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缓了缓,看了看我。我装作认真在听的样子,这让他很满意。
“本来我是不想管这些闲事的,他们爱怎么闹都不管我们的事,对吧。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到了我的地盘里,那样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他们玩过界了,我就只好奉陪到底了。”老家伙说道。
看来这老家伙不是一般人,有点睚眦必报的意思。这点我很欣赏,而且我也为刚才没有出手抽而感到庆幸。
“小子,你暂时还不能回家,你得在这儿护着一个人。”老家伙说道。
“谁呀?”我问。
“就是那个姑娘,你留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他的安全。而且,你不是还答应过人家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别忘了。”老家伙说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再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凭什么要照顾她一辈子……”老家伙的话里信息量很大,我一时还不能全部解读,但是这句却让我听出了毛病。
“嗯……这个,你别管了,反正你说过,只不过现在你也不记得了而已。”老家伙又拿我失忆的事做挡箭牌,三言两语便敷衍过去了,“总之我说的话你现在不一定能懂,但是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你就会明白。”
“你确定?”我问,“我要是再也想不起来呢,怎么办?”
“想得美,那不可能,你可是……咳咳。总之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老家伙讪笑着说道。
“‘人物’,呵呵。”我喜欢这个字眼。
老家伙可能看出来我露出得意的神色,马上干咳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会让你白让你干的,会给你奖励的。”
“什么奖励?”我问。
“这个给你……”老家伙说着从身后像是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鸟笼来,里面装着一只火红的大公鸡。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当时就躺在我的床上,也没看出来这个鸟笼藏在哪儿。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老家伙边说着边拍打着自己肥大的臀部,这让我不仅产生出了一些恶趣的联想。
我接过鸟笼,看这里面肥大火红的公鸡,心想着我这假爹对我还算不赖,至少知道心疼我,还给我买了这么大一只公鸡补身体。不过他竟然不知道我是吃素的吗?
“心意我领了,我那个叫刘小风的拿走炖了吧。我吃素,你忘了吧。”我对老家伙说道。
一听见我说话,笼子里面的大红公鸡疯了一般的跳嚷起来,“呜噶呜噶”地叫个不停。
“这家伙这么了,疯‘鸡’吗?”我赶紧把鸟笼放到窗台上。
“什么疯鸡,你当他是鸡?”老家伙捋着下颚走了过来,“他原来可是你最忠心的属下,只是因为受到了蛊惑犯了大错,我才把他弄成这样的。我替你罚了他,但是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他还想要跟着你,我体恤他一片心,就带着他上来了。”
我盯着笼子里的肥胖公鸡,他也用眼珠看着我。这玩意两眼视物都不能重合,我对只能用一侧眼睛看事物的生物还是有歧视心理的。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玩意会是这样的属下。我会那么没眼光?
“可这玩意除了炖汤喝还能干什么?这就是一只鸡吗?”我说道。
“哎……你别这么想吗,其实他对你还是不错的,最后还不是站到了你这边。要是没他,说不定牧人早跑了。”老家伙说道。
笼子里的肥鸡听了我说的话又“呜噶呜噶”地叫个不停。
“好好好,好肥鸡,好肥鸡,这总行了吧。”我道。
老家伙这时走过来把鸟笼子的门打开,伸手把里面的肥鸡抓出来,“你好好看看,这可不是鸡,这是金刚鹦鹉,人家是鸟!”
“嘎嘎”肥鸟欢快地叫着。
“鹦鹉?”我一把从老家伙的手里把这肥鸟抓了过来,拿到眼前仔细端详,“鹦鹉,我见过,可它这么肥……它还能飞吗?”
那家伙好像能听听懂我的话。我的话音刚落,那只肥鸟便挣脱了我的手,张开翅膀“噗啦噗啦”在房间里飞了起来。
“怎么样,它做梦想要的都是这个。”老家伙说道。
“我去,他怎么有白色的翅膀;这又算是什么礼物。”我不屑地笑冷笑道。
肥鸟这时飞落在我的肩头。我扭头看了那家伙一眼,那家伙也用一只眼睛看着我。
“别在我身上拉屎嗷!”我厉声说道,“否则真炖了你。”
“呜噶呜噶”那肥鸟仰头不屑地叫着,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狗屁鹦鹉,别的鹦鹉都会说话,这个连叫声都这么难听。”我说道。
“你别急,说话算什么,那不是他的强项,他能帮你干别的事。”老家伙说道。
“骗我。”我小声嘀咕道。
“除了这家伙,我的礼物还有……”老家伙说着,竟然突然向我出手,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直插进我的胸口,而我却不能说也不能动。
“这老东西要杀我!”
我虽然惊恐但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着一阵阵的麻木。只须臾时间,老家伙便把手从我的胸口里抽了出来。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当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时,发现只是前胸的病号服破了个洞,除此以外我的身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不仅让我感觉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当我看到老家伙手里的东西的时候,我忽然觉着不对。老家伙手里拿着一团黑色的烟雾,那烟雾渐渐聚拢成形凝成了一根半尺来长,有着两个向外弯曲的尖头,泛着黑光的小叉子。
而此时我却感觉畅快了许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满活力。
一股充满力量的暖流从心底深处随之涌了出来,我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我又重新获得了新的力量。
“你,你……刚才干了什么?”我不仅惊奇地问老家伙道。
“我拿走了你兄弟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这下痛快了吧。”老家伙得意洋洋地说道,“原来你的身体太虚弱,我一直没忍心动手,不过现在可以了。”
其实我见不得人在我面前这么得意,可是此情此景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是他要是让我得实惠,我不在乎他做得更过分点。
地狱里人都知道,我是个务实的人。真奇怪,我为什么又要用这个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