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黑衣人跑了,但几人体内的药效还没过,只能继续倒在地上调整生息。
一盏茶过后,几人总算恢复些力气,皆撑着剑站起来,锦书走到青禾身边,把青禾扶起来:“脸痛不痛?”青禾半边脸已经红透,看得出来,黑衣人是下了死力。
青禾摆摆头,让锦书把自己带到赵希成旁边,青禾看了锦书一眼,锦书蹲下身子探了探赵希成的鼻息:“没救了,内脏都震碎了。”锦书站起身对青禾摇摇头说道。
青禾也知道赵希成被打伤成这个样子,活下去的希望也很渺茫,可是当听见赵希成真的死了,青禾心中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赵希成也算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不仅如此,青禾还有些对不起赵希成,他从始至终只想保护一位姑娘才做了许多错事,而更对不起的还是陆儿,至少青禾一人在这别院里,陆儿也是给自己过安慰的人。
锦书扶着青禾离开这,夏祈则是背着赵希成,跟在后面的青木却是若有所思。
出了赵府,几人思索着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客栈,只能在赵府先将就一下,夏祈把赵希成放在床上,赵希成还没死透,嘴角还不停的流血,不一会就染红了床单。
“你在想什么?我看你一路眉头都皱着,黑衣人跑就跑了,总还是有机会的。”夏祈老早就发现青木的不对劲,这才出言问道。
“青禾。”青木看向青禾:“我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出现时,身上所佩戴的铃铛也如同今天一般,听见之后让人浑身无力,抑制金丹运转,这种感觉,好像和那次并无不同。”
“你想说,我莫名出现也是因为她的原因?”青禾听见青木说的话,心中也是震惊。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一件事,当初我第一眼看见黑衣人的身形就觉得眼熟,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我告诉过你们,说是当初有人告诉过我龙脊,我才会进入夏府寻要龙脊,我猜测,那人会不会也是她。”
“照你如此说来,看来她早就盯上我们家,只不过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她费了这些功夫,目的何在。”
“是夏小姐?”
“或许是,但怕就怕目的不止一个。”青禾说完又转头对锦书说道:“锦书,你也该练练心性,刚刚黑衣人一下子就找到你的弱点,让你次次落空,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青禾。”
锦书也知道自己的脾性,没反驳也默认了。
正在这时,床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青禾几人皆望过去。
“他在说什么?”夏祈问道。
“不知,不过也是因为一个人吧。”青禾看见赵希成这个样子,明明肝脏受了损,还能留住一口气,想是心有执念,心有不甘吧。
“真的活不成了?”夏祈问。
“除非让他和你一样,炼化成死尸,这样自然活的下去。”
“那能否完成他的执念,让他再见陆儿姑娘一面?”因为经历过,夏祈也能体会到赵希成现在的感受。
“不行,要是他真这个样子去见陆儿,他倒是放下了,可陆儿呢,她是个活人,有血有肉有感情,要是她知道赵希成死了,她怎么过。”
“没错,死去的人万不能再去折磨活着的人。”青木也应声道。
夏祈听进去了,可表情还是很难受:“他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要是找到翟离,能否救他一命。”
“不行,万不能违背生物纲常,既然人已死,就该入土下葬,早早投胎才好。”青木说道。
“不过他体内有邪气,现在也是邪气支撑着他最后一口气,问他个好实现的愿望,散了邪气下葬吧,如若不然,迟早也会诈尸。”青禾走进赵希成,让周围安静,便问道:“你有什么愿望我能帮到的,说出来吧,我会尽力。”
赵希成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有很重的浊气,像是邪气侵蚀肉体,赵希成的唇瓣几张几合眼睛便牢牢闭上了。
青禾站起身,拿出腰间别着的笛子吹起来,悠悠的笛音围绕在赵希成周围,好一会,青禾才停下来对几人点点头。
“他刚刚说什么?”锦书问。
“他让我帮他寻一些桃树种子,撒在陆儿住的房子周围。”
“就这个?没了?”
“嗯。”
“这么简单?”
“可能于他意义不同吧,又或是承诺……”青禾说完对青木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大哥,你去寻一些桃核,傍晚时分我们在小屋集合。”
青木点点头,和夏祈一起出去了,而锦书看着青禾:“我们做什么?”
