吗”
“不缺什么”
“需要什么,打发下人回府,跟福晋讲叫人送来。”
“嗯。”
以上~~对话完毕。
他平时都是这么跟小妾交流的?四平八稳,南一觉得嘴有些痒痒,总想刺刺他。
胤禛见她这副想伸爪子,却又不敢放肆的模样,暗自好笑,上次醒来表情不是横得很,现在可怜给谁看。
大掌握住她柔滑小手,捏在手心摩娑,见她若有所思,凝着她:“有话问爷?”
南一歪着脑袋看她,皇帝的儿子真不错,真正优良品种,近看真是帅得一踏糊涂,居然还是她老公,虽说是暂时的吧,穿回三百年前,这点还是不错的。
思量良久,脑中堆积太多疑问,一不小心,明知故问,“你是我老婆,不,我是你老婆?”
“老婆……老婆是什么?”胤禛微皱眉,听不懂的词。
南一解释,“就是夫人。”
胤禛颔首,“你是我的侧夫人,”夫人是嫡福晋,侧福晋便是侧夫人应该没错。
“哦,小老婆。”南一斜瞄着身侧的男子,有点身份的小老婆。
小老婆好啊,跑了,应该不是顶重要。
南一还在想,她要什么时候跑,跑哪里合适,银钱也要准备充足。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至理名言。
这点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胤禛闻言,呼吸一窒,重重捏住掌心素手,南一“哎”一声,手即刻要缩回去,他一使劲,南一没有防备,身子已扑在他怀里。
脸紧贴男子胸膛,一丝淡淡的清冽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南一“腾”地一下,只觉浑身热气直冒,脸好烫,还未挣脱,人已坐在对方大腿上,纤腰被紧扣住动弹不得,她很是羞恼,丫的,刚见面就吃她豆腐。
胤禛抱紧怀中小女人,似很享受她懊恼娇羞,眉目舒展开,道:“不是小老婆,是侧福晋。”
“那还不是小老婆?”南一轻轻嘟喃,她刚醒来就知道这个身体的身份,为此还窃喜一番。
小妾嘛,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找个机会,假死脱身,然后背上行囊闯荡江湖,若是这个世界真有陈近南就好了。
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
这位悲情大侠,武功绝顶,跟他学个一招半式,自己做梦都要笑醒。
南一兀自做着白日梦,脸上露出一抹梦幻般的笑。
胤禛听着吴依软语,佟氏笑容甜美,他心没来由的一阵松软,小老婆这词虽是形容奇怪了些,倒是贴切,不过,总归带个小字不太中听。
南一晃着腿,捧起脸,忘了身在何处,嘴跟没把门似的,随意的评击,“除大老婆外,你其余的女人皆是小老婆,虽说是合法的,不过,你一人占这么多坑,委实浪费资源。”
话听在耳里怪怪的,胤禛没太明白,但佟氏的语气,似心有不满,便问,“你,不想做侧,嗯,小老婆?”指婚给他时,听说她可是欢喜得很,难道现在后悔了。
“屁话,谁想做小老婆。”
南一翻了个白眼,彼时倒是忘了他是未来皇帝,衣食父母,糙话脱口而已。
胤禛脸色嗖地一下,黑如锅底,他发现,佟氏失忆后,性子大变,言语粗鄙,同山村野妇般,毫无教养。
若非人在自己怀中,他怕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调包了,这还是他那位千娇百媚的侧福晋。
身体的感觉不会出错。
以前佟氏端庄佳柔,终是大家出身,一言一行皆是世家风范,进门一年,从未见她大声说过话。
他抬手抚上怀中娇顔,眸色微暗,深处藏着不太分明的愠怒,一个人极忧之下,置使性情大变,连从小的教养也丢了,他不相信。
除非,她本来就这种性子,只不过,以前她是装出来的,现在的才是真性情。
他被她蒙弊了,她骗了他。
“不做小老婆,想做什么,”胤禛漫不经心的诱哄,挖了个大大的坑给南一跳。
南一无知无觉,俏脸微抬,未察觉他话里明显的不怀好意,身体前倾更贴近胤禛胸前,玩笑道,“去掉小字。”
“放肆!”
胤禛手一动,已将她摔了出去。
南一没防备,跌倒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直抽冷气,真他M疼,混蛋,摔之前能不先打个招呼。
本就大病初愈,不怜香惜玉就算了,还搞突袭。
跑路,赶紧跑路,这男人太不是东西了,皇子了不起啊,她不稀罕。
呆在地上片刻,疼痛过去稍许,南一抬起上半身,索性赖地上不起。
屋子里铺了地毽,不用怕凉。
说实话,坐地上比他腿上舒服多了。
南一端着一副无赖样,心里不爽他,冷冷淡淡地瞅着座位上的男子。
你看我我瞪你,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