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探府衙 壹

官军听了锦衣卫的命令,齐刷刷的奔向韩潇与郑仁钧。

与那些官军相比,韩潇是何等功夫,使开鹤云功的步法来,左转右转,片刻之间便消失在街巷当中,可那郑仁钧却无甚抵抗,被官军捆了起来。

只听远处的喊声依旧,官军见抓不到韩潇,知府衙门又是情况紧急,便撤了包围,尽皆向衙门奔去。那些百姓纷纷散开,一会的功夫便都不见了踪影。

楼上众人正自纳罕,却见韩潇不知何时擦去了脸上的炉灰,又不知在哪里弄来了一身漆黑的挂袍穿在了身上。此时,谁也不会认出他便是方才承认自己为乱党之人。

这时,皇甫茗也回到了酒楼。

众人见韩潇果然解开了百姓之围,心中均是对他佩服之极,更是疑惑他用了什么办法。

那俊美少年更是望着韩潇,直乐得合不拢嘴。

皇甫英不禁向皇甫茗问道:“哥哥,你刚才去烧了知府衙门?”

“不是我,韩师弟方才让我去了趟丐帮分舵,丐帮弟子收到冯舵主的信一直在等着咱们呢,我先说了这里的情形,又让他们去烧了衙门的后院,然后假装劫狱喊杀一阵,这便是韩师弟告诉我去做的。不过,我见知府衙门里着实还有不少的锦衣卫呢。”皇甫茗说道。

韩潇说道:“师兄干的好!若不是丐帮出马,却哪里能找来这么多的人手,而且丐帮人人身有武功,喊得一阵待官兵赶来,便都走得不知踪影了,那个锦衣卫便再厉害也拿他们没办法,如此一来,这里的百姓便可逃得性命了。”

“师弟,那你为何又要去认罪?”白沐灵关心道。

“我便是怕丐帮的声势不大,官兵仍会留得一部分在此,他们见我认罪来抓我时,我便趁乱与他们打打逃逃,将他们引得远了,百姓便也能脱身,不过丐帮的声势果然惊人!一会还要好好感谢他们一番。”韩潇解释道。

听得此中情由,众人对韩潇的机智当真心服口服!

“小师弟,看不出来你这等厉害!真应该叫你‘在世孔明’!”陈石高兴道。

皇甫英也笑道:“韩师兄,每次相见,你都会让人出乎意料啊!”

白沐灵担心韩潇之余,亦想起他的父亲来,心道,他机智多谋,果然是名将之后!

可韩潇此时却是一脸的沮丧,皇甫英奇道:“你做了一件这样大的好事,还不心满意足吗?”

那少年却忽然说道:“仁兄定是担心那位郑仁钧了?”

韩潇点头说道:“不错,他的出现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那郑仁钧果然已是位正人君子,郝大人救过他的性命,他便也以命换得众多百姓之命,且这一路之上又能陪得郝大人,也算得是与君同生共死了!”

众人听得此言,也不禁为那郑仁钧感叹一番。

韩潇等人与那少年拱手拜别,而后,便径直去了丐帮分舵。

丐帮众弟子从皇甫茗口中早已得知韩潇智救百姓的事,不禁向韩潇连连夸赞,寒暄了好长的时间。此后,大家亦对郝文轩之事叹息不止。

等静下心来时,韩潇对郝文轩的蒙难久久不能释怀,更对郑仁钧的被捕略感自责,只觉自己若是早些下得酒楼,引开官军,郑仁钧便无需挺身而出了。如今,他却要与郝文轩同受屠戮,心中佩服他深明大义的同时又不免恼恨起皇帝来。

洛阳客栈内,那黑袍老者的话又似在耳畔响起,韩潇对权之一物痛恨更深。只觉那些权力在握的人,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的私欲罢了。

韩潇心中暗自决定,到得晚间,要夜探知府衙门,就算不能救得郝文轩也要听听他还有何未了之事,若能助其达成遗愿,也算解得他悲痛之万一了。

想到此,韩潇便和大家说自己有些疲乏,然后倒头便睡,只待养足了精神,晚间好入得“虎穴”。

快到得三更时,韩潇见众人皆已睡熟,便身携无名剑,悄悄的出了丐帮分舵。

凤翔城规模不大,韩潇很快便来到了知府衙门的后街,只见到院内兀自冒着缕缕轻烟,那把火尚未燃烧殆尽。韩潇轻轻跃到院内,倚墙而立,隐身在月光的阴影之中。

只见三三两两的兵丁在不断的巡逻,韩潇心想,这定是锦衣卫被白天丐帮的声势给唬到了,便加派了人手,否则何用得着这许多兵卒?可不知那郝大人是关在哪里。

过得一会,韩潇隐隐听得有人交谈之声,便寻个空挡向那声音闪身而去。韩潇轻功的天分本就颇高,此时早已将那鹤云功练得精熟,院中游散的兵丁根本从无发觉身边尚有外人。

但见前方屋内烛影晃动,交谈之声正是从那里发出。于是,韩潇缓缓走至窗边,身手欲捅开窗纸向里观瞧。突然,有人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

韩潇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自己已被发现,回身一掌拍出,身后那人轻巧的将他的掌力化开,轻声说道:“别做声。”

韩潇心中奇怪,借着月光看瞧去,只见那人正是白天在西凤楼遇到的俊俏少年!

此时与他相遇,韩潇实是惊奇不已,刚欲说话,那少年向他摆了摆手,拉着他朝那屋宇的另一侧走去。转过两个弯,已看不见那烛火的光亮,那少年在韩潇耳畔轻轻说道:“小心别踩到瓦片。”

韩潇只觉他吹气如兰,心中奇怪,亦不知他说这话是何用意。

那少年却闪身跃上了屋顶,招手示意韩潇也上来。他这才明白那少年是怕自己跃上屋顶踩到了瓦片弄出声响。

韩潇见他身法轻盈潇洒,又想到方才他随手便化解了自己的掌力,不禁对他的功夫十分佩服。于是,韩潇看准了方位,一跃而上,这屋顶虽高却也难不倒他。

到得上面,韩潇发觉自己所站之地仅是一足而宽的屋脊,两侧皆为大块的瓦片,若是不小心踩到,确是容易发出响动。

这时,那少年向韩潇轻声笑道:“你的轻功不错嘛。”

韩潇谦逊道:“在下武功不及兄台多矣。”

“你刚才可是危险得紧。”那少年说道。

韩潇心下一凛说道:“在下初入江湖,还望兄台多多指教。”

“这屋里的锦衣卫可不是那些虾兵蟹将可比的,他们的功夫着实不低,你若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捅破窗纸,早就被他们发现了。”那少年说道。

韩潇细细想来果觉如此,于是说道:“多谢兄台,否则我已打草惊蛇了。”

那少年又是轻轻笑道:“武学一道你虽经验不多,不过真可谓足智多谋,你白天救下那些百姓,我外公可是连连夸你呢!”

韩潇想起酒楼上的那位老者来,于是说道:“那位老先生便是你的外公?”

那少年点头道:“我还从未听外公夸过别人呢!”

韩潇也笑道:“那我真要多谢他老人家的夸奖了。”

那少年说道:“你难道不该被夸吗?外公说,有时候计谋可比武功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