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十月初八】
陵墓中。
虫茧上方已经开始出现一条裂纹,有金色光从裂缝中透出。
与此同时的陵墓中,许多石壁在不停地换动位置,有些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机关齿轮的声音交替不停,陵中嘈杂至极。
风译安饶有兴致地看着蜕变的母蛊。
只见有金色的光芒渐渐从虫体里溢出,溢出的金色光芒慢慢在完全裂开的虫茧上方幻化出龙形。
与此同时,有金色的光柱从母蛊所在的那个圆台上慢慢扩大至整个墓室,随之便向上升去。
当光芒触到顶端时,整个陵墓以墓室为基础,向上打开了一条通路。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随之,金色的光芒冲天而上,虚幻的龙形也幻化而成。
墓室剧烈的震动,也波及了霞海山四周。
霞海山陵墓中。
幻化的龙形一直想借着金光通道飞向外面,可是一次次被无形的屏障阻隔。
风译安边将虫茧拖到地上,边道:“我说了你不信,偏要试试,你看,不行就是不行。”
风译安说着,手中运上内力,覆在圆台中央。
圆台表面突然开始褪去外面的一层薄膜样的东西,那些东西褪去后迅速变成蜷缩的黑色东西。
圆台上,刻着一张古怪的图。
在图的左上角,刻了一行字。
“问道三卷:天道,命道,心道。”
风译安看了看不断奋力向上冲击的龙的化形,又看着古怪的图,皱眉道:“天道?”
风译安的内力从手中源源不绝地传向圆台,金色的光芒慢慢汇聚在她的手掌中。
与此同时,霞海山的那束金光也在慢慢收缩,随后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陵墓中,金色的光芒已经全部涌进了风译安覆在圆台中央的手掌中。
而陵墓打开的通道,也已经不见了。
或许,这通道本就从未有过,只是这怪虫子,自己为自己编织出的幻境。
风译安慢慢缩回手,将手缩进袖子里。
风译安的内力刚撤回,圆台上的图形便渐渐消失。
随之,从圆台中央慢慢浮出一颗黑白分布形似太极的珠子,幻化的龙形在空中游动了一会儿,随后低吟了两声,极不情愿地慢慢附了进去。
风译安来回拨动了几次小珠子,随后捡起来藏进了自己的怀里,嘀咕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拿……”
*
霞海山的某处。
风译安正施着轻功,从石壁上轻巧地跳了下来。
花酒月正等着她:“阿译。”
风译安看了看花酒月,就要从他身边绕开。
花酒月拦在了风译安身前:“阿译……”他看着风译安,声音低缓,“魍魉尊者死了。”
风译安眼中微怔,随后低着头轻声应道:“嗯。”
花酒月道:“他说了一些事,你……”
风译安摇摇头,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了。”说着,她抬头看着花酒月,疑惑道,“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了,你不是说在山下等我吗?”
“这也快到山下了,你……”
花酒月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上下看了看风译安,才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风译安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花酒月,神色严肃,道:“你在说什么?”
花酒月一叹,道:“阿译,你每次掩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只说那么几句话,不能换换吗?”
风译安道:“你不要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花酒月将圣铭递到风译安面前,“是圣铭。”
风译安看着圣铭,抿了抿嘴,嘀咕道:“那爹爹也会知道了,他知道了,又要骂我了……”
风译安皱了皱眉,一声极轻的调子传了出去,片刻后,式洱飞了过来。
风译安抚了抚落在她手腕处的式洱,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颗小珠子,柔声道:“给你了。”
式洱啄了啄小珠子后,歪了歪头,表示不理解。
风译安道:“这样子当然不能吃,我把它化进你的身体里,你带去找娘亲,然后让她给你取出来……”
式洱摇头,扇了扇翅膀,然后扑棱棱飞走了。
风译安郁闷地将小珠子藏进怀里:我还是写信给娘好了,写什么呢……
花酒月看着低头思索着事的风译安,出声道:“阿译。”
风译安抬头望了望花酒月。
花酒月道:“手伸出来。”
风译安以为花酒月又要送东西给自己,磨蹭了一会仍是手心朝上伸了出去。
花酒月笑笑,然后伸手抓住了风译安的手。
“抓到了。”
风译安还在思考着信的事,花酒月抓住她的手后,她只有些愣愣地看着花酒月的手。
风译安看了看花酒月,又看了看花酒月的手,突然明白了过来。
风译安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将手背在后面,然后向后退了一点点距离。
她神色认真道:“花酒月,男女有别,不准随便拉我的手。”
“你应该唤我花大哥。”花酒月语调轻柔,“你当年亲口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风译安煞有介事道:“我记性不好,不记得有什么当年的事了。”
花酒月轻叹,问:“那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风译安严肃道:“没有的事,我怎么能记起来?”
花酒月心中无奈,只得将此事作罢:“我们四处走走?”
风译安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等,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到那边。”
花酒月顿了片刻,才幽幽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