“把他的尸首烧了,骨灰积起来放在罐子里。”
两人在赵府厨房找到柴火,生起火,锦书用灵气把赵希成放置火中,最后,再把骨灰密封成罐,锦书抱着罐子带着青禾去了陆儿居住的地方,两人站的远远的,就看见陆儿换上了粗布衣裳,在房子后面捣弄着土地,好像在种菜。
不一会,大哥两人也到了,手里拿个布袋:“街上没卖桃核的,手上的这些还是我们去农家里要的,就这么些。”
“足够了。”
几人等太阳落山,屋子里没了光,才走到屋子旁边,准备动手挖坑,挖坑这门活被夏祈一手包办了,青禾几人只需要埋下桃核即可,而最靠近房子窗口的桃核坑里青禾把赵希成的骨灰也埋了进去,盖上土,等所以地方都弄完之后,青禾瞧了一眼,最后目光停在窗户口:希望能开花吧。
几人摸黑回到客栈,一进屋,就看见水思守着一桌子饭菜支着头等人,几人一齐进去,水思听见响动,瞌睡眼瞬间清醒,连忙转过头站起身:“你们回来了。”又看见跟在后面的青禾:“青禾,你总算回来了,你一个人跑哪去了?”
“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在等我们。”青禾看见桌上的菜还没动过,但还是热的,往外冒着热气。
“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但想着你们回来一定很累,就把菜备着你们回来也好吃饭。”几人坐上桌子,夏祈先离开回房间了,几人安静吃完饭回屋休息,准备这几天离开这。
夏祈一个人在屋里没睡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赵希成和自己的遭遇太过相似,往前的一幕幕漂浮在脑海里,竟折腾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日,夏祈破天荒没有出门,几人也不觉奇怪,照常吃了饭,只不过在商讨如何收拾现在的烂摊子,赵府不能一晚上说没就没了,得要想个好计策。
几人商议之下还是决定去赵府一趟,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夏祈已经说过不去,又恰巧水思想去瞧瞧新鲜便把水思带上了。
几人一路走过密道到了赵府别院,到处摸摸索索,临近天黑才再次发现客房的一处密道,这里是用来招待赵希成女人的地方,几人小心走进去,入眼的竟是成小山般高的尸骨,离青禾最近的还穿着一身红衣,枯骨还没腐蚀,青禾慢慢走近,锦书护在前面,青禾眼神从地上再望向四周,眼里有惊恐。
其余几人也都眉头皱着,都没想到这里会是如此景象,水思在刚一看见里面的惨象,直接捂住嘴跑到外面吐了,直言忍受不了。
“这四周有符咒,阻止邪气外散,可这堆放尸体的地方看着像是中空的,难道说,尸体所产生的怨念通往其他地方去了?”青木道。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沼泽渊,外面的那几处不过是误导我们的障眼法,故意设的。”青禾说到。
“以我们的力量跟本压制不下,这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问问父亲母亲吧。”
“也只能如此了。”
几人把别院的奴仆都遣散了,说是赵希成带着别家姑娘私奔了,赵老爷也带着妻子游山玩水不会回来了,要是这院子里有什么贵重东西看上了就带走吧。
几人说完话就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对于仆人来说,青禾与赵希成关系密切,说的话也有可信度,也没人反驳。
“你怎么告诉他们赵希成私奔了?”水思问。
“这样说,对所有人都好。”青禾答到。
“青禾只说是位姑娘,没说是谁,大家自然会猜测是哪位姑娘,这样,不管是之前的赵夫人,还是后来的红衣姑娘,大家都不会起疑,都以为是随赵家公子私奔去了,便不会想到她们已死的事实,而且,对陆儿姑娘也好。”锦书站在青禾旁边,双手挽住青禾的胳膊:“我娘子真聪明。”
几人走到客栈,见到夏祈正坐在楼下,面前放了一壶酒,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几人走过去坐下:“你怎么了,怎么想起喝酒了?”青木问。
“你们回来了。”夏祈的表情很奇怪:“想起了一些往事,想喝些酒却发现喝不了。”
几人安静坐着:“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告诉你们我和翟离的事,说不定对你们有所帮助。”
夏祈与翟离的相识即是缘分也是孽缘,如果两人从一开始便不认识,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