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玉牌令牌【沈闲】

【辛丑年,十月十四】

一座一直没有名字的园子。

园子里的一个院子里,鱼无关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棋盘。

满眼的黑白色彩,看得他有些慌神。

鱼无关连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随后用水盆中的湿帕子擦了擦眼睛。

冰冷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

鱼无关一脸颓丧地坐在地上,带着商量的口吻,道:“我们可不可以不学下棋了?”

赫连梧桐歪了歪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问:“那我们还能玩什么?”

鱼无关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嘀咕道:“师父怎么还不来看我?”

与此同时,离两人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沈闲端着杯茶,低啜了口,才道:“我原先想着你会再迟些回来的。”

潘石坐到沈闲身旁的椅子上,不紧不慢道:“你觉得风月逢那个人,知道了这些事,会迟些回来吗?”

沈闲摇头笑笑,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来九宫山一行,你有不少不好的回忆。”

“确实。”潘石轻叹一声,道,“风月逢以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点儿都没改。”

沈闲一笑,道:“那他武功怎么样了?”

“这还用问吗?”潘石道,“这风月逢武功之高,我俩儿加一块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有人给潘石端了杯茶,很快又下去了。

那人下去后,沈闲道:“我本想再等些日子的,但好像不行。”

潘石饮了口茶,沉声道:“下一步你安排好了?”

沈闲道:“当天我就安排了,只要那边一放消息,我们的人便会行动。”

“嗯,那只等这里的事了。”

“应该不用再等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潘石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没想到夙梵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沈闲笑着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他胆子向来不小,只是一直藏着。”

潘石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刺激刺激他,估计没等武林大会结束,他就自愿接手所有事了。”

“潘兄果然深知我心。”

“彼此彼此。”

两人都端着茶饮了会儿,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待杯中的茶饮尽,沈闲才道:“不过,有一件事出了意外。我们这边虽然拿到了该拿的东西,但译安还带了另一样东西出来。”

潘石疑惑:“另一样?”

沈闲点头,神色悠闲,语气淡淡:“九申让教主找我说亲那日,教主给我看了一颗小珠子。

“那珠子黑白分布形似太极,晶莹剔透,我输了内力试试,却被排斥,随后那珠子便闪现一阵奇异的光泽。”

说着,沈闲转了转桌子上的杯子,压低着声音道:“最为关键的是,圣铭与它有感应。”

潘石偏过头,看了看沈闲,随后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沈闲坐正了身体,悠悠道:“这个时间,恐怕有点晚。”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随即便听“轰隆”一声,门应声而倒。

风月逢踩着门,冷着脸走了进来。

鱼无关与赫连梧桐偷偷往里面张望了几眼,便被四个人给挡住了。

有两个人将门板扶了起来,很快将门修好。

赫连梧桐瞪了四人几眼,鼓着脸气呼呼坐到台阶上,鱼无关又看了几眼,才跟着赫连梧桐一块儿坐了过去。

风月逢坐在了潘石原先坐的椅子上,冷声道:“我的东西拿来。”

沈闲从袖中摸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早就准备好了,谷主重新加入我教,真是我教莫大的荣幸。”

风月逢看着手中六记商行的玉牌,道:“修齐缘不仅上了你们的贼船,还把本来该给我的东西给了你们。而你给我的这块,好像不是我的东西。”

沈闲淡淡道:“这事可不对,我们这哪里是贼船?

“而且那块令牌你拿着也没用,那东西说白了,不过是一块材质特殊一点的牌子罢了。

“但在修远云手中就不一样了,好东西要物尽其用才是。

“而我给你的可是六记商行的玉牌,你拿着这个,在六记商行名下任何店铺都能受到特别款待。

“尤其是江南那片,六记商行的铺子数不胜数。

“这东西比江都府给你的那个江湖令实用多了。”

风月逢道:“我若去南明的那些个地方,你这破牌子好像就没用了。”

沈闲神色泰然:“那些地方虽然名义上没有,但暗地里还是有的,只是大家不知道,这个牌子依然有用,只不过不能明着用。”

风月逢道:“不愧是个奸商。”

沈闲笑笑,道:“你这又不对了。南明与江都府犹如水与火,六记商行已和江都府交好,当然不能明着开铺子在难明,但更不能不在那边开铺子。”

“算了,我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风月逢将一把折扇与一颗珠子放在了茶桌上,“我来主要是为了这两样东西。”

沈闲问:“这珠子是什么?”

“三元珠。”风月逢眸色幽沉,“九龙玦里融了一颗,苍溪山宝藏里还有一颗,不过我实在没想到,最后一颗居然被用来压那块天外之物里跑出来的鬼东西。

“算你们运气好,我就再帮你们一个忙。”

风月逢收了扇子和三元珠,只留了玉牌在桌子上。

“你这个玉牌是什么意思?”

沈闲“哈哈”笑了两声:“你想太多了。”

风月逢冷笑:“聘礼?”

沈闲实在笑不出来了,为什么风月逢这个人又一次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小计谋。

风月逢奚落道:“真难为你为那小子费心。”

沈闲长叹一声,颇为无奈:“没办法,你也知道夙梵的性子。现在的情况,不给他吃颗定心丸,他一个不高兴跑了,我们上哪儿找他?”

风月逢冷冷望着玉牌,屋内沉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风月逢才将玉牌收起。

*

时在巳时,阳光温暖。

一间屋子的台阶上,沈闲和潘石正站在那里。

“看样子,我们教主应该不用步他老爹的后尘了。”沈闲看着蔚蓝深邃的天空,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真是不容易啊。”

潘石失笑,有些纳闷:“真不知道译安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沈闲道:“小儿女的情事,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就这么喜欢上了呗。”

潘石摇头,戏笑着道:“以教主那个不开窍的脑袋,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只有可能是装可怜什么的,骗了人家,但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沈闲略略思索一番,很是赞同道:“你这说的很有道理。”

淡云悠悠,阳光柔柔。

两人皆是一阵大笑。

笑声止后,潘石轻叹一声,正色道:“我想与你说一下九申和小童的事。”

沈闲看着院子里那片红艳的山茶花,也是一声轻叹,道:“我都把嫁妆给你了,你还想说什么?”

潘石想起了手中那块六记商行的玉牌,微微笑了笑,道:“也是,没什么再说的。”

两人之间安静了少顷后,沈闲道:“这件事我来与他们说。”

潘石知沈闲意思,由沈闲告知九申和沈童愚这件事会比他或白妙机告知会有很多不一样。

潘石道:“谢了。”

沈闲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