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漩涡

鱼默抱着猫回到卧室,他简单的翻找了一下,果然没有发现那一枚可以称作“灾难之源”的硬币。

接着他打通了老妈的电话,准备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嘟嘟”的响了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儿子你是不是玩疯了?怎么才回电话?我差点就报警了!”

鱼默听后欣慰地说:“没事没事,这不是事出有因么,我老爹呢?”

“去厨房了。”

“江语呢?”

只听见电话另一端又传来了女友的声音:“我在啃猪蹄呢,让妈跟你说……”

鱼默一听,心说:“这三个人根本就没在意啊……”

“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越来越不消停了,就不能直接给家里打电话啊?你那头怎么样?那人没问题吧?”鱼默老妈关切的问。

鱼默蒙了,心想这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啊?什么怎么样?我这挺好的啊。”

“你这孩子,大超都告诉我们了,怎么你这做好事真是一点也不留名,连家里人都不告诉,手机也不带着,能不能长点心。”

鱼默满脸黑人问号,心想大超这混蛋到底给我编了什么故事。

“啊啊啊,我知道了,没事,挺好的。”

另一头江语搭话说:“我过几天回家。”

鱼默眼睛瞪得老大,他看了看这一片废墟,忙问:“爸妈也回来么,不是说我去你们那么?”

鱼默老爸口中含糊不清,像是在吃东西,说道:“我准备和你妈出去旅游,就不管你了。”

鱼默松了一口气说:“好,我知道了,那……”

刚要继续说下去,他听到了警笛声,于是赶紧捂住了话筒,快步跨过“山河大海”和“人山人海”躲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先不说啦,江儿晚些时候我在打给你,领导过来了……”

“赶紧忙你的吧。”鱼默老妈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鱼默自言自语道:“猪蹄就那么好吃么?”

一旁的小猫看着鱼默,歪着脑袋,又用舌头舔了舔爪子,突然,它浑身一抖落,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了鱼默的耳朵里。

鱼默的目光随着那圆形掉落物在地上滚动的轨迹不断移动,小猫一个前扑,把那东西按在了地上。他心里顿时又惊又喜,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鱼默意识到警察来了。

他慌忙从爪子下抢过了硬币,把硬币放在了兜里,然后拍了拍小猫的脑袋,又跨过“山河大海”和“人山人海”,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塞到了包里,才打开了门。

“您好,请问是您报的案吧?”

男人声音浑厚,年龄像有三十多岁,应该比鱼默大不了多少,身高有180cm多,但是比184cm的大超稍微矮一点,身体很健壮,应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古铜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安全感,一身警察的衣服看起来器宇不凡。

两人握了手,鱼默说:“您好,我叫鱼默。”

“我姓白,叫我白警官就好。现在可以看一下现场了吧?”

鱼默轻轻点了一下头说:“没问题,请进。”

随着警官进来的还有两个警员,其中一个警员负责笔录,另一个提问问题,而白警官进行现场勘查。

“先生,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家里变成这样的?”

鱼默回答:“半小时之前,我刚旅游回家,就发现已经这样了,中间发生的一切事我都不清楚。”

接下来提问问题的警员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不过对案件的侦破意义不大,于是草草下了结论,认为就是普通的入室盗窃。

这时小猫一身惨叫,鱼默眉头一皱,想到这个叫声是它恐惧时的反应,担心的随口说了“卧室”两个字,而白警官竟然抢在鱼默之前直奔卧室。

小猫缩在了角落里,恐惧的看着白警官,白警官也有些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可能长得有些吓人,你知道,猫这种动物很敏感的。”说完,便离开了鱼默的卧室。

两个警员又看了看侧卧、厨房和洗手间,不过看起来二人似乎是新手,因为调查的并不细致,也不太上心,拍了几张照片就草草了事了。

鱼默心中起疑,于是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个自称白警官的人,结果发现不仅确有其人,而且来头还不小:他多次获得荣誉和表彰,是警队的先进模范和骨干人员,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人涉及领域众多,刑侦、治安、交通、户籍等都参与过,工作调动极其频繁——不是因为被处分,而且太过优秀。看到这里,鱼默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白警官注意到了了门口踢脚线的血迹和窗口的脚印,于是和两个警员采集了血迹,并在客厅以及窗台详细的拍了照片。

“先生,也差不多了,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应该就是入室盗窃,嫌疑人应该是顺着窗口的排水管道进来的,至于血迹有可能是他们分赃不均,但是我们也不排除几伙盗窃犯同时作案引起冲突,我们回去后会进行DNA比对。此外小区的监控我们也会仔细调查一下,这个你放心。”

鱼默点了点头,说:“那白警官,现在我应该可以收拾房间了吧?”

白警官回答说:“没问题,我们已经拍过照片了,如果案件有新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对了,麻烦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

说完,负责记录的警员又拿出了刚才的本子。

鱼默给了他们自己的手机号,然后说了几句“辛苦”和“感谢”之类的话。

白警官也客气的说:“以后有事随时来找我。”接着,白警官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鱼默,然后三个警察就走了。

鱼默关上了门,心中又笼罩起了一丝阴霾:这个白警官一定有问题。

鱼默拨通拨通了大超的电话,大超几乎秒接。

“喂!大哥,你什么情况?这次又玩失踪啊……”

“你先别急,听我说。”

“行行行,你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解释。”

鱼默回头看了看房间,偷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来我家,我把这段时间的事详细的告诉你,对了,把小娜也带来吧,她应该有独特的见解。”

“你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大超激动的大叫起来。

“别慌别慌,我刚到家一个小时左右,情况比较复杂,还是来我家里说吧。”

电话另一头的大超“嗯”的答应了一声,刚要挂断话,又好像听到了小娜的声音。

紧接着大超就问:“需要我带家伙去么?”

鱼默心领神会,回答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都带过来吧。”

“好,我们两个简单收拾一下半个小时之内就到。”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阵冷风又吹进了房间,鱼默打了一个寒颤,他不经意间低下了头,看到地上的血迹,又想起刚才三个人进房间的言行举止,再加上小猫的举动,鱼默心里对整件事又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在他看来,他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关于硬币争夺的漩涡之中。这个漩涡的水流很急,水也是深不见底,哪怕晴空万里,他也根本无法看透一丁点。

这时,他想起了昏倒之前无畏勇者对他说过的话。可如今恍如隔世一般,古堡发生的一切好像在梦里一样,那些事那么虚假,那么难以想象,那么不切实际。

“大哥?你在么?”

没有人回应鱼默的话。

“大哥?你出来吧,你这次藏哪了?”

除了吹进房间的风,没有人回应他,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勇者,出来吧,别闹了,我知……”

突然,鱼默感到裤兜里有东西一动,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连忙用手用力的猛拍裤兜,想弄死里面的蜘蛛或者其他小虫子。

“喵”的一声,小猫探出头,她走到了鱼默面前,蹭着他的裤腿。鱼默脑袋里嗡的一下,他右手插进兜里,从里面掏出了那根三分之二处有黑色印记的较粗的牙签,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拿出了那一枚既陌生又熟悉的硬币,说道:“要不,我还是把你扔了吧……